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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的最先运走,后面几车应当起不来什么作用?了。”商淮想起自己早上见到的那些?人,吐字:“都?是些?老弱病残,有几个岁数已经很?大了,是村里的太公太婆。”
他知道温禾安想问什么,接着道:“我原本也想着岁数大,左右能问出些?什么。可地?方不大,山头山尾的人加起来也就百来户人家?,千余口人,一点风吹草动就口口相传,我们问到的消息就差不多是他们知道的全?部了。”
温禾安停下脚步,在原地?定了定,眉头微皱:“那些?老人在经过王庭的圈禁之后,也没有吐露一些?新的消息?”
商淮迎着她的目光叹息了声。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被圈禁了。”商淮一副“这事可真够让人难以置信”的神情,说得很?是无奈:“你还记得我们刚去外岛的时候吧,村里不喜外来人,可为了生?计,还是知道与药商交易维持生?活,那会人都?还算是正常。”
谁知道再次见面,就全?不正常了。
他们跟身体里换了个壳子似的,说自己吃得好,睡得好,每日的水都?是神仙给仙露,喝完疲惫顿消,病痛不再,延年?益寿,说别的还好,说他们信奉的山神是什么王庭的人假扮而成,是要?害他们的性?命。不论是病弱少年?,还是七旬老人,都?眼神里放冷箭,捏紧了拳头要?和他拼命。
商淮不能真跟他们拼命啊。
听完这一出话,温禾安想了想,道:“我去看看吧。”
巫山酒楼现在没什么人,人都?进了秘境,但她还是戴上了幕篱出门?,出门?前带上了闻央。
这个昔日中毒弱不禁风的姑娘在故土失陷,亲人失踪的变故中迅速成长了起来,月流哪会养孩子,她纯是看在温禾安的话上,当捡了个小徒弟带着,她知道现在是什么世道,也将?温禾安的话听了进去,天赋不算强,但胜在勤劳努力。
现在已经入了门?,学得有模有样,因?为听话懂事,也不吵闹,月流也乐意教她。
这段时日,小姑娘对九州之上的世家?,宗门?实力排行,分布也都?有所了解。
听温禾安说了事情始末,她眼睛一瞬间亮起,想到什么,又黯淡回去,但一颗悬到有些?绝望的心总算是略略定了定。温禾安见她小小一张脸上精彩纷呈的,还藏不住什么情绪,问:“你不问我什么?”
闻央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小声说:“想问阿兄是不是在囚车里。但阿姐说让我和村里人问点消息出来,还说量力而行,可见他们不在。”
温禾安在她的发顶上蜻蜓点水般抚了下,她并不对小孩抱以天真不切实际的安慰,比起这些?,她情愿揭露一角这世道的残酷:“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经历过很?痛苦的事情,痛苦到感觉活不下去了。”
闻央抬头看她,有些?怔,好像想不到这样厉害的人物也会有人生?至暗,无望到期盼死亡的时刻。
“家?人告诉我,人活着,再如?何都?比死了好,活着好歹多点希望。”
一颗种?子抛在深山地?里,哪怕不浇水施肥,假以时日,也有可能长出顽强根系,成为苍天大树,遮云蔽日。
那真的是很?久远的事了,人总是下意识遗忘自己百般逃避的事,温禾安曾经觉得自己将?永生?不忘的记忆,而今回忆起来,竟也花了一些?时间才回忆起细节。
闻央懂她的意思,她牵着温禾安的手?,点点头,道:“我知道。至少阿兄们还活着。”
还活着,就有时间和机会改变很?多事情。
救下来的人安置在巫山酒楼旁边的一家?驿站里,每个门?口都?由专人看守,温禾安将?闻央送到门?口,松开了手?,示意她自己进去。村民本来就对外人有着防备,一同进去,没准觉得闻央受自己胁迫了。
也不是在外面干等,闻央脚步进去,她便用?手?指在门?墙上画了个半圆,墙上出现层凡人无法窥视的“窗”,透过这窗,能将?屋里情形收入眼底。
如?此?走过三?个房间之后,温禾安很?快知道了商淮说的不正常是什么意思。
他们对山神的信仰和推崇到了难以形容的狂热地?步。
还好还认识闻梁。
小姑娘身世可怜,嘴巴甜,会说话,村里老人都?知道她,他们抵触外人,好像脑子里被植入了某种?根深蒂固的思维,外人都?是敌人,一句话都?不可信,但信任自己人。
闻央问过几次后唇边刻意提起的笑有些?止不住地?耷拉了下来。
她一直在拐弯抹角地?打探消息,问王庭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有没有见到阿兄,有没有发生?不好的事。说实话,她迫切地?想知道答案,但是真当那些?村里人一句接一句回答问题时,她变得茫然。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
伴随自己从小到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长辈们,好似拥有无尽能耐,有点倔强,但又会因?为心软而一次次带她出去看病,请医师,跟外人接触的大人们,现在……好像失去了自己的思维。
辨认同类,问话答话,都?靠一丝本能的神智。
闻央垂头丧气地?出来了,温禾安朝她轻轻点头,示意她做得已经很?好:“先回去吧。月流不在,外岛的事还没解决,你在院子里待着更安全?。”
回到庭院后,温禾安上了自己的两层小竹楼,她手?指抵着桌面,看了看窗外,又闭了下眼睛,而后静心研墨,抽出执笔。她写得一手?好字,劲道与风骨兼具,心不在焉时却落得极为潦草,她却越写越快,最后拉出一道深重的墨渍,这才收手?,将?笔撂下。
四方镜也亮了。
她手?指滑了两下,消息是商淮发来的:【有人问你要?不要?来巫山
酒楼,交流下线索。】
温禾安视线停了停,半晌,敲字:【就来。】
她确实有初步的猜测了。
温禾安到巫山酒楼的时候,只见到了倚在门?外百无聊赖的商淮,他引她往上走,三?楼是陆屿然的地?方,他的书房,卧房和密室都?在这里。商淮领着她在廊边走了一会,在房门?上敲了两下,见没人应,便朝书房的方向探头,见书房的门?已经合上了,对她道:“看来是又来了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见怪不怪,当即就在围栏一边把双方知道的消息对了遍。
温禾安记性?好,听过的话可以分毫不差地?复述,她说:“被救下的那几个说根本不知道外岛塌陷,房屋良田俱毁,这么多天他们身处异地?的事,在他们记忆中,只在那日中午感受到了晃动,没一会,晃动就停了下来,山神救了他们。这几日,他们仍然生?活在外岛上,与世隔绝,山泉水格外甘洌。”
“你们将?囚车打开时,他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