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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潮舟：“嗯。”

有别的人听见，过来勾单潮舟肩膀：“咱姐在家吗？小舅子，回去帮我跟咱姐带个好儿~”

话音没落，后边好几个人扑过来，一叠声的小舅子，叫得单潮舟脑袋疼。

勾着他肩膀的那个继续废话：“说真的，单潮舟，你姐有对象没啊？没有的话考虑考虑我呗，有的话，再多一个我呗。”

单潮舟作势打量他，笑道：“你也配？”

后面男生连忙把他拨开，“小舅子，看看我，看看我，他不配，我配啊。”

单潮舟肩膀微动，把他们甩开，撂下一句做梦，大步流星地走远。

单潮舟原本目的地是开发区。好不容易选定的图样放在相册第一张，细节图册放大打印好小心翼翼藏在书包夹层里，他急不可待地要去切割、打磨那块放在工厂保险箱内的金属。

但是……姐姐……单善……

不仅在他眼里，在别人眼里，也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女人。

她从不和他讲关于恋爱的事，她是否有男友，他只能从平时观察来的细节推敲，她从来不缺男人。

单潮舟和之前一样，握紧拳，将翻涌上来的慌乱与郁气严严实实地压回去。

只是他忽然，很想看一看自己的作品。

心铸制造是单翰学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用年幼的自己可以从长辈那里得来的全部钱财换了这么一座工厂。

单翰学和他签了一个协议，除了基本的衣食住行，一分钱也不会给他，他也不可以主动开口索要。坚持三年，这座工厂在他成年那一刻会立即转到他名下。

他五岁时想要一个自己的基地，姐姐收到大哥礼物时的笑容让这个基地的用途有了雏形，十岁时许下这个愿望，十三岁得到了它。

单翰学搞了一个剪彩仪式，明明这间工厂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但他十分郑重。

单潮舟明白父亲是怎么想的，他觉得他有韧性，觉得他拥有精神的坚定与对物质的忽略，觉得他经受得起磨练，可以委以重任，值得信赖、期待。

不是的。

这不是什么苦日子，他反而过得很快乐。

因为没有零花钱，所以可以偷偷地跟姐姐撒娇；所以可以得到姐姐时不时的关心；所以看起来比大哥可怜很多，所以会让姐姐偏心。

爸爸一宣布他挑战成功，妈妈一把卡递过来，姐姐就……又和大哥聊天了。

就这么喜欢礼物吗？

送你礼物，就可以让你……这样对我吗？

我也可以的。

他这样想着。

那些拙劣粗苯的东西源源不断地送出去，他满手刻出伤痕，磨钝了整套刀具。后来年纪渐长，被允许使用机械，受过几次小伤，手掌满是厚茧。

做的东西越来越完美。

他在这种完美中恍然大悟。

但不能停止、不敢表露、不愿丢弃，私藏至今。

单潮舟坐了四十多分钟的地铁，到达心铸。他推门进去，前台小姑娘心虚地把手机朝柜台里面一推，露出面对老板的糊弄笑容。单潮舟看到她的小动作，没在意。除了工厂里那几个技术工，其他人员他基本不管。

他按下电梯，直上三楼。

几秒后，心脏停跳一瞬，随后猛烈地像要从胸膛蹦出。他甚至萌生退意，想要掩盖自己的失态，但窗边的女人没给他这个机会。

单善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这是他的公司，三楼是他亲自构建的黑盒子，她突然出现在这里，又问他怎么会来，实在是反客为主。

但他心怀鬼胎，无力察觉。

还是单善先反应过来：“最近有些事情，借用一下你的地方。你下午没课了吗？”

“没了。”他喉咙干哑。

他实在想不到要给她做什么的时候，会坐在窗边发呆；打磨完新的礼物，他会玩会儿游戏，把送给她的冲动压下去。

现在她坐在那里。

长桌上放了台电脑，配置他都能背得出来，键鼠是她惯用的牌子，茶几上摆着切好的水果，广口玻璃瓶里有泡好的山楂茶。

她手边有个蓝色星彩杯，那是他在市场里随便挑的。

哪怕在家里，他空间里她的存在痕迹也没有如此强烈。

单潮舟攥紧包带，匆匆往办公室去。

单善心想：是生气了吗？看起来不太高兴啊。

她没再说话。

单潮舟转动门把，门是锁着的。他又去试了剩下几个房间，都锁住了。

他找钥匙的时候，发出丁零当啷碰撞的声音，他几乎要羞愧死了。

他的地方，怎么能对姐姐上锁呢？

什么图册纹样都不重要了，他把包往地上一甩，扑进办公椅里，趴在桌上。

单善见他闷不吭声地进了办公室，等了十来分钟，过去敲门。

门后露出一张郁郁不乐的俊脸。

单善道：“我最近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那边办，就到这里来了。最多一个月，我就走。我只用了客厅，这些房间我都没进过。”

……怎么感觉他更不开心了。

单善把门往后推了推，从门缝里钻进去，正抵着他的胸膛。她抱住单潮舟手臂，仰头望他：“今晚一起回家？”

男孩子身体僵硬，眼神飘向别处，过了一会儿，闷闷地“嗯”了一声。

百试百灵。

0007 07 上楼坐坐

“咚咚。”

单潮舟敛好情绪，伸手敲门。

片刻后，包间的门打开。

直面俊朗青年的董珊珊险些咬了舌头，她结巴道：“单单单单总！”

他比董珊珊高三十公分左右，她自然挡不住他。

正对门口靠内的位置上，单善和他对视。她身后是商圈的繁灯车水，身前是热气鲜锅，眼神却淬了冰一般。仅此一瞬，仍然令他心内发颤。

单善面色恢复先前的和煦，他就佯装不知，自顾自地拨开其他人，坐到她身边去。

单潮舟撒娇：“姐，菜点完了没？”

单善让他扫桌上的二维码，招呼服务员多加一副碗筷：“你再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他们之前点的菜上了一部分，锅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已经可以开吃。单潮舟过来加菜，别人都停了筷子等他。婴儿的小手在空中晃悠着，拍到桌上的碗筷，打破空气里的安静，成衍攥住她的小手：“由由，乖一点。”

丁洁把南瓜泥的小盅端到他面前，笑道：“吃吧吃吧。”

她拿着公筷往三个锅里均分放菜，李媛给单潮舟倒椰汁。

单潮舟点完菜，注意到他：“你是成衍吧？之前李媛跟我说过。这是你的……”

成衍摇着成由瑰的小胳膊和他打招呼：“我女儿。”

单潮舟：“你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