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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耐心,将来我做事也要有耐心。”

“六岁时儿子种痘,您亲自陪着,我胳膊上的痘痒的不得了,皇阿玛你贴在我手臂上哈气,说这样就好许多。”

“过了几日,脸上也出痘了,您日日看着儿子不让抓挠,还说咱们家有您一个脸上有印的就得了。”

“老大回宫的那天,乌库玛嬷不叫大哥跪我,说是一家子兄弟别闹的生分,晚上您就抱着我睡在了乾清宫。”

他脸上带着回忆的笑意,从小腹处升起一阵绞痛,像是有闪电在腹中劈着五脏六腑。

他一字一句道,“皇阿玛,你说,将来整个大清都是我的,大哥绝越不过我去。”

头发花白的男人竟带着一点委屈开口,“明明是您教我咱们才是一家人,兄弟们是臣子,怎么后来便嫌弃儿子没有手足亲情了呢。”

康熙起身,他神色复杂。

“保成,朕....”

胤礽讽刺一笑,抬头看着康熙,皇阿玛,你以为废了我就能安稳掌握朝堂,绝不可能!

老四,老八,老十四都不是安分的,小十五也绝不会服气别人踩在他头上。

皇阿玛,你最大的错不是猜疑我,是放纵他们!

他的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他笑着露出满嘴沾血的牙齿,他眸中带着一点快意,额间冷汗直流。

康熙惊慌跑下去,大声喊道:“来人,来人!传太医,快叫太医来!”

砰!

门被打开,奴才们惊慌跑进来又惊慌跑出去找太医,康熙跪在地上想要扶着胤礽的身体。

胤礽却不在乎,手臂颤抖着撑着地面,鲜血夹杂着血块从口中喷出,落在明黄色的太子朝服上,红色的珊瑚珠被浸了一层,红的更加莹润。

他嘴角弯起,“皇阿玛,你告诉儿子挺直腰板。”

“我..绝不..像笑话一样...活着....”

康熙眼睁睁看着胤礽闭上眼睛,他的身体不曾软下来,只是用两只手臂撑在地上。

从儿子体内流出的鲜血喷溅在了太子朝服上,星辰一样低落在皇帝的常服上,五彩的团龙被染上了血色的花朵。

康熙不敢去碰,不敢去扶着。

他的耳边升起巨大的轰鸣声,震的耳膜痛,他恍惚中看到了保成冲着他跑来。

小小一个,他拎着褂子跑起来,衣服上的挂饰铃铃作响,脸蛋上红润,嘴里叫着阿玛,一不小心被脖颈上的芙蓉玉朝珠打了脸,小家伙立刻停在原地张嘴要哭。

“保成,慢点跑。”

康熙只觉天地空茫一片,心脏直直的坠下来,喃喃道:“保成...”

胤祈奔来时在乾清宫外看到跪了满地的大臣,一步步走进去,跪在地上撑着自己身体的二哥和瘫坐在一旁喃喃自语的皇阿玛。

他走到近前,几欲昏死过去。

噗通一声跪下,他抱住眼前的身体,“二哥!”

胤祈来之前收到一封信,二哥请他帮忙照顾太子妃等女眷,至于弘皙等阿哥自有他们的缘法。

信上说,“若叫我像个隐形人一样活在毓庆宫里,那我宁愿死个痛快。”

骄傲了一辈子的太子,最终也不曾倒下。

第147章

胤祈时常认为自己才是这个家里唯二正常的成年男性,另一位是五哥,因为他们两个足够坚强能够面对困难和痛苦,能够自我消化很多情绪。

而他的哥哥们包括皇阿玛在内都拥有截然不同的两种特质,一面是冷酷残忍的对待他人,一面又拥有敏感细腻的内心。

前一刻能够冷酷的剥夺一个阻碍自己计划之人的性命,下一秒就能因为一句安慰的话而泣不成声。

既享受着男性皇室成员拥有的权力和支配地位又在不断索取温柔细腻的感情,胤禛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他总是似乎表现出自己不被德妃偏爱的样子,好像很委屈。

可是另一面看似缺爱的他却从未对四福晋表现出半分温柔。

康熙也似乎拥有这样‘贪婪’的特质,他既要一个符合自己期待的太子形象,要英明聪慧,要体贴臣子百姓,还要友爱兄弟。

与其同时他还要求太子要不能威胁到他的地位,臣子们必须敬服太子但是不能真的听太子的话做事。

他要求其他的儿子们做太子的贤臣,但是又捧起他们制衡太子。

如有周公之才之美,使其骄且吝,其余不足以观也。

傲慢招致而来的后果便是康熙彻底的玩脱了。

太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康熙费尽心思将儿子养的这般骄傲,此刻又最恨他的骄傲!

康熙独自一人瘫坐在地上,他只是怔愣的看着太子,眼中没有以往带着表演性质的眼泪。

群臣及众皇子惊骇不已,纷纷跪倒在地,无一人赶去搀扶皇帝,胤祉抓着胸口痛哭出声。

二哥如此决绝,他岂能接受如此结局!

“二哥!啊!”胤祉哭嚎爬着向前,被老五抱头拦住。

声音终于警醒了康熙,他慌张要从胤祈身前抢回胤礽的身体。

伸出的手指触碰到的是十分柔软沉重的手臂,重的他扶不起,“保成....”

“皇上!皇上!”

康熙悲痛之下昏死过去,大臣们要么惊慌于皇帝的昏倒,要么是为了太子而伏地痛哭,少数几人眼中精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胤祈低下头,看着十分安静伏在他怀里的二哥,脸上一热,他腮边浸满了眼泪。

他不自觉的两臂收紧,耳边是嘈杂慌乱的声音,“二哥....”

太子之死于京城而言犹如山川崩裂,圣旨未下,他仍然是太子之尊,被下旨绞死的齐世额等人因此得以喘息,他们暂时还不会死。

康熙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眼神浑浊许多,人也没什么精神,但是年迈的帝王仍然有着巨大的压迫力,甚至更胜从前。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满心痛苦,所以容不下任何一个不痛苦的人。

礼部尚书硬着头皮询问太子丧葬之事,毕竟之前已经是准备废太子了,如今太子崩逝,可该如何处置。

另外便是太子的死因可不是病死老死,是自尽而亡,丧葬又该如何处理,要不要叫高人做法事。

当他跪在乾清宫小心说完此事时等到的只是一片沉默,他压着心跳抬起头,迎面来的就是一方砚台。

康熙暴怒,“混账!太子是储君,你怎敢如此欺他!”“不敬主子的东西,滚!给朕滚出京城!”

礼部尚书连滚带爬的被赶回了老家,大臣们一个个都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野鸡,不敢作声,也不能作声。

最后还是老十二胤祹扛起了事情,他自小在苏麻喇姑身边长大,熟悉宫廷仪制,之后又一直在礼部做事。

皇伯福全的葬礼,他也去打了下手,如今操办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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