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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头和结尾,温情察觉不到,像一种流于表面的形式,证明她不是个不关心孩子的冷漠母亲。
甄黎讲话并不絮叨,名门大户的千金,说话做事从来都有条理,温声细气地娓娓传授。
乔瑾煜感觉很倦,维持着平静听着。
聊完了正事,他拒绝了母亲留他吃午饭的邀请,离开了甄黎的住所,赶在午饭前去见了乔冠泽和乔冠超,掐表待了与母亲相处差不多的时间,而后只身回了提前定好的酒店,翻阅商会来宾的资料以作了解。
其实无论是乔冠泽还是甄黎的住所,都有足够的条件安置乔瑾煜住下。
可叹他并不生在一个平凡家庭,不能自在地享受父母亲情。
在这样暗中敌对的利益夹缝中生存,与其中任何一方亲近,都意味着对另一方的背离。
乔瑾煜不愿舍弃他们任何一方。
因而也无法靠近任何一方,艰难地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自小习得一身走钢丝般的察言观色技能,背靠着锦衣玉食的环境,孤单单地长成一个身世空荡的大人。
商会宴请的多数是跟行业相关的人物,乔瑾煜也是经甄黎特别提醒才发现钟南月也在其中。
颜雨最近去了国外参与集训,钟南月腾出空闲在海市新拓了业务,一口气吞下了好几块金地皮,眼下正在市内招标,寻求合资的项目开发商。
乔氏的药品集团也在月辉的竞标名单中,赶上集团商会,自然要邀请甲方来观摩观摩叙叙感情,加深钟南月对乔氏资源实力的了解,以便在竞标中为自己争取主动权。
甄黎与儿子日常联络淡薄到几乎没有,不清楚乔瑾煜是钟南月心理医生的这层关系,特意嘱咐了关于钟氏的背景,交代乔瑾煜不要因为钟南月面相年轻就慢怠了这位贵客,他们相差没几岁,有时间可以约着去打打马球增进一下联络。
乔瑾煜没有向母亲细说自己和钟南月的交集,简单答应下来。
同一时间,钟南月也正瘫坐在沙发上闲散地浏览着乔氏集团的内部信息。
然后意外看到了乔瑾煜的名字。
少爷诧异地“呦呵”了声,翻身坐起来,感觉这三个字重名重姓的概率不高,于是给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心理医生去了个电话。
“乔大公子。”他阴阳怪气地喊。
乔瑾煜无可奈何地“啧”了声,像是在叹息他从哪里打听来的八卦消息。
钟少爷感觉自己被涮了,愈发怪腔怪调。
“这么说来之前真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居然胆大包天地指挥着乔家大少爷替我忙前跑后这么久,不知者无罪,您千万包含。”
钟南月为人仗义,仗义的人通常会格外讨厌被人隐瞒欺骗。
相较于乔家人温吞的措辞方式,乔瑾煜倒更喜欢这种有情绪的表达。淡淡解释:“你当初要找的是心理咨询师,并不是商业联姻对象,不是么?”倒也是。
他们这些个利益江湖里吃顶风餐的,哪个不是三四张面皮来回换。
钟南月跟乔瑾煜的交集源于他的心理病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所以也没理由要乔瑾煜再亮出多余的身份给他看。
钟南月最近心情不错,阴阳了两句也就过去了,没深计较,问乔瑾煜,“我看商会东道主名单上说你在上海?”
“在,”乔瑾煜说,“你方便的话下午可以过来复诊,明天开始我会很忙。”
他忙,钟南月也没闲着,午间通完电话,见上面已经是傍晚了。
钟南月是真的变了,整个人有了活气。跟乔瑾煜简单说了下自己的近况,听了乔瑾煜的分析,问乔瑾煜如果停药,下周出国度假会不会受影响。
“情绪抑制类药品伴随着很大副作用,你最近留神测一下睡眠质量,没有问题的话可以逐天减量,不要停药太猛。”乔瑾煜说,“应该问题不大,你看起来状态恢复了很多。”
“我倒是觉得,乔医生状态消沉了很多。”钟南月冷不丁地问,“处对象了?”
乔瑾煜靠回座位上丧丧地笑,“这么明显?”
“没有。”他否认,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手机上,像极了每一个为情所困的异地恋人。
钟南月挺感激他前段时间对自己的帮助,难得愿意跟人闲聊两句,同时也真心好奇,“能让乔医生这种极端自控主义者动心的人,”钟南月撇嘴,“平时出门喷的香水都得是茅台味儿的吧?”他说,“让人一靠近就忍不住犯迷糊那种。”
“……”京圈儿少特产,尽出这些个贫嘴的纨绔破少爷。
乔瑾煜闷了两秒钟,“我看你的病是真的好透了。”
乔瑾煜其实是在想钟南月那位PUA他多年的青梅竹马的恋人哥。
他不知道找什么切入点开口,但是真心想知道,跟那种异类近距离相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受。
“我最近遇到了这么个人,让我感觉很苦恼……”巧妙地避过了钟南月的伤疤,乔瑾煜讲述陆雪丞种种扭曲的行为,末了请教钟南月,“依你的看法,这种人的究极目的是什么?毕竟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这有什么好复杂的。”钟南月无语地“嗤”了声,“用我们京圈的话说,丫就是一心想复辟。”
“复辟?”
“你仔细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少爷凑近,敲了敲桌面,没再吊儿郎当,认真地给乔瑾煜分析,“他就想退回古代一夫一妻多妾制,屋里大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
“同时他自己还得掌握家庭关系中的绝对话语权,一切规则由他定制,交往对象必须遵守,形成单边制约,让他可以享受最大限度的自由,可以管天管地,但是谁也甭想管到他头上。”
“至于你说的明明爱着自己女朋友还频繁出轨,说白了就是在对恋人做服从性训练。”
钟南月说,“训练到他那个可怜的女朋友堕落成封建时代一夫多妻制的女性思想,眼见他跟别人亲热也不觉得不适,认命地告诉自己他跟别人亲热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不再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对他的感情为止。”
乔瑾煜长久地沉默。
不得不说,钟大少年纪轻轻在商界运筹得风生水起,个人能力不容置疑,在逻辑梳理上更是一等一的头脑。
那些或许连陆雪丞本人都理不顺的行为逻辑,经钟南月三言两语一分析,一下子就水落石出了。
他就是想要展小曦对他绝对的服从。
得不到这个,他就会持续地刺激伤害展小曦,用黏稠的爱意和多年养成的习惯把展小曦套牢在身边,让他一点点堕落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钟南月打量他的神色,越看越觉得不对。
“你该不是喜欢上那土皇帝的女朋友了吧?”
乔瑾煜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想帮帮他。”
“烈女怕缠郎。多相处多勾搭,”钟南月当他是默认了,“乔医生你盘正条靓,事业有成,背后还隐着座提的懒得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