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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猜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说:“有用的都?带走了,留下来的这些,大概就是掩人?耳目的傀儡。”
这些事完全可以?交由月流来做,温禾安这几天亲自?盯着,是想探一探“千金粟”阵法运转之时的威压和从前有什么差别,此时她收回了几缕放出去的灵息,点开四方镜。
忽略上面几条消息,她往下滑了滑,找到有段时间没有联系过的林十鸢,发出一条消息:【你还在不在萝州,方不方便见一面?】
林十鸢立马回她:【我在。】
这个时候有别的消息冒进四方镜,温禾安翻上去一看,发现是凌枝。自?打凌枝回阴官家,被她师兄隐晦拒绝后,她在四方镜上和温禾安说话的频率都?高了起来。
从前,她们是见面了说几句,分开后的几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再往后,忙着忙着就都?懒得说了。
凌枝说:【我还是想不明?白。】
她生来要什么有什么,到哪都?是横着走,眼睛朝着天,可以?说在她师兄身上尝到的挫败滋味比她面对?渊泽之地时还多。
温禾安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刚开始觉得稀奇,绞尽脑汁安抚她,到今天就只有好奇了,她回:【怎么就非得是你师兄呢。】
凌枝看样子?原本写?了很长一段话,后面又郁闷地删了,因此发过来的时候只有颇为高冷的几个字:【我说不明?白。】
【你问陆屿然,他肯定知道。】
温禾安的视线在这个名字上停了停,见凌枝不死?心地又发来一条,像好奇,又像试探:【陆屿然用过第八感后这几天,是不是很黏着你。】
温禾安没办法把陆屿然和“黏”这个字联系在一起,她失笑,倒是很认真?地回:【没有。】
【我看他很
忙。】
凌枝想这不可能。每次跟那种东西?打完交道,一次两次无数次,她还好,她至少不至于耗到那种程度,但也会?有完没完的,心如死?灰的感觉,有时候烦躁到极限了,需要深深吸气,去看师兄,听他说话听他笑,才能压下那种“干脆就这样吧,我不干了”的冲动。
陆屿然居然能压得住,还能立马就投入巫山堆积如山的公务里……还要去跟别人?争那个不知所谓的帝位。
他还是人?吗。
凌枝更烦了,她扭扭头,给温禾安画了个歪七扭八的符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结束了在徐家的事情,温禾安摩挲着四方镜,开了个空间裂隙去萝州,等到府宅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
她原本想洗漱完后去见林十鸢,跟珍宝阁买关于徐家“千金粟”的消息,下楼的时候发现陆屿然的院子?里好几个房间都?亮起了灯,但看样子?,他还没回来,来的是另两个。
温禾安想了想,低头看着镜面上凌枝说的某句话,抿了下唇,又点进林十鸢的气息里,说:【我今晚不去了,你帮我留意一件事,徐家巨阵‘千金粟’除了圣者硬闯,还有什么别的破除方法。圣者若是闯了,会?不会?受伤,什么程度的伤。】
【买这个消息需要多少钱,你提前说一声。】
林十鸢那边唯有叹息,火烧眉毛的急切透过四方镜传来:【是这样,我这边有事情要和帝嗣确认一下,但天悬家那位公子?说这几日帝嗣的心情差到人?神共愤的地步,暂时还没有缓和的迹象……】
温禾安被商淮的形容逗得肩头微动,她道:【你先帮我查,这件事我替你说。】
林十鸢松了一口气。
温禾安看了看远处小?院的灯,又看回手里的镜面。
凌枝是这样。
陆屿然可能念头比较淡,理智大于情感,但他自?然,也拥有同样的渴求,同样的脆弱。
她手指点进第一道气息中?,问:【你今晚,还忙不忙?】
陆屿然正在巫山酒楼里跟长老们确定族中?某个小?世界的开辟,因为涉及神殿,需要反复选址而后推翻。
他才用过第八感,有点止不住的心浮气躁,在窗子?里透进的夜风中?,盯着闪动的四方镜看了一会?,半晌,还是在长老们热烈的议论中?的垂眼勾过来看了眼。
见到这样的一句话,陆屿然服气似的一点头,垂了下眼。
你说她上心,她满颗心往外跑。你说她不上心,还记得每到晚上发这么一句话来象征性?地问问。
真?是象征性?。
他说忙,她便分外善解人?意地说那她今夜就不回了,免得打扰他。他说不忙,她就十分为难,说她那边正忙着,今夜还是不回了。
三年前还认认真?真?找个理由,现在连理由都?不找,敷衍极了。
到今天,陆屿然有一瞬间,根本不想搭理她。
不想回就算了。
别回了。
在被几位长老拉着划选下一个备选地址前,陆屿然最终在四方镜上撂下一句怎么看都?带点冷淡意味的话:【忙。我哪天不忙?】
温禾安把这话连着看了几遍,眼里浮出一点笑意,想了想,慢吞吞回他:【我回来了。】
【帝嗣要是还忙着,我就出门了?】
她学着凌枝的,给他画了好几条歪歪扭扭的笑脸。
陆屿然在半刻钟后回了她,连名带姓的,带着点不太愉快的警告意味:【温禾安。】
第63章
萝州傍晚下了一场小雨, 这个时节的雨滋长万物,下得绵密,一阵后就停了, 像给树叶和枝丫间催生出的嫩芽抹上了一点油, 翠色欲流。
温禾安身上沾了点湿淋淋的雨气,她推开院门,走进里屋,看见了将两张椅子拼在?一起,被打断了全身骨头一样没精神躺着的商淮和罗青山。
商淮最爱看四方镜的一个人, 这两天看四方镜看得想吐,眼前似乎随时随地?有字飘过, 熬得想死。
罗青山这段时日也过得不舒心。作为九州而今风头最盛,无?数人慕名?求见的巫医, 他?被温禾安脸上的妖化, 以及她身上压积多年,根本不合常理的毒弄得很懵, 医师强烈的探知欲和陆屿然的命令同时压下来, 他?也发了狠,把丢在?灵戒里旧得泛黄掉屑的古籍都翻出来了。
同时还让人传来了族内封存的医经, 有关?妖化的记载。
商淮不睡,他?也不睡。
听到脚步声,商淮起先还有点麻木, 觉得要么是幕一,要么是宿澄,随意?一瞥后发现是温禾安, 大感稀奇,随后睁大了眼睛, 咬牙将四方镜丢到一边,悲愤地?摇了摇罗青山的手?臂,长舒一口气:“今晚可以歇一歇了。”
温禾安在?底下坐了一会,听到这话,敛了下裙边,轻声问:“怎么会这么忙。人不在?巫山,也要管巫山内发生的事吗?”
商淮郁闷地?吐出一口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闻言冷笑,大有种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