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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的事情,有关百花宴上两位最受关注的姑娘的婚事的八卦,“陛下可听闻了崔家和花家的亲事?”
沈豫竹点头,带着几分笑意:“朕有所耳闻,太傅也关注这个?”
钟老太傅说话总是徐徐缓缓,不卑不亢,聊起这种八卦也像是在说什么正经的公事一样:“上京最近多有喜事,老臣即使不关注也多少听了些,两个孙女都找到了心仪的归宿,花老太师这些日子嘴都合不拢了,每日春风满面。”
沈豫竹:“朕听闻花三姑娘和孟少将军的婚事时第一反应甚是惊讶,没想到……”
钟老太傅接道:“京中多有传言说孟少将军和少夫人未成婚前是冤家路窄,老臣当时就不以为然,不过却也没料到他们竟是一对佳偶,真是令人羡慕。”
沈豫竹垂着视线,手指在袖子里捻了捻,钟老太傅平素不是个八卦的人,更不是个会跟他谈天说地聊八卦的人。
他以前跟元时一起读书,有被外物吸引,功课不专心的时候,都会被钟老太傅引经据典地批评一顿,太傅总是教导他们收心,以身作则的示范他们不要去关注些浪费精力没有意义的事情。
但是钟老太傅现在却主动提起了八卦,说完孟少将军和少夫人之后又说回到了崔姑娘和花六姑娘,“阁老千挑万选,一门心思为陛下牵线,没想到却阴差阳错成就了这两位姑娘的一番良缘,阁老收到请帖,还颇为郁闷的说,他以后告老了无事可做,可以去给人保个媒。”
“他这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就是可惜了皇上这边有心栽花花不开。
沈豫竹笑笑:“朕也没料到,曾听别人议论崔姑娘那一幅惊为天人的画中饱含着情谊,还认为是他们过分解读,曲解了崔姑娘的意思。”
钟老太傅似有所感怀,饱含沧桑的回忆道:老臣年轻的时候心比天高,自以为天地之大,立志要一生为国为民,不该为儿女私情所束缚,状元入仕之后进了翰林,铆足了劲一心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到如今——”
他两条胳膊抬起,“清风两袖,也能说是有所成。可那日朝会时看见花老太师,又觉得人到了这个岁数,活成老太师那样儿女双全孙辈膝下承欢享天伦之乐,才算真的圆满。”
沈豫竹细细揣摩钟老太傅话中的意思,太傅这是说,他后悔没娶妻?
其他人这么说沈豫竹或许还相信,钟老太傅?绝不可能。
可别说钟老太傅年纪大了没有机会,太傅年轻的时候被多少人放在心上惦记着,有姑娘还有少年大胆示爱,仅沈豫竹知道的就有四五位至今仍未婚嫁,只要太傅愿意,他明天就能拉着新婚夫人的手享受一下他口中期待的圆满。
沈豫竹慢慢也品出味来了,钟老太傅看似句句都是在说自己的想法,但仔细想想……他也是来说服他立后的?
只不过比起宋阁老的直来直去,从事翰林编撰足有二十年的钟老太傅显然更懂得如何委婉的切入话题降低防备以达成目的。
沈豫竹:“……”
又来。
沈豫竹胳膊拄在扶手上,以手支额做思考状,缓慢眨了几下眼睛,小半会后闭上了。
耳边钟老太傅从他不娶妻晚年光景凄凉,说到了花老太师如何圆满,又说到了宋阁老如何幸福,儿孙满堂的朝臣被他从头数了一遍。
期间还列举了诸多诸多的圣贤大儒对「齐家」之事的看法,用以表达观点。
也不知是不是闭眼的作用,沈豫竹原本只是想着借此躲避钟老太傅的「谈心」,谁知眯着眯着竟真的有了困意。
其实钟老太傅说的再多,宋阁老做的再多,对沈豫竹而言,他心目中后位的人选只有一个。
如果他心中所想说给宋阁老或者钟老太傅知道,他们就算一开始会惊讶,最终一定会赞同,并且一力促成,但是沈豫竹不想这样做。
哪怕是后位,他也怕委屈了谢元时,他不会放手,但是他不想其他人打着他的名号去勉强谢元时,他不希望有别人来插手他和元时之间的事情,他要元时自己来选。
元时是失忆了,但他们之间的约定只要他还记得,那就作数。
“陛下?”
“唉……”
钟老太傅畅谈了对嫁娶向往(违心的),还穿插着圣贤对家庭圆满夫妻和睦的赞许,在他说的时候,他眼中皇上坐在上位上认真听取,不是还点头以表示赞同,钟老太傅十分满意。
然后他打算问皇上的意见,见皇上还是低着头偶尔点几下头,这才发现皇上早就睡着了。
钟老太傅:“……”
发现皇上睡着的一瞬间,钟老太傅甚至想去找戒尺过来敲两下皇上的手心。
这要是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他肯定要批评几句:不认真!不用功!
沈豫竹瞌睡醒来,对上钟老太傅的脸色,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年少还是太子的时候。
沈豫竹坐端正身子,歉意的道:“实在抱歉,今日政事处理完,朕心中轻松,一时困倦竟睡着了,还请太傅见谅。”
钟老太傅总不能还像当年批评学生一样批评现在的天子。他又不是张御史那个直筒子,什么话都往外说。
“陛下日夜操劳国事,是老臣叨扰了。”
钟老太傅心里明镜儿似的,皇上和他说着话睡着,并不是慢待他。相反,正是因为尊敬他才没有直接驳了他的面子,而是选择这种委婉的方式。
但是他立后之事并非小事,他今天就这么白跑一趟吗?
钟老太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陛下,老臣唐突,关于立后一事,不知陛下是如何看待?”
沈豫竹本打算这么糊弄过去,但太傅不松口,他不得已还是得面对太傅的问题,只能明确告诉他:“太傅当知,朕已经说过朕无意立后。”
皇上迟迟不肯立后,朝臣们奏请了这么久,若是不在意,随意纳个妃嫔也能堵悠悠众口,可是皇上一直不肯。
他是怎么想的?宋阁老想知道,哪怕他之后依然不肯,至少他们知道他心中所想,也能有的放矢的去劝,而不是像宋阁老现在这样漫无目的的去想不合适的办法。
钟老太傅语重心长:“陛下容臣僭越,老臣有一问,非臣子对君上之问,老臣能听听陛下心中真实所想吗?”
沈豫竹听得一愣。
钟老太傅又道:“臣并无他意,今日所言,臣保证不会有第三人知晓。”
沈豫竹深吸一口气,“老师想知道什么?”
“陛下是因为先帝的缘故?抑或是不想前朝与后宫有所牵扯?”
沈豫竹静默片刻,“老师当真能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钟老太傅指天发誓:“绝对不会,臣以性命和大半辈子的清誉担保,请陛下放心。”
“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