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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在我脑海里越来越强烈。我不止要写女配角,我还要写这样那样的女主角。
有段时间,我拉片的时候特别喜欢做一件事,就是在脑内把所有男角色换个性别。
然后我看见,那么多那么多男角色身上经典到烂俗的人设,换给女角色我脑海里一片贫瘠,想不出什么代表性的形象。
大腹便便,作为领导者的女人;在家庭中隐身,关键时刻笑着说几句睿智发言的女人;好色冲动但急公好义的女人;肌肉虬结古板威严的女人;吊儿郎当满嘴跑火车,是算命瞎子的女人;瘦小干瘪,做吝啬守财奴的女人;智力担当,外表沉默平庸的女人;底层偷鸡摸狗,一脸小人物精明的女人……
神奇之处在于以上所有的男角色,我不仅能想象出来,而且很容易在脑海内补全他们——
有时候是正派,有时候是反派,有时候是主角,有时候是配角,他们的成长,他们的高光,轻而易举就能举出800个例子。
像是站在一片黑色安静的空间里,他们上演着一幕幕戏剧,人声鼎沸。我曾经也为他们全情投入。
可是某天突然发现,其实我面前有一层玻璃,回过头去属于我的这边身后寥寥无几人。而我永远也不可能走到玻璃另一边去的。
已经足够多了,没有必要让我这个小作者来一直重复了。
我去写点更不常见的东西吧,她们还只有寥寥几笔。
理想化也没有关系,我的文字就是我的理想国。
这本的创作期间我想通了很多事,如果总是因为害怕争议就停笔的话,那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写我想写的东西呢?也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一个先到,那么不妨自私一点吧。
而在写完之后——作品本来就是一个被观察和评论的客体,而它们具体反映了什么,记录下了什么,能够影响什么,被解读出什么,在发表的那一刻就已经不再单独受我自己控制。创作者需要有勇气接受批评,才能走下去。
我知道这些道理很久,认同和接受它们则用了更久。曾经我会因为差评难过一整个下午,写不出东西,现在则慢慢学会了和解。
只要表达,争议就总会发生。这是没办法的事。
作为人,我很抗拒把个人信息暴露在公众平台;可作为作者,写文却又是一件最赤|裸的事——我不能够在字里行间掩藏我自己。
我的喜好、我的思维、我的情感会被无数人看到,作者在键盘上做的事本就是以自己的故事去击中读者的内心,若没有坦诚,共鸣就无从谈起。
文以传情,言必由衷,我一直相信这句话。
我的坦诚也得以让我能够回过头去,从文字里观察曾经的我。
看到自己的转变也是件很神奇的事。学无止境啊。
我还会一直观察和思考下去,有的时候我仍然会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所知。
我也会一直写下去,新想明白的东西,会在未来变成新的故事。
我的每个女儿,诗千改、尚惊雁、令如律,其实都要比我这个妈坚定得多。我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时至今日也还在思考我该成为什么样的作者。
我从2018年高中毕业开始写小说,至今也有很多年了。我变了很多,不变的也有很多。而我最初最初、在十几岁时关于“为什么想写文”这一问题的答案,至今没有变过——
世界上没有两本一模一样的原创小说。这是只有我能够写出来的故事,这是只有我能创造出的世界,我要把它们带给观众。
写作者当有这种自傲。
创作就像建造城邦,建筑越来越高,游客越来越多,人们被吸引而在此停留,时间或短或久。大部分人最后都会离开,但这城市里总会有人不是吗?
在很久之后,在我这个“城主”都离开之后,它依然在这里,后来者仍能叩响那一道道窗上的风铃。
写作最快乐的事就是,有人在很久之后,仍旧会记得我和我的故事,仍旧记得曾被我的文字触动过。
旅人啊,请想起我城中唱的歌。
有缘分的话,我们下一座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