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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她道谢,“多谢侧福晋在园子里的时候替我照顾一双儿女。”
宝月很意外李氏居然也会说这样软和的话,但她并不想领下这莫名的功劳。
“我并没有做什么,他们的事都是四爷在亲自打理,生活上也有孙嬷嬷带着贴身的太监侍女照料。”
四下一时很安静,李氏嘴皮子抖了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妾听闻侧福晋有身孕了,特来道声恭喜。”
“多谢你。”宝月笑了笑,命玛瑙拿些赏赐来。
“不敢要侧福晋的赏,只是妾听说过些日子四爷要去为八公主送嫁。如今……大格格也十三岁了,不知贝勒爷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李氏等闲见不到四爷,福晋那儿她是不想去的,稍一犹豫,还是宁愿来找宝月打听消息。
宝月这才明白她的来意,看着李氏愁眉不展的样子,大约是因为自己也有了孩子,一时心软了许多。
“李格格只管放心,这事四爷自有计较,府上拢共就这一个姑娘,四爷怎舍得她去塞外受苦?”她语气很温和地安慰着李氏。
得了这话,李氏却仍然有些隐忧,她原先也是这么想的,可如果侧福晋这胎是个姑娘,她的大格格可就没有那么金贵了。
要她说,还是早些定下来的好,13岁定亲实在也算不得早。
“你若是想早些定下来,那是不行的。宗室的亲事都需得上报宗人府,要自己悄悄办了,四爷是要被问责的。”
宝月看李氏忧虑中又有些跃跃欲试的样子,担心她想岔了,还是提前给她打一剂预防针的好。
“怎么会呢。”李氏干干一笑,她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事。
待四爷从正院回来后,宝月便向他提起了这事,“李格格今日来同我打听大格格的婚事,大约是公主郡主们抚蒙一事令她担心了。”
“你跟李氏说,且让大格格今年逢年过节要去宫里的时候都报病,我再找个机会去求一求汗阿玛。”四爷想起这事也很忧心,大格格身体不好,原本生病也是常有的事。
“我知道了,若我肚子里的也是个女儿,将来可要怎么办才好,”宝月趴在四爷的肩膀上,她声音闷闷地,“这个时候,才觉得是男孩也是一件好事。”
人生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她不由轻叹一声。
“我挣这些功名,也是为了不叫我的女儿如同今日直王的女儿。”四爷心中也沉沉地,如同坠着一块石头。
他们都是万岁的奴才,是待宰的牛羊,只有万岁,才是天下的主人。
可明天他就要走了,今晚他不想只说这些令她悬心的话。
“好啦,”他强打起精神来安慰她,“快别想这些事了,今日折腾一天了,你还不累呢。”
他转身把宝月抱到怀里,却被她的体温吓了一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身上这样烫。”
他疑心她是生病了,捧着她的脸去瞧,可她的脸色却很正常。
“还说呢,大约是这个孩子的缘故,如今也八月了,偏还不许用冰!”她一张脸埋在他的手心里,偏要特意往他怀里钻。整个人都贴了上去,最好多烫烫他。
四爷的眉眼舒展开来,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细碎笑意,都要当额娘了,还成天这样幼稚。
“用冰自然是不行的,且忍忍罢。”他任由宝月在怀里作乱,只捏捏她脸颊上的软肉,安慰她道。
大约是他们贴的太紧了,身上都开始发汗,宝月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感觉热的不行,四爷还没有反应,她就先忙着要从他怀里离开。
四爷虽也由着她去了,但他一只手却没松开,只紧紧的握着宝月,两人手心里汗津津的。
宝月还是挣扎了两下,只是四爷实在不松手她也无法,见她不住的说热,他又拿了床边一柄扇子来轻轻给她扇着风。
两人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夜风温柔,连窗外的星星都在轻轻地闪烁。
也许是心静下来了,连窗外的蝉鸣也不觉得吵闹,可若是心静下来了,怎么他们谁也不敢看对方一眼呢?
“玉娘为我受苦了。”他声音中还含着一点喑哑,他的手那样用力,让宝月都觉得发烫,脸上也烧了起来。
“我受苦也是为它受苦,可不是为了你。”她别过头去,落在她脖颈间的视线和牵住她的手一样滚烫。
“好。”他闷笑一声,用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它往后若不听话,我替你教训它。”
“你要多小心,知不知道?”他沉默了一会,又说。
“不要贪凉,秋天了要记得加衣裳,你晚上总是爱滚来滚去的,要小心压到肚子……”
“我知道啦!”宝月最烦他唠叨,“你跟外头的蝉一样。”
“很烦吗?”四爷闷闷闭嘴,他才说了几句,“那我不说了。”
他起身把灯灭了,又回来牵住宝月的手。过了好一会儿,宝月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黑暗中又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到时候要是你一个人睡不好,就要丫头陪你睡。”
宝月其实也没睡着,她在盯着上头的帐子一笑,知道他一定也是舍不得,才这样喋喋不休地说话。
她在黑暗中摸索着起身,借着月光找到他的眼睛,她轻轻在他的眼角吻了一下——啊呀,位置不大准,好像落到耳边了。
她在他耳边轻笑一声,温热的呼吸叫他的心脏都跟着屏息,“我知道了,你明日还有事呢,快睡吧,哥哥。”
第41章
她说完便倒头就睡,四爷却被她这声哥哥喊得半宿没睡着,一声一声地听着蝉鸣渐渐消停,更漏都滴净了。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一个乌青的眼圈起床,今日得先去内务府,再带着仪仗去宜妃的翊坤宫里接八公主。
他起来的时候,身边这个罪魁祸首尚还在床上呼呼大睡,他伸手在她皎洁的脸上刮擦两下——宝月自然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坏东西,成心要他睡不着。
四爷想叫她起来再说说话,今日之后好几个月不能见了,可看她闭着眼睛恬然地陷在床褥间,又想着还是让她睡罢,何苦叫她这么早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香炉里的香料,被她一句话火烧火燎地烧成了灰烬,升起的云雾还要巴巴地往她身上缠。
轻步挪到外间换了衣裳,他便赶在日出前出门去了。
今日要先在保和殿里办宴,额驸当着王公大臣们的面向万岁和太后行过君臣翁婿之礼后,便可以接公主回到京城的公主府中度过大婚之夜。
一对新人第二日再往宫中谢恩,随后便要带着嫁妆和随侍的奴才们到额驸部族所在的漠南去。
皇帝嫁女,万民同乐,仪仗自然是要在京里绕过一圈的。四爷骑着马路过自己府上的时候,不由朝宝月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