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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没有嘱托给什么人带好,也没有问询谁的近况,就这样斩断了话题。

“我爸这两年身体大不如前了。”乔瑾煜望了眼老板,低声说,“其实他们两个这些年……一直是分居状态。我妈她……也不再抱什么希望了,对外维持个排场,私下几乎没有瓜葛。”

豪门的声望绝情的刀,强行斩断了一段感情,成全了家族的好名声,先毁了三个人的一辈子,又波及了无辜的后辈。

老板在系围裙,手绕到背后稍稍有点费劲,乔瑾煜探手想帮忙,被拍开了手,“别碍事。”

同时把水龙头关小了些,取了蛤蜊加水撒盐吐沙子,“这些浑话跟我说说就算了,在他们面前不要提起我。”

乔瑾煜仰了仰头,沉默了好久。

老板手脚麻利,很快备好了菜,撑着案板看乔瑾煜漫不经心地清洗手中的菜叶。

隔了会儿,他取了支烟咬在唇间,门前的短帘被风吹开一个小角,玻璃模糊地照出中年人不再英俊的脸。

老板回避了视线,不愿看浮上沧桑的自己,低低地叹息。

“他身体,”老板轻笑,唇角带着淡淡的宠溺,“一直就不好,打小就病病恹恹的。早年家里还说赖苗好养活,越是像他这样的病秧子,越是能活大岁数。”

乔瑾煜偏过脸望他,眼神淡淡的,安静地听他说话。

“早些年总想见他,”老板说,“这些年,”他摇头,“反倒不敢想再见面的场景了。”

当初没有抗争到底,到如今物是人非,两个满身陈灰的中年人,见面除了徒增伤感,什么也无力改变了。

倒不如保留记忆里玲珑俊逸的少年模样,遥遥地互相守望。

老板掩过情绪,把目光投注到眼前,望着展小曦鲜活俊美的容颜,有些苦恼地看了眼乔瑾煜,自欺欺人地问,“新认识的朋友?”

“不是。”乔瑾煜摇头,“你明明看得出来。”

“我动心了。”他眼底闪烁着疼痛,语气平淡地陈述自己的苦恼。

“如果我……”乔瑾煜沉默,顿了顿,再续上,“想走你和我爸当年那条路……”

老板把目光撇开,没做评价,只说,“很难。”

“说来荒唐,”乔瑾煜摇头,苦涩地笑,“因为知道自己不是,所以一开始心痒的时候才没当回事。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人总幻想自己到了某个年纪就会变得成熟,具备完善的自控能力。

可是相对于缜密复杂同时又扑朔迷离的情感系统,哪怕是苦活到一百岁,也不过是稚嫩的孩童。

相较于一腔孤勇地把情感付诸于行动的少年人,成年人的感情多数时候是冷漠干涸的状态。

习惯自控,习惯自洽,习惯理智管控和自我说服。

却不知道那不过是另一场自欺欺人的把戏。

封心锁爱的成年人,从什么都懒得争取懒得要,到占有欲爆棚山呼海啸,只差那么短短几秒的对视,一滴眼泪的贯穿。

年少的人不能理解两个看起来关系平淡的成年人,为何会在一个电光火石的对视间就痴缠成了难舍难分的姿态,误以为大人们滥情。

殊不知他们在相处的过程中,多少次暗自掩下滑过心头的微妙情绪,保持一张不温不火的面具维持体面的交往。

情感一旦失控,就是洪水决堤。

“你学了那么多心理课题,总该比旁人聪明一点。”老板说,“这条路本来就难走,别到最后只苦了自己一个人。”

他抬手扣了扣橱窗偏处的挂画,带过话题说,“既然带过来给我见了,至少今晚我会安排你们吃好喝好。”说完从冰箱里拿出了食材去一边案台上忙碌去了。

乔瑾煜抬眼望去,那是一副老板自己提的书法作品。--兰因絮果演算过前路一百种可能性,99条都倾向于及时止损。

克制地相处,花可以开很久。

一旦失衡,灿烂过后便只剩满地腐败的红泥和苦果。

展小曦好奇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发现身后空了,抬眼望见乔瑾煜立在后厨的窗口。

他似乎有心事,对视的瞬间眼神瑟缩了下,却没有移开,坚定地向展小曦望过来,一如往常春风沐雨地对展小曦笑,让展小曦觉得刚刚从他眼里捕捉到的瞬间苦涩只是自己的错觉。

展小曦心间滑过一股很怪异的感觉。

是温暖的,却又带了几分酸楚与委屈,像离家多年的小孩终于再次归家,抬眼望见家人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地对自己微笑,手上自然地张罗着晚餐的吃食。

窝心到止不住想要落泪。

过去关于家的幻想,亲情关系里永远只有父母的身影。幻想中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就会拥有他今生今世无法企及的幸福。

此刻望见乔瑾煜唇角扬起的笑意,展小曦忽然间觉得,就算无父无母,有个好脾气的哥哥也是不错的。

他想要的从来也不多,被人在乎,偶尔分心给他一点点挂念,偶尔凑在一起吃一顿便饭。如此足矣。

先是想跟人家做朋友,没过几天又进一步贪心,想做兄弟家人……

展小曦感觉自己蛮好笑的,更离谱的是,自己竟在人际交往中变成了主动的一方。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难以克制地想要向对方靠近,每上一步台阶,很快又不满足,想要距离再近一些。

他知道现实世界不会给他和陆雪丞一个合法的关系,因此早早在心里与自己话下契约,认定自己与陆雪丞是具备婚姻关系的终生伴侣。

彼时彼刻,他把陆雪丞的劈腿定义为婚内出轨,是比劈腿还要严重很多的罪责。

此时对乔瑾煜的贪念情绪落到自己心坎,他也感受到几分越界的禁忌感。

那些朦胧的情愫带着些不伦的疯劲儿,在心间如野火燎原,蔓延的趋势越来越不受控制。

心慌,负罪,甜蜜……也*爽。

令人欲罢不能。

展小曦一时尚且不能分清这份想要跟别的男人亲近的念头,是杂糅了对陆雪丞的报复心理,还是纯粹出于自己的情感需求。

但他懂得最基本的做人法则——不可以伤害对自己好的人。

乔医生对他很好,他不能纵容自己的贪念,更不能想最初设想的那样,放纵自己把对方变成报复陆雪丞的工具人。

同时展小曦也很清楚,乔医生这样的成功人士不会对他这样的边缘人物产生多余的情感,充其量是拿他当个需要温暖的伙伴,出于善意,给予几分关怀。

好在有这份自知之明,让他不至于沦陷,落入回不了头的尴尬局面。

展小曦低头掩过了情绪,重新亮起眼睛接上乔瑾煜的笑容,靠近到窗台边隔着台面趴着看乔瑾煜手上的操作,问他,“要帮忙吗?”

乔瑾煜抿唇,话也不说,斤斤计较地让开了半边水槽的位置。默默无声地指责展小曦终于长了点眼色。

展小曦被他幼稚的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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