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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理我。
与其说没有人理我,不如说她们几乎是一脸惊惧地看向我,好像我是从地狱脱逃出来的恶鬼。
我等了半天等不到回话,便匆匆地弯了腰表示敬意,跌撞着从暗门里跑了出去。
额头上的失血让我感到寒冷。我打着哆嗦,凭着脑海里零星的记忆,顺着刘妈带我来的方向朝着梁砚离开的地方追上去。
一路上我收获了无数佣人惊骇的目光,但我没当回事,从某个好心的姑娘手里接了张帕子,捂着头上的伤口就继续向前跑。
但我只凭着印象冲出了这栋别墅,在外面竹林小径里却迷了路。我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直到耳鸣嗡嗡作响的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
“小然。”他说道,“过来。”
我转过头去,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宾利。
他正倚着车身,手里正夹着一支点燃的烟。
我的视线已经是模糊一片,看见梁砚的时候,我只觉得浑身气力皆散,腿软到要跪在地上。
就在我以为我会摔下去的时候,有人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我。
那是个很温暖的怀抱,我一时间没有联想到梁砚。
梁砚人是冰冷冷的,怀抱又怎么可能是温热的?
我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狼狈很难堪,明明从家里离开之前,Laki还夸我帅来着,只不过短短几个小时里,我便“面目全非”。
我垂着头,不想被梁砚看到脸。很古怪地,我一时也觉察不到我的动机,但我就是倔强地,不想在他面前低头。
“疼吗?”梁砚问我。
我笑了笑,说:“不疼。”
梁砚目光深邃地看着我。他这样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然后低头轻笑了一声。
他说:“上车。”
我“嗯”了一声然后坐了进去。梁砚已经在车上坐好了,司机换了一个,此时两耳不闻窗外事地开车。
“过来。”梁砚说道,“我看你头上的伤口。”
我勉强地笑了一下:“先生,我没事的。”
梁砚却没有和我争辩,而是拽着我的手,几乎是强硬一般地把我拉到了他这边。座位宽敞,他找出止血的药粉和绷带,帮我清理着额上的伤口。
梁砚包扎伤口的本事一绝,我出神地看着他的下巴和喉结,想起梁砚很久之前和我说,他包扎伤口的手法都是自己练出来的。
真是一个黑色的幽默笑话,现在我见识到了他的家,也终于明白他说的话。
梁砚全程都保持着沉默。他的唇紧紧地抿着,他好像是生气了,因为他的脸上连笑容都没有了。他的表情变得空洞而又呆板,像是情绪都被人抽走了。
直到他注意到我在看他,那点笑容才在那张死气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来,变成那个温和又有些轻佻的梁砚。
“好了。”梁砚说道,“带你去拍个CT。”
我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先生,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梁砚瞥了我一眼,像是笑了一声。
他说:“抗议无效。”
我:“……”
我也是真佩服他。
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似乎情况好转了一点。也有可能是脸上的血都被梁砚擦干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我顶着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在梁砚面前出现时,他的脸色简直难看到可怕。
我的眼睛在医药箱里开始乱瞄,最终我俯下身去,从箱子里面拿出了什么。
梁砚闭目养神,并没有看我:“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先生。”
我这样说着,却抓住他的手,把那枚创可贴摁在他右手的伤口上,“贴上这个,会好一些。”
第18章 失宠的玩具
梁砚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在创可贴上轻轻摩挲,似乎是笑了一下。
最终梁砚在众目睽睽下手上顶着一个卡通创可贴,带我去了他名下的私立医院。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能想到梁砚放在车里的医药箱里的创可贴会是卡通样式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查出来结果和我预想的差不多,软组织挫伤,轻微脑震荡。
医生要我好好卧床休息,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梁砚却在旁边抿了抿唇。
他问医生:“需要用镇静或者镇痛的药物吗?”
我想拦住他,想告诉他我其实好好的,也不是那么怕疼。
医生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梁砚:“如果患者觉得有必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用。”
我犹豫地说道:“先生,我觉得我……”
梁砚却说道:“那就先都开一些吧。”
我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椅上等着,梁砚拿了药,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回神,该走了。”
我站起身来,乖顺地跟在他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我才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先生,您的过敏好些了吗?”
“嗯。”梁砚看了我一眼,“已经好了。”
我看了看,他手上那些红疹此时都已经退了下去,我想起那个刘妈提起来、说梁砚发烧正在吊水的话,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梁砚的额头,想说些什么,梁砚却把我的话堵了回去。
他的语气淡淡的:“没事。发烧又算不上什么大事。很快就自己退了。”
真的吗?我看了他一眼,他的脸色依然有些泛红,但整个人却依然若无其事。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别能忍痛,还是说他真觉得习惯发着烧继续处理工作,真的没把它看作什么大事。
他好像真的习惯了。
我凑过去,手非常逾越地去摸他通红的耳朵:“可是你这里很烫。”
梁砚抬眼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手下的耳朵似乎变得更烫了,但梁砚却依然是若无其事的,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托了一下我的屁股:“怎么,找/艹?”
真是丝毫没有病人的自觉。
我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梁砚喊我的名字,语气有些随意,但内容却让我僵住了:“林然,让林叔把你那只猫送走吧。”
我看向他。
“它在这里活不下来的。”梁砚说,“人都活不下来,更何况这样的小东西。”
我没出声。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有些干涩,还有些发痒。
许久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说:“好。”
送走几把猫的时候,林叔就站在我的身旁。
他似乎想安慰我,但最后他老人家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我最后再摸了一下它圆滚滚的脑袋,挠了挠它的下巴,亲了亲它。
亲它的小鼻子的时候几把猫很抗拒,梁砚也皱着眉想说什么,但最终好像忍了回去。
我摸摸它的头,觉得鼻子发酸:“馋猫。以后没有火腿肠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