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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乳饼!”

“好,一人再加一份烤乳饼。”

义仓里的百余人,不管是北境的官员小吏,还是祁国的商贩、脚夫,都愣住了,众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祁国商人,皆一头雾水:这永观帝怎么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祁国的传闻里那永观帝就是当年的活阎罗怀陵王,都说他杀人如麻,嗜血如狂,是个极恐怖的君王。可是他这番如沐春风的话,和传闻出入未免太大。

幸好其中的义仓看守最先反应过来,高声道:“谢圣上隆恩!”

众人才回过神,欢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纷纷道:“谢圣上隆恩。”

赫连洲未多停留,带着林羡玉离开。

唤青望着他们的背影,嘴馋地问:“爹爹,你吃过鹿肉吗?好吃吗?”

“许多年前吃过,很是鲜香。”

唤青忽然怔住,压低了声音问他父亲:“这是北境的皇上,那他身边的人不就是……不就是那位……男皇后?”

自从北境换了皇帝之后,就有消息传出来:北境的皇后是个男子,而且是个祁国男子。还有人说,当初送过去的“嘉屏公主”根本不是真正的公主,是恭远侯家的小世子,因容貌有六七分相似,就被爱女心切的皇上送了过去。也不知怎么的,怀陵王并未介意,还立其为后。

这事处处古怪,许多人不相信。

叶父用袖摆擦去额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难怪我看那位贵人是南方模样,幸亏只让你去送了温柑,没说其他的。”

“爹爹,若男皇后之事是真,那咱们的皇上当初用世子代替公主和亲、欺骗北境的事也是真的了?”

叶父脸色一变,连忙驳斥道:“小孩子家胡说什么?皇上怎么会做出如此欺诈之事?定是有其他考虑。”

唤青轻嗤了一声,不屑道:“男替女嫁,还能有什么考虑?无非是舍不得女儿。打了败仗主动议和,定下了和亲的事宜,却不肯把公主送出去,用一个男子顶替,这样的荒唐事说出来都贻笑大方。”

叶父气得怒目圆睁:“唤青!管好自己的嘴,国家大事岂容你妄议?”

“本就是如此,和亲没两个月,皇上就生病了,三皇子七皇子动作频频,太子却在东宫闭门不出,邓大将军冲到京城,各地都在强征男丁,乡里全都乱套了!这仗打又打不起来,停又停不了,他们那些达官显贵勾心斗角,蚌鹬相持,苦的却是我们这些只想过安生日子的百姓!爹爹,你都不知道,周五郎和周六郎都被拉去充壮丁了,不知进了谁的军队,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们了,他们都是我以前在乡里最好的朋友……”

唤青哭着诉苦,叶父本想训斥他,闻言也只能沉默。

孩子说得不无道理。

祁国现在是一团乱麻,可王子皇孙们依旧过得舒坦滋润,他们这一行就是为了给皇亲国戚采买上等羊皮、鹿皮。

叶父无奈道:“别哭了,唤青,我们出身如此,能为皇亲国戚做点事,讨口饭吃,已经胜过许多穷苦人家了。”

唤青愈发难过,背过身去。

兰殊站在不远处,他抱着胳膊倚在仓门边,听完了唤青的哭诉,眉梢微挑。

民心一旦动摇,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离开义仓,往林羡玉的方向走,林羡玉牵着赫连洲的手去了瞭望塔,站在这里能远眺朔北的苍茫之景。

林羡玉剥了一只温柑,汁水丰沛,溅到他的手背上,赫连洲用手帕帮他拭去。

“你吃过温柑吗?”

赫连洲摇头。

林羡玉笑着把一瓣温柑送到赫连洲嘴边,赫连洲低头咬住。

“甜不甜?”林羡玉歪着头问。

赫连洲笑道:“很甜。”

他又给了赫连洲一瓣,剩下的全归他了,一只还吃不过瘾,他直接把小篮子塞到赫连洲手里,命令道:“再给我剥一个!”

赫连洲看他眉飞色舞的小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接过篮子,为他剥温柑。

林羡玉越想越开心。

这才两个多月,义仓就装得满满当当,上百人来来往往,可想而知,北祁的通商需求有多强烈,再等一两年之后,规模日趋扩大,恐怕羌州还得增设许多驿站。

“等到了夏天,各式各样的水果都能运过来了,北境的百姓一定会喜欢的。”

赫连洲把剥好的温柑送到他嘴边,他一口咬住,还嚷嚷着:“留一些给阿南和兰先生,还有乌力罕和纳雷大人。”

“真是把玉儿的心都操碎了。”

林羡玉很是不服,叉腰道:“我现在很厉害的,我和兰先生前天晚上一直商量着在北祁之间开设榷场的事,已经有初步的想法了,连官制都想好了!”

赫连洲说:“玉儿好厉害。”

“玉儿样样都厉害!”

赫连洲俯身笑道:“就是床上不厉害,稍微动一下就要掉眼泪。”

“你——”林羡玉顿时红了脸。

他慌忙望向两边,幸好近卫们都在远处守着,他钻进赫连洲的怀抱里,咬牙切齿道:“不许在外面说这种事!”

赫连洲低头亲他的唇瓣,尝到温柑酸甜的味道,低声问:“玉儿,后天就要过二十岁的生辰了,能不能再厉害一点?”

第69章

雪渐止时, 天色初晴,赫连洲带着林羡玉沿着驿道向南出发,去了一趟苍门关。

站在苍门郡的烽火台上极目远眺, 能隐约看到祁国的城郭, 那是林羡玉曾日思夜想的故乡。北祁隔着一片杳无人烟的荒漠世代相邻,原本也有过一段互通贸易的旧时光, 后来在利益的促动下,南北被分成两个人间。

回羌州驿站的路上, 林羡玉一直窝在赫连洲的怀里昏睡, 天冷了, 他裹在绒氅里, 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脚下还有一个, 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赫连洲一手抱着林羡玉,一手展开满鹘送来的信,反复翻看。

满鹘已经跟随陆谵进入祁国境内, 按照时间推算,不日便将抵达京城, 他沿路散播北境大军随时可能会压境的消息,吓得邓烽急忙撤兵,因为邓大将军的退兵, 祁国的局势逐渐缓和,满鹘也能在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里, 掌握更多祁国皇庭的情况。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只是……

赫连洲眉头微皱,合上信纸。

只是这一切未免太过顺遂, 顺遂到赫连洲的心底生出一丝不安,仿佛在荒漠尽头有危机伺伏。他低头拢起林羡玉的绒氅, 转头撩开马车的帷帘,神色整肃地望向南方。

在离他们万里之远的京城,陆谵坐在马上,已经能看到南渠瓮城上高耸的箭楼,那是祁国鼎盛时期的象征。

几十年前,周边各国进京时都要经过南渠瓮城,再沿着金水门长街,前往皇宫。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磋磨,箭楼依旧巍峨。

陆谵看得微微失神,直到满鹘拽动缰绳,踏马到他身边,行了个礼:“谵王殿下,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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