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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上加了很多人,学校的同学,一起学竞赛的同学,教过他的老师……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会给他发消息求解题。消息太多,他做题的时候会开免打扰,不过把单善放到了特别关心那一栏。

因此特别提示音一响,他立即拿起手机。

单善:在家吗?

聂凭学:嗯,怎么了?

她立即打电话过来:“方便下来吗?我在你家楼下。”

“啊?嗯,嗯,你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但是她的声音很安定。聂凭学胡思乱想,带上钥匙下了楼。

自行车停在树下,单善靠着后座,长腿支在地上,她双手放在身侧,很放松的样子。见他来了,她笑起来:“要不要跟我出去?”

“去哪儿?”

“不知道。出门以后第一个路口左拐,第二个路口右拐。然后随便怎么走,想停的时候就停,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到哪儿。”她拍拍车座:“我们骑车去,我载你。”

“好,”他没问什么时候回来,“你等一下,我回家拿个东西。”

单善点点头。

聂凭学很快就下来,手里多了件外套。单善拍拍后座:“上来吧。”

聂凭学站到车头:“我来吧。”

单善挑眉:“怎么,不信我?”

聂凭学咬唇:“不是……是我有点重。”

“有多重?让我先试试。我累了再换你。”

聂凭学点点头坐上去,她的自行车比较高,也有放脚的地方,后座还绑了垫子,软软的。

一开始他还提臀收力,试图给单善减轻一点负担,但是单善不是闷头骑车,而是跟他谈天说地,渐渐的,他也放松下来,忘记这一回事儿了。

单善载着他离开他居住的小区,她们穿过城市的主干道,有刚下班的人奔波在归家的途中;她们拐进狭窄的巷弄,午夜仍有窗口亮着微光。

路口有一盏挑起的灯映着下棋的老人;高中生情侣躲在黑暗里卿卿我我;十几个小摊熏着烟碳,聚成一条短街。

是他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单善停车,买了几罐啤酒,装了一袋子烧烤放进车篮。这下换成聂凭学骑车,仍然漫无目的。

她们最终在河岸边停下。

单善从车筐里扯出两条薄毯,一条铺在斜坡上,另一条叠好放在一边,裹在里面的烧烤还有余温,她咬开瓶盖,递一瓶啤酒给聂凭学。

聂凭学握住酒瓶子左右转着,单善和他瓶颈相击,自己先喝一口,聂凭学有样学样,犹犹豫豫,小饮一口,被呛得咳嗽几声。

看起来像没喝过酒的样子。

单善更满意了,她没问,而是把塑料袋一拉:“来,吃点儿。”

酒是冷的,食物是冷的,深夜也是冷的,但他边吃边聊,觉得整个人渐渐热起来了。

星星就在头顶,水波就在前方,喜欢的人就在身边。

聂凭学醺醺然,不知自己讲了些什么,只记得单善的笑脸了。

强大的生物闹钟把他叫醒时,天边正跃出第一缕光。

聂凭学揉了揉眼睛,侧身看去,单善穿着他的外套,和他躺着同一张毯子,盖着同一张毯子,睡得脸颊通红。

他捂住嘴巴呼了几口气,闻了闻没有异味,这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单善:“单善,醒醒。”

她在睡梦中皱了眉头,像是不满意外来的打扰。聂凭学不知道单善把他叫过来是不是为了这个,但单善再不醒,就要错过了。他又推了推,这一次,单善终于醒了。

她没力气似的挨着他的手臂,头靠着他的颈窝,睡得翘起的头发搔着他的下巴,她轻轻问:“怎么了?”

和光辉融为一体。

金光散漫镀到她的面颊,绚烂霞光在天空作陪,他低头,看清她脸上的细小绒毛。

他也轻轻讲:“看啊,日出。”

睫毛翩跹,她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好漂亮。”

脸颊右侧的梨涡愈深,他附和:“嗯,好漂亮。”

她们依偎着看完日出,等到天光大亮,两个人才起身。在草上睡了一晚,聂凭学身上有些酸软,他把那些垃圾收好,单善叠好毯子,重新塞进车篮里。

聂凭学拿出手机,打算导航回去,他站在那看地图,单善在前面朝他招手:“走吧。”

聂凭学推着车把:“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单善:“不认识。但是跟我走吧。”

聂凭学点点头。

反正今天放假,他还有一整天可以陪单善。

她们走出草坡,又往前走了几分钟,路口处停着一辆大巴,单善过去敲了敲车门,车门自动打开,她带着聂凭学上车,自行车也一并推上来,司机向单善点头,然后关闭车门,发动车子。

“我叫了司机来接我们。”车内装饰完全就是一间公寓,聂凭学把车子推到沙发边停下,单善往里走,从套房里拿了衣服出来,“这是新的,均码的,你能穿吧?卫生间在那儿,毛巾牙刷都有没拆封的。你先去。”

她说一句,聂凭学就应一声,他接了单善拿过来的衣服,换了拖鞋去洗澡。

这辆房车应该不止一间套房,等他洗完澡出来,单善也换了身衣服,头发半干。

她听见声音,把吧台上另一个杯子往他那推了推:“来,刚冲的。”

聂凭学喝了一口,是甜豆浆。

她咕嘟嘟地喝完,擦擦嘴巴跟他讲:“九点钟之前,有几条路限行,我们得在外面绕一会儿才能回去。你要是没吃饱,就自己做些,冰箱里食材都有的;后面还有个套房,但是没布置,你要是想休息,就在前面找找地方,委屈你一下。我先去睡了。”

“嗯,嗯,好。谢谢你。”

单善笑了笑,跟他摆摆手,跳下高脚凳,去房间里了。

聂凭学喝完豆浆,怕吵到单善,把两个杯子洗干净就离开了厨房。他把昨天盖着的毛毯拿出来,躺到了沙发上。

他生性不爱冒险,每天重复的生活也不觉得无聊,旅游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妈妈要带他出去玩,他宁愿待在房间里做题。他也不喜欢过多的交际,参加夏令营冬令营去体验不同的生活,他当然负担得起,只是觉得没意思。

天完全亮起来之后,夜里泛着星光的小河是一潭死水,周围野草蔓生,没有丝毫城市的留痕,就是一块废弃的土地。

今日的日出也是普普通通千万天之中的一天罢了。

但他觉得很好。

他觉得山里很好,觉得打球很好,觉得游泳很好,觉得大半夜骑车跑到城市边缘看一场日出很好。

不是因为这些事情很好,而是因为做的人很好。

单善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觉得很有意思。

他愿意去尝试更多,更多的……

他陷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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