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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
……这么自来熟。
管家最后说了几句三花猫的事便离开了,走前还把门严丝合缝地带上。房门一关,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一刹间万籁俱寂。在这种风声顿止的静谧中,只剩下小猫沉沉的呼噜声。
它的肉垫踩来踩去,软乎乎的绒毛挤在陆渺身上。
他前几天发烧的病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在冷风里吹了很久,加上焦虑、紧张、失眠,各种各样耗费精神的事情,一旦紧绷的状态稍微松弛,就让陆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困倦了起来。
伴随着困倦疲惫的,还有没养好的病根。他的身体受了凉,有些发热。
陆渺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很热,他强撑着不要睡着——他还得等程似锦回来,确定陆拂不会被医院赶出去。
小猫呼噜呼噜地趴在旁边。
过了二十分钟,程似锦挂断视频会议推开门。室内很明亮,她洗了手换好衣服,一转头,沙发上缩着一团猫,视线往上一抬,还缩着一团人。
睡着了?
程似锦走了过去。
只要不穿发出响声的鞋,她的脚步其实非常轻盈,没有惊动任何一团。程似锦在旁边坐下,先是伸手摸了摸猫,一团三花在她的掌心里透着热气,柔软地抖了抖肉肉,尾巴翘起来缠住她的手腕。
她轻声笑了笑,把手挪到陆渺的脸上。
他的肌肤细腻光滑,脸颊同样透着热气,一阵发烫。程似锦诧异地挑眉,屈指捏了捏这张脸:“你生病了?”
青年没有醒,缩得更紧了,朦朦胧胧地听到什么声音,反而转过头把脸埋了起来。
程似锦勾住他的领子,把他拉了起来。
陆渺完全是懵的,他的脸颊烧得红润,眼眸泛着湿淋淋的光,跟程似锦四目相接时,完全怔愣无措,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回来了。”
声音都哑了。
“好脆弱啊,怎么发烧了?”她带着一丝笑意地问,而后靠近过来。
这张颇具杀伤力、深邃明艳的脸庞立即放大,陆渺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慌乱向后躲,又马上忍住,硬撑着语调:“没事的,我没有不舒服……”
程似锦说:“烧糊涂了。”
“不是……”
“那抱起来应该很舒服吧?”
陆渺呆住了。
他发涩地吞咽了几下,嗓子又痛又哑,浑身透着一股干燥的热,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第16章 喵
程似锦欣赏他微怔的模样。对方是真烧糊涂了, 加上刚刚被叫醒,睡意还未从他身?上彻底消散。陆渺怔住的微表情很快掩去?,垂下眼帘:“好……”
只是一个字, 吐得干哑滞涩,被突如其来的要求击中,原本就沙哑的声音低弱了许多, 显得有些畏惧。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解开?管家给他准备的衣服。
程似锦轻轻地笑出声来。
她的眉目里透出温润的笑意,掺杂着些微轻佻玩弄的意味。她俯下身?,扳过陆渺的下颔,指腹内侧的薄茧贴紧他的下颔,跟流畅的颔骨线条完美?地切合, 伴随着轻微的力道,连同触碰时摩擦而生的沙砾感,都成了她指间流淌而出的奖赏。
陆渺顷刻间忘却呼吸。他已经?明白不能反抗,却不知?道如何讨好——他没有生长出真正拿来取悦别人的触角。
青年的眼睛很好看,剔透如宝石。他勉强应对、掩藏胆怯的神情更好看, 漂亮的眼珠在双睫下慌张地微微震颤。
“照顾你弟弟之前, 是不是应该先管好自己?”她提醒了一句,无奈笑道, “算了……跟笨蛋讲话?会污染我的大脑数据库。”
陆渺脸上的热度更明显了,除了病理作用外, 还由衷产生一种莫名的羞愧。他想要开?口,那双形状优美?的唇早已被盯视了很久, 话?音没有落地, 她的气息已经?如松涛海浪一般涌来。
如同松木下肃然而过的林风。
陆渺情不自禁地仓促闭眼,却抬手?抵住了她的唇。两人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时间几近休止。
程似锦神情不变地看着他,抓住了他的手?腕。眼前是仓促闭紧却还发抖的眼睫,过了几秒,他迟迟地抬眼,低声道:“……会传染给你的。”
“什么?”程似锦望着他唇上的红痣,“你的恃才傲物和理想主义吗?那确实非常糟糕。”
“病气。”陆渺说,“我也没有恃才傲物过,我那、那不算是有才华,就像是你说得一样,是我不够圆滑不够聪明,我没有能力坚持下去?……但理想主义不是什么坏词,为什么拿来骂我……”
他没有说完,最后顿了顿,说的还是:“你会生病的。”
程似锦微笑着说:“那还是把病传染给我吧,这个倒没那么可怕。”
她把陆渺的手?腕挪开?,红唇碰到对方滚热的唇瓣。刹那间,女人身?上源于性别本身?、发于灵魂的某种香气包围了他,他的身?体本能为异性的亲密接触而兴奋雀跃、感激不已,这具因病发热的躯体,似乎被一根带刺的藤蔓沿着小腿缠了上去?,植物扎根于骨骸、由内向外地盛大生长。
这根藤蔓汲取着他的抵抗能力。
程似锦按住他的肩膀,缓缓将?人摁倒下去?。海藻一般浓密漆黑的长发滑落下来,微微卷曲,渗透出惑人的香气。
乌黑发丝扫过他的脸颊、鼻尖,微痒地滑过眼前。陆渺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得见自己胸腔地狂跳的响声——那是人的身?体里最有活力、最强劲的肌肉,一颗急速迸发的心脏。他的耳畔被心跳声充满,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呼吸。
程似锦的手?指用了点力,迫使他张开?紧咬的牙齿。陆渺唇上的那颗痣水润鲜明,他不断回避程似锦的注视,眼神游移无助。
她盯着他的唇,轻声问:“你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什么……意思。”他字句有点含糊。
说话?的过程中,她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吐字时喉结到胸腔的颤动。
“这颗痣很性感,”她说,“是‘吻这里’的意思吗?”
陆渺微微迟钝地睁大眼,他很明显地怔愣住了,苍白地解释道:“不是。我没……我,我不知?道。”
管家之前说过,以前住在金林别墅、那些程似锦的“前任”,都非常讨好驯顺,不会忤逆,更不会拒绝她,对她说“不”。
管家的意思很清楚,言下之意,就是暗示陆渺:你也要跟他们一样省心。不要惹我们东家不高兴。
反驳的话?到了嘴边,也只是一句“我不知?道”。
程似锦捏着他的下颔,低头轻轻地亲了几下,这间歇落在脸上的轻吻宛若蝴蝶飞落,令人目眩神迷。
“陆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