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份特殊的情绪,紧张、忐忑,又兴奋而期待。

他们真的能治得了这病吗?

本子上记的东西,真的管用吗?

来不及过多地担忧,中药已一锅锅地熬好。待放凉后,学员们立即按照病羊们的体重,对中药做了分装。

接过装进小口瓶子里的中药汤,三丹站在病羊面前,脑中回想林雪君给大家做示范时讲的要领:

“……如果经验不足,或者跟羊不熟,担心羊会反抗,那就给羊做个简单的保定。如果羊不排斥你,那就……

“……左手拇指插入羊的口岔,压住舌头。其余四指握住下颚,迫使羊抬头,右手往里一塞,缓缓灌药。

“羊会自动吞咽的,不要太紧张,你的情绪也会影响到羊的情绪……”

脑海中浮现林雪君的动作,三丹手指稳稳操作,在羊仰头张好嘴后,右手往前一倒,药液便咕嘟咕嘟地灌进羊口。

眨眼间,瓶中药液见底。

三丹松开手,望着喝药后一边后退一边甩脑袋的病羊,心里咕噜噜涌上烈酒般醇厚的成就感。

她……喂成了,没有浪费一滴药液,一次就成功了。

她学会了……

其他学员瞧见三丹的表情,纷纷上前争抢给羊喂药的工作,果然也如三丹一样,体会到了学成之后可以如此顺畅地给羊喂药的成就感。

这宝贵的体验,让年轻人们又兴奋了许久。

人们总是在学习和工作的最初,更容易获得丰沛正向的情绪回馈。



一天两顿药,之后就是等待中药起效了。

其他生产队的学员们经过一夜好眠,总算缓解了疲惫了脚上的疼痛。现在他们除了回家外,又惦记上第15生产队里的病羊。如果不是家里的牲畜牵挂着他们,大家恨不能留下来等待救治结果。

第二天上午其他学员们结伴离开,给病羊喂药的工作便落在了第15生产队的学员三丹和徐杰身上。

他们一边喂药,一边检查病羊们的身体状况——

有没有严重,有没有转好;

体温变化如何,咳嗽频率怎样……

最初给病羊治病的专注和兴奋过去后,两人开始有些担忧。

他们察觉到全生产队的社员都在关注他们的工作,在人们的注视之下,所有的细小情绪都会变大。

于是生出恐惧,怕失败后被大家瞧不起。

治疗过程便显得尤为漫长,两人渐渐变得沉默,夜里甚至辗转着有些难眠。

深夜,一直没能入睡的三丹听到了父母的悄悄话:

“一个生产队就2个名额,三丹拿到了,万一要是没学会,咱们一家子都要被戳脊梁骨吧?”

“别瞎想,三丹是这一波孩子里最聪明的,学啥都快,要是她都学不好,其他人肯定也学不成。”

“我就怕——”

“要是有人说就让他们说去,徐杰的诊断和治疗跟咱家三丹不是一样的吗。回头牛生犊子还要靠三丹和徐杰呢。谁敢乱说?我倒要看看——”

“……”

三丹抱着被子,蜷起身体,脑中反反复复回想林雪君在课堂上讲的关于羊的内容,一遍又一遍,直至实在熬不住才终于解脱入梦。

第二天清晨,三丹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喝粥时低着头,左手一直在翻看学习笔记。

外面忽有待踏雪声逼至门前,来人不待进门便大喊道:

“生病的大羊开始采食了,三丹同志在家不?”

下一刻,三丹丢开筷子,来不及穿褂子便冲出屋门,朝着来人劈头盖脸地问:

“起效了?”

“起效了!徐同志已经在羊圈里做检查了,说体温也降下来了——”

不等来人话讲完,三丹便要往羊圈跑。

屋里老父亲忙追出来拉住三丹后脖领,将羊皮大德勒披在她身上才松了手,“去吧,忙完了再回家吃饭。”

“嗯。”三丹回头朝父亲点点头,一边穿衣服一边狂奔而去。



4天后,羊圈里所有带症状的病羊体温都得到了有效控制。恢复进食的同时,咳嗽渐少。

新出现症状的病羊也因及时喂药而迅速康复。

三丹和徐杰回生产队后,除了3只生病的小羊没救回来,再没增加新的死亡病例。

一周后,第一头母牛发作,三丹和徐杰并肩带着生产队里的社员,成功矫正胎位不正的小牛犊体位,并合理规划拽牛犊子的社员们的拉拽力度和节奏。

小牛犊成功降生,健康且硬实,很快便站起身喝到初乳。

生产队里的社员们看三丹和徐杰的眼神中少了审视,多了信服。

大家对生产队里牲畜们健康的忧虑也减少——有三丹和徐杰在,连传染病都不怕了,哪还需要老担心呢。

“名师出高徒哇!”

“不愧是林同志的学徒!”

“当初派你们去就对了,学得真好。”

“以后咱们生产队的牲畜生病,也不害怕了,哈哈。”

大家每逢见到三丹和徐杰本人,或者他们的家人,总会乐呵呵地夸上两句。

曾经的忧惧,在扎实的知识面前被打散。

三丹没有辜负2个求学的宝贵名额,学到了有用的知识,帮到了生产队!

病羊们逐渐康复,三丹脸上的笑容也愈发自信。

更多的年轻兽医卫生员正于考验中逐渐成长起来,总有一天可以扛起成熟兽医的重担。

在这片草原上,林雪君有了越来越多帮手——她亲手教出来的。

第262章 狼群+1

沃勒这是什么水平?

学员们离开后, 林雪君并不知道他们在独自踏上治病救牲畜之路后所遇到的忧惧与收获。

她此刻正裹着羊毛毯子,坐在瓦屋窗下的长凳上,看沃勒新带回来的小银狼打滚儿。

它实在是太小了, 小小狼灰风拿鼻子拱它一下, 它得连打四五个滚儿,才能使用四条小短腿费力地站起身。

可爱是挺可爱的。它颜色比灰风还浅,灰毛少、白毛长,虽然不是纯白色的,但看起来像银色的一样, 很漂亮一团。

毛茸茸的, 圆头圆脑, 也会学着大狼的样子朝灰风咆哮, 但那小动静一点也不吓人, 虚张声势的,更可爱了。

灰风完全把它当成玩具了, 自打沃勒将之丢在林雪君面前,灰风就围着它打转。一会儿用鼻子拱一下,一会儿用爪子扒拉扒拉, 小东西被它搞得晕头转向, 已经开始暴躁了。

林雪君叹口气,只得先将它捞起来, 脱离灰风的魔爪。

沃勒完全是在她的蒙古袍上襟兜里、被她揣在怀里带大的,糖豆虽然因为林雪君随队转场离开而没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但小时候生病也一直被她一口饭一口水地照顾过。灰风被沃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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