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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脊背塌在靠垫上。
竹筷拨弄碗里的鱼生，成衍神思不属。
如果只是查到这里……
他得去确认一下。
不过不能现在去。
0032 32 你呢？
“这些是衣服，那些是玩具，全部都是新的。”单善叫司机搬了四个箱子到成衍家里，“汝荌全整理出来了，但是太多了，你这边可能放不下，我就把夏天的先带过来。”
“这么多？”
王姐手脚麻利，已经拆了包装，她把衣服拿出来重新整理归置，碰到好看的就展开，送到成衍手上，让他一起来感受布料和设计。
成衍：“为什么俞小姐突然送衣服给由由？”
单善笑道：“上回汝荌载你回来，她和我说跟你聊得很投机，很喜欢你。知道你有小朋友，就想着送由由一些东西。”
这几个箱子大，夏季的衣服单薄，它们紧紧地挤在一起，粗略估计有个几百件，就算单价低廉，加起来也上万了，更何况这些不管是看起来还是摸到手里，质感都不是便宜货。
成衍有些犹豫：“这也太贵重了。”
单善拍拍他的膝盖：“没事的，你收下吧。这些是别人送给汝荌和她老公的。她家里人都预备了，孩子又长得快，估计是用不上了。你要是愿意收下，她还要谢你给她省地方。”
“王姐，还要麻烦你整理一下，要是你有看好的，用得着的，也可以带几件回家。”
王芹笑呵呵地应了：“单小姐太客气，我闺女已经上高中了，用不着了。不过我想送几件给徐姨，她家的双胞胎孙女还小呢。”
成衍帮着把箱子搬进成由瑰的房间，王芹抱着成由瑰关上门，留成衍和单善在客厅。
单善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成衍捏了捏自己放在侧袋的照片——那张周任展示给他，又没带走的，单善和别的男人的亲密照片。
他摸到它的边角，心跳渐渐急促。
真的要拿出来吗？给她看了以后要说什么呢？她会怎么回答呢？
他……想得到什么呢？
成衍先是纠结发消息还是当面说，又一字一句斟酌要说什么，打好腹稿，结果事到临头，又迷茫了。
单善注意到他的动作，问他：“你是要拿什么吗？需要我帮忙吗？”
成衍心一横，硬着头皮把照片掏了出来，单善接过来，细细看了会儿，点评道：“拍得不错。是谁给你的？”
他抿唇，有些犹豫，又有些懊悔这举动。
明明做错事的是她，为什么他在害怕质问？
可是她又从没有明确他们的关系……
单善看着他，在等待他的回答。
她……
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就在帮他。
帮他解决了由由的卫生问题；帮他找了工作；补贴他家里的育儿嫂费用；送他去学习，带他见她的朋友们。
她会请他吃饭，会送他回家，会给他的女儿好多好多的礼物。
她的朋友都说他在她心里很特别。
但是她又和别的男人接吻……
成衍脑子里乱糟糟的，说出自己最想问的一句话。
“你喜欢我吗？”
单善一愣：“嗯？”
情绪崩开了个口子，从此决堤。
成衍靠近她：“你的朋友很喜欢我，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看起来真可怜。
年轻男人肩窄腰细，短裤露出两条肤白细直的小腿。发型是她开了卡的店做的，衣服是她让sales挑好送的。
这张清秀的，黑瞳粉唇的脸，是他自己长的。
不过都很合她的意。
圆眼睛里盈满了期待，也许因为底气不足，他的脸都僵住了，唇瓣抿出血色，泪水在做预备。
他自己知道吗？
看起来真的好可怜。
单善欣赏了一会他的不安，却好像把他的眼泪都要逼出来了。卡在那个当口，单善把笑意加深：“不喜欢你的人，会为你这么费心吗？”
眼泪彻底落下来了，他仍然僵在那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单善耐心温柔地换了个说法：“当然喜欢你。”
成衍匆匆扯了张纸巾捂住脸，又哭又笑：“我……”
她握住成衍的手，一点点插入他的指尖，握住他被空调吹得冰凉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你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你问我，我都会告诉你。”
她把照片拿起来，重新提到成衍面前：“照片上只有我和他，但照片外，还有两个人。”
“这是一周前谢小姐的家宴，我本来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但是有个女孩子找到了我。她说她是仇蒙的前女友，没有见仇蒙的渠道，希望让我帮帮她。
我让她做我弟弟的女伴，我自己去邀请了仇蒙。想了办法让他们在这里碰面，但是很不幸，仇蒙确实已经不喜欢她了，不愿意和她重归于好。
而且仇蒙这个人，风评不大好，他交女友像集邮，得到就抛弃，不是什么谈恋爱的好对象。他拒绝了那个女孩儿，我就让潮舟带她去见见别的和仇蒙条件差不多的男孩儿，可惜她除了仇蒙以外，对别人没什么想法。
我想让她认清仇蒙。所以就这样了。他可以亲她，也可以亲没什么关系的我，随便的男人不值得珍惜。
现在想想，我的做法不妥。如果你介意的话……”
单善显然有些为难。
成衍回握住她：“你不喜欢他，我就不介意。”
单善如释重负：“谢谢，你真的很体贴。”
成衍不好意思地笑笑。
单善陪他温言软语聊了一会少男心事，听他那些絮絮叨叨的紧张与惊喜，将他情绪安抚稳定，又问他：“这张照片，是谁给你的？”
成衍：“是……”
他在犹豫。
单善拍拍他膝头：“不想说就不说吧，没关系的。想保守自己的秘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只是照片，我可以带走吗？”
秘密……
保守……
而她毫无保留，会告诉他所有他想知道的事。
成衍最隐秘的角落被触动，哪儿还会不答应她的请求？
0033 33 需求
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单琮云换完鞋，在玄关站定，细细看起来。
一簇修剪枝叶开得正盛的月季在旁边；柜面上七八个小盘子，丁零当啷摆着戒指、手链、项链，钥匙扣这些东西；西装外套挂着，香水集中堆在一个格子里。
看起来一切正常，没什么问题。
啊……是这。
单琮云往里倾斜一点儿，看到桌上摆的一只金柳叶流线相框，伴随着他的幅度，那只相框也渐渐现出原貌。
这是……什么？
单琮云快步走过去，拿起那只相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