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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眼问道:“告诉我,你写作是为了什么?对于将来,你又有什么打算?”

乔镜思考了几秒,回答道:“开始的时候,是因为热爱,但是现在……”他停顿了一下,大概是回想起了什么,眼神稍稍有些黯淡,“大概是因为,看不惯吧。”

对于这样的理由,文春秋却表达了自己的质疑:“年轻人有这样不妥协的精气神是件好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继续写这些东西,总会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说不定,哪天你就真的没命了?”

乔镜淡淡道:“人固有一死。”

文春秋一拍大腿:“好!”

他激动的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乔镜连声道:“很好,非常好……玄华果然没有看错人!”

只是他一想到左向庭其实是想让乔镜当翻译的,就忍不住叹道:“但是在文学一道上,其实没有什么老师和捷径可以帮助你,只能自己摸索。我之后会去和玄华谈谈的,他曾经跟我说过,你学医是屈才了,若是改换方向,将来定能成为一代大翻译家。可现在看来,你当翻译,同样也是屈才了!”

乔镜忙站起身,他难堪的咬紧了下唇,一张脸被文春秋夸得像是快烧起来似的:“校长,您谬赞了,我只是……”

“不必太过自谦,我有眼睛,能看得出你的水平。”文春秋一摆手,堵住了他的话,“虽然有些地方的处理还略显稚嫩,但是整体上一气呵成,思想深度更是远超同龄人,若不是玄华已经说要收你为徒,我都想——”

他说着说着,突然闭上了嘴巴。

乔镜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左先生说要收我为徒?”

文春秋却没搭理他,只是摸着下巴,神色凝重地自言自语起来:“对啊,玄华他毕竟不是写东西的人,若你拜他为师,虽然谈不上误人子弟,但也是可惜了啊!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才是……不行,我得找他去!”

他丢下一句话:“你就在办公室等着,呆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风风火火地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乔镜:“…………”

他刚站起来,就又默默地坐下了。

在校长办公室内度过了度日如年的十几分钟后,乔镜终于再次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

“岂有此理!文校长,没有你这样夺人所好的道理!”

“我这怎么是夺人所好呢?玄华,你要讲道理,我这明明是为了乔同学好啊。”

“君子慎言!先不提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文校长,你敢发誓自己就没有一丁点儿的私心?”

两个小老头一路吵着架,啊不,是激烈辩论着推门进来,在看到从座位上站起来朝他们行礼问好的乔镜后,左向庭的脸色却陡然一沉。

他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乔镜,直接甩袖走到书架旁,表情臭的可以。

乔镜被他这副态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才惹了先生生气。

“你看看,你看看,”文春秋立马抓住了这一点大做文章,“玄华,不是我说你,想要为人师表,起码也得对学生和颜悦色一点儿吧?”

左向庭眯起眼睛:“文校长,差不多就得了啊。你在这儿唱红脸,打的是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

文春秋咳嗽一声,这才悻悻闭嘴。

见状,左向庭这才心满意足地看向乔镜。他先是把神色忐忑不安的黑发青年上下打量了一遍,末了,又发出一声冷哼,慢悠悠地问道:“你就是晏河清?”

乔镜攥紧手中的包带子,谨慎地点了一下头。

“那之前为何不说?”左向庭质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还因为家庭困难向学校申请过补助,怎么,没钱的时候知道向师长求助,性命难保的时候就忘了?非要自己逞这个英雄?”

乔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没想到左向庭居然是因为这个生气。

“……抱歉,先生。”

“你是该道歉!”左向庭喝骂道,“不过不是对我,是对生养你的爹娘!这么糟践自己的性命,那你还写什么东西?不如直接出城当个大头兵去战场堵枪子儿!”

乔镜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

“好了好了,玄华你也少说点,”见他越说越来火,文春秋忙劝道,“我叫你来又不是为了让你骂人的,你这臭脾气也该改改了。”

左向庭这次却没听他的劝,只是盯着乔镜,刻薄道:“幸好我还没收你为徒,我就说为何你交给我的那本译本上错漏百出,原来是因为心根本不在此道上!既然如此,那你就专心写你的东西吧,咱们有缘无分,今后,你也不必单独来我办公室了。”

乔镜猛地抬头,望着左向庭大步离去的背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终,他只能紧抿着唇,攥紧了双拳。

“……真是,这个口是心非的老混蛋。”

文春秋低低骂了一声。

乔镜不知道,他却清楚地看到了左向庭转身时脸上那副混合着欣慰与遗憾的表情,以及他临走前对自己微不可查的那一下点头——文春秋都认识左向庭多少年了,当然瞬间就心领神会,这是“这孩子就拜托你了”的意思。

恐怕,刚才左向庭说了那么长一番话,里面只有希望乔镜好好珍惜自己的性命,和感叹两人有缘无分的遗憾情绪才是真的。

只是这样一来,文春秋反而没这个脸去跟乔镜说这件事了。

“最后还能将我一军,不愧是你啊玄华,”他想明白了其中关节,又忍不住摇摇头,笑了,“得,既然如此,那就都别想了。”

反正乔镜这孩子就算没有他们,也迟早能成为一代大家,这时候上抢着当人家的老师,已经不算是雪中送炭了,该说是锦上添花才对。

“不好意思,我替玄华向你道歉。”文春秋回过神来,对脸色看上去仍有些苍白的乔镜说道。

乔镜的情绪明显十分低落:“不,不关校长您的事。是我让先生失望了。”

“瞎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文春秋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是你了解玄华还是我更了解玄华?他刚才说这番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明白吗?”

见乔镜仍是一脸茫然,文春秋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就问你一句话吧。接下来,你还会继续写作吗?”

乔镜点点头。

“无论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

文春秋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走到乔镜面前,伸手帮这个年轻人整理了一下领口,然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既像是单纯在帮忙掸去灰尘,又宛如一种郑重其事的传承。

他道:“这就足够了。去吧,还有人在等你呢。”

*

那天从学校回来后,乔镜就一直在思考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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