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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子是梁砚买不起,还要你们自己来找的?”

佣人解释了一番,我没怎么认真听,但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数目对不上的话会被问责。他说完好一会儿,我还在研究下一步棋该下在哪里。

围棋我不过是个刚入门的两脚猫,但此时此刻自娱自乐也够用了。我攥着那枚触手生温的云子,光滑细腻的质地像是某种同样质感的瓷器——我太久没给出回应,那些人终于露出了惶恐的表情,说,这也是梁先生担心我的安危。

“安危。”

我细细地咀嚼着这个词,似笑非笑地抬起头看向他们,“到底是担心我的,还是担心他的?”

佣人低着头嗫嚅着离开了。

我本来也无心要为难他们,但我知道我和他们的所有对话最终都将被一字一句呈现在梁砚面前。

我等他来找我。

不过在此之前,Laki先来找了我。

她敲门然后进来,抿着唇看着我,像是在判断我到底有没有生气,往日干练的人此刻竟然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我没生气。”我继续下着那盘下了一天还没下完的棋,礼貌地抬头向她笑了笑,“没事的,你忙你的就好。”

Laki说:“小然,梁先生不让你离开房间,其实也是有他的考虑。”

我继续上下抛玩着那枚云子,语气淡淡:“所以,就一定非找出那张破碟子不可吗?”

Laki的声音一滞,很快就是劝慰的话语:“梁先生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事事要求苛刻,毕竟现在时局动荡,林氏制业那边又多生事端——”

她突然止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能说的,但她反应得很快,在我抬头时,她又瞬间恢复如常。

我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追问。

梁砚比我预想的来得要晚,但无论怎么说,他终于还是来了。

他比我昨天见时变得更加疲惫了,进来的时候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没有急着说话。过了几分钟,他慢慢地走近,低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些疲倦,但同样也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温柔:“你生气了吗?他们不是有意要冒犯你的。”

“我知道。”

这个问题已经被问过了第二遍,此时早已经心如止水。

我想到我要做的事,一片漠然的同时,但依然转过身去,像往常一样,温和地看向他。

梁砚似乎是呆了一下,但我并没怎么在意。

我走到他身边,像从前我们一起生活过的许多日子里一样,微微踮起脚,帮他解下胸前的领带。

我温和地开口:“先生,欢迎回家。”

抱住他的时候我其实心里是没什么感觉的。那种痛苦似乎已经看不见了,像是离我的心越来越远,虽然我知道,更准确的描述词应该是“麻木”。

但我的心脏还在正常工作着。它怎么还在跳动着,在拥抱的一瞬间,我居然恨极了它的搏动,还有不受控制逐渐有些急促的呼吸。

梁砚像是完全没想到我会“失忆”一般,像从前一样站在这里。

他呆了很久,才渐渐地从愕然里缓过来,然后慢慢地亲吻上我的额头。

我被他像是抱着一件玩具一样抱着,腿上今天刚弄出来的伤口被他的西裤摩擦,这时候牵连起一片的痛。

我不想让自己的秘密再被梁砚发现,于是偏过头,应和着去索吻。

他的动作很温柔,也有可能是他最近太疲惫的缘故。

想起Laki说的话,想必现在梁砚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虽然不知道林家怎么会突然像疯狗一样攀咬上来,但这毕竟是梁砚和他们的事,和我又无关。

我冷漠地感受着他的抚摸,在逐渐暗下来的夜色里,我听见梁砚的声音:“小然,乖乖地在家里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听见我违心的虚伪的令人作呕的话。

我温顺地开口:“好啊。”

第38章 他决定去死

第二天早餐的时候,我发现家里的瓷盘都被换成了塑料或者其他不易碎的材质。

Laki没有让人推着餐车进来,而是重新打开了房间门。

“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我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Laki委婉地说:“先生说,一切和从前一样。”

我对此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是不是粉饰太平就让这一切真的能和从前一样,但我现在可以肯定,梁砚大概是真觉得我“回心转意”,已经放下了些许戒心。

我转了一圈,然后去了二楼的画室。

我在画室里找到了那个盛放着tyrian purple的木盒。

它和我上次见到的一样,依然被好好地安置在柔软的绒布上。

我用手摸了摸它的外壳。不透明的铝管里我看不见它神乎其技的色彩,也再也回想不起来传说里那穷尽8000枚骨螺才只得1g的稀有与浪漫。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打开了它。

我自己也不知道该画什么。挤出来的一点也不够画什么的,我找了张硬卡想涂一点当做纪念用的色卡,但很快我又想了想,从画室里找到一把打火机,把那张色卡又烧掉了。

走廊外面的佣人闻到味道进来了一次,四处看了看没事又离开了。

我一个人呆了一会,走之前把画室里的一切都恢复成原状。

夏岭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看着自己从书架上随便找的一本书。

他的声音里不再像第一天打来电话时那么惊慌,听上去倒真有几分想摆烂的意思:“小然,真的,你回来吧,资金链断了就断了,大不了就走重组程序,真不行就破产……”

眼见着夏岭即将又要滔滔不绝地谈起未来的“逃亡”计划,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打断了他说的话:“夏岭,不会走到那一步的。”

我的声音有细微的哽塞,但我还是尽量用自己深思熟虑过后的流畅语句,将那点不自然掩饰过去,“几把猫还在你那里吧?”

“对,这小家伙吃得睡得可香了。”夏岭说,“你放心,就算现在状况再怎么不乐观,也不至于道了连只小猫都养不起的地步。我把安慕希带来和它作伴了,它鬼精鬼精的,连狗都骗。”

我好像能想象到夏岭那只萨摩耶是如何被几把猫耍得团团转了。想到那样美好的画面,好像连呼吸都变得轻松了一点。

“挺好的。”我不自觉连声音都放得温柔,“帮我好好照顾好他们。”

我开始有些怅然,“也许我还能再见到他们一面——”

“你在和谁打电话?”

门口传来一道冰冷的男声,我握着手机回过头,只看见梁砚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

我看了他一眼,和夏岭说了几句后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抬起头,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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