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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京虽然已经知道了林羡玉的心思,但亲耳听到这番话,还是忍不住酸楚。

“玉儿,你既然可以喜欢上男人,为何不懂——”为何不懂我对你的心思呢?

陆扶京话说到一半,还是忍住。

借了赫连洲的兵,还能把林羡玉带回祁国,来一次做成两件事,他已经占尽了便宜,没有再趁人之危的道理。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玉儿,王爷对你已经用心了,你不要……责怪他。”

林羡玉喃喃道:“我对他也很用心,为什么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呢?”

他低下头,情绪愈发低落。

陆扶京不知如何宽慰,一旁的阿南看到了,立马放下行囊,走到林羡玉的面前,接过小半块的蟹黄酥,然后蹲下来,用帕子擦了擦林羡玉手指上的油。

林羡玉问:“阿南,你想回祁国吗?”

阿南朝他笑:“殿下在哪里,阿南就在哪里,殿下在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林羡玉的眼眶瞬间潮热。

他不知道他该不该回去,可是这一刻,他好想回到他和阿南的孩童时光,坐在桃树下的秋千里,他和阿南分着吃一根糖葫芦。总是他先吃,阿南眼巴巴地望着他吃。

他咂了咂嘴,说:“真好吃啊。”

阿南傻兮兮地笑,口水都要流出来。

等他逗完了,才从背后拿出另一根糖葫芦,举到阿南面前:“喏,我们一人一根。”

阿南连忙说:“殿下你最好了!”

两个小人就窝在秋千里,看着天空,吃着糖葫芦,等奶娘来喊他们去吃晚膳。

真怀念那时候的日子。

可是林羡玉再也回不去了,他心里住了一个人,一个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

他再也做不回无忧无虑的林羡玉了。

.

自从扭伤了脚,一连三天,林羡玉都只能静卧休养,哪儿都去不了。

扶京哥哥不知在和赫连洲商量什么要事,总是半天都不见人影,赫连洲就更不会来了,虽然林羡玉总觉得夜里有人站在窗外,那身影和赫连洲相仿,但是不是都无所谓了,连进来都不敢的人,怎么敢把他留下呢?

以前林羡玉觉得赫连洲是这个世上胆子最大的人,他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他觉得赫连洲是这个世上最胆小的人。

瞻前顾后,畏首畏尾。

亏得他那么崇拜他,真是瞎了眼。

他恨恨地翻了一页书,又把书扔到一边,刚走进门的兰殊见了,忍不住弯起嘴角,道:“可别把气撒到圣贤书上。”

林羡玉一见到兰殊,就有吐不尽的苦水,“兰先生!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你只想着为赫连洲做事,根本顾不上我了!”

兰殊笑了笑:“这是哪里的话?我为王爷做事,不也是为了殿下吗?我这几日一直在外面,随着纳雷将军做事,也对王爷现在所面临的局势有了些纵观的掌握,殿下如果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讲给殿下听。”

林羡玉现在可没心思听这些。

兰殊望向地上凌乱摆放又敞着口的红木箱,“殿下这是准备离开了?怎么收拾到一半就停了?是阿南犯懒?我来替他——”

兰殊刚俯下身,就被林羡玉拦住。

“不是。”林羡玉满脸的幽怨。

兰殊笑着问:“殿下这是摆给王爷看的?”

“他根本就不来后院。”

“所以,殿下根本就没想离开,是不是?”

“谁说的?”林羡玉翻了个身,抱住被子,背对着兰殊躺下,“我想离开,我已经能走动了,等我的伤好了,我立即就走!”

他还特意拿出兰殊送的敛息丹,作势要往嘴里倒:“到时候我就服下药,等太医院的人确定王妃病亡,我就立即跟着礼队离开。”

“舍得王爷?”

“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一回去就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我肯定……我……”

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兰殊坐在床边,拍了拍林羡玉的胳膊,柔声安抚道:“殿下,我知道您的心思,但是我觉得您用错了方法,只会适得其反。”

林羡玉抹了眼泪,乖乖转过身,像听夫子上课般,认真地听着兰殊的话。

“王爷和您不一样,他在冷宫中出生,少年丧母,外祖父和舅舅畏罪自戕,一族都随之覆灭了,所以王爷这些年,在朝中没有任何倚仗,他的名声都是靠自己打拼出来的。直到现在,他都还在最前方冲锋陷阵,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他习惯于把自己的欲求放到最后,哪怕他想夺权,也不是为了他自己,是为了您、为了西帐营、为了黎民百姓……”兰殊看向林羡玉,说:“殿下,正因如此,您应该让王爷正视自己的欲求。”

林羡玉半懂不懂,“欲求?”

“不是您耍泼打滚地要留下,所以他无奈将您留下,而是他,他想让您留下。”

兰殊莞尔,“殿下明白该怎么做吗?”

林羡玉在一瞬间了然。

快到傍晚时分,赫连洲刚回府,萧总管就迎了上来,说:“王爷,殿下有事找您。”

“殿下?”

“是,好像有急事,从下午开始就一直让阿南来问您什么时候回来。”

“谵王不在?”

“谵王在厢房里,殿下没让他陪。”

赫连洲不免疑惑,按理说林羡玉已经好几日不搭理他了,他还以为他们再没有说话的机会,林羡玉怎么会找他有急事?

他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萧总管,就疾步朝后院走去,又在跨进门槛时慢了下来。

林羡玉已经能下床走动了,此刻正站在床边穿衣,他穿了一件湖水蓝的右衽袍衫,长发半绾,纤细的手腕从宽袖中露出来,衬得他冰肌玉骨。见惯了他粉妆银砌,红裙碧袖,满身的宝石玉器,此刻乍见这身浅淡的水蓝,赫连洲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他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什么事?”

林羡玉回头望向他。

目光交汇时彼此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舍,赫连洲刚要移开视线,就听见林羡玉说:“多谢你的膏贴,我的腿伤快好了。”

“起效就好。”

林羡玉盯着赫连洲的眼,故意说:“那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好,”赫连洲点头,勉强牵起嘴角,说:“我明天就来安排。”

“可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做到。”

这话让赫连洲惊诧不已,他立即问:“什么事?”

“你说了你要教我射箭的,还要教我怎么一箭三发,说过的话没一句算数的。”

林羡玉撅起嘴,低头时一副委屈模样。

“我现在就教,”赫连洲慌了神,下意识地哄:“我现在就让人把草靶搬过来,好不好?”

林羡玉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两手背在身后,抬起下巴说:“……勉强行吧。”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赫连洲就把东西都准备好了,统统摆在院子里,虽简单,却一应俱全。他还把他名贵的白羽弓拿给了林羡玉,装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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