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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受过几回伤。
第?一次是在秘境中与石阵对峙破阵,伤在后颈,出秘境的那一瞬,四方镜不知闪了多少下,那段时间搁置的公务堆成了山,她只得赶忙料理,等连轴转停下来,已经是深夜了。
她在巫山所?属的主城中有宅院,那天便没有回去?。
她和陆屿然关系最差的时候,两?人都是各自搬出来住自己的,连碰个?面都针尖对麦芒多大不情愿一样,但那时候,得益于温禾安单方面的某些努力,她已经连着许多天都睡在巫山殿宇之中,陆屿然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
他?在外仍是冰魂玉魄的谪仙模样,只是在私下里?,变得有点,不动声色地管着她。
当然,这只限于让她回去?睡觉与吃饭。
那夜星月全无,陆屿然联系她,只有一句话:【九谷秘境今天不是破了?】
意思就是。
秘境都破了,怎么他?还见不到她人。
温禾安想了想,回他?:【积攒的事情有点多,我今夜先不回了。】
她道:【明日再回。】
那边隔了好一会?,回了个?冷漠意味扑面而来的:【随你。】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温禾安的四方镜又亮了下,她拿起来一看?,见陆屿然难得在四方镜上说了句长?的:【这次秘境很多人受了伤。】
【你呢。】
温禾安恍了下神,这才想起来还有这回事,她撂下笔伸手往后颈触了触,在原地静了静,含糊发了句:【还好。】
四方镜那边也没消息了。
等温禾安又翻完一本账目,起身?去?湢室洗漱,出来时只随意搭了件衣裳,青丝半干,这才打算翻看?灵戒找药粉对付一下伤口。
对他?们这种修为层次的人来说,大多数伤口无需处理就会?自行愈合,只有少数涉及到凛厉的攻伐之意的,才需要自己上药静养。
翻了一会?,她找出一个?小瓷瓶,才要拔开瓶塞,就感?应到了某种忽然而至的气息。
温禾安站在原地,缓慢眨了下眼睛,半息之后,见门口侍从皆无声匍匐,一截瘦削匀称的指节旋即挑开珠帘。
世?人皆知巫山帝嗣不与人为伍,行踪神秘莫测,从不在人前多留,温禾安和他?接触久了,就知道和刻意保持神秘没任何关系。这人的性?格就是如此,又清又独,不爱给外人一个?眼神,不想在陌生地方多待一刻。
她有些惊讶,直到陆屿然在她跟前驻足,他?的眼形勾人,看?人时天生带着霜寒水冷之意,视线在她身?上细细转了一圈,并无多余的话,直截了当地问:“伤哪了。”
温禾安迟疑地指了指后颈。
陆屿然不由皱眉,半晌,抓过她的手腕走到灯烛下,将散着清甜香气的发丝拨到两?肩,颈后一段雪白与鲜红交织的肌肤便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眼前。
温禾安很不习惯因?为这点小伤引得别人来一趟,看?一趟,她忍不住往后缩了下。
陆屿然不轻不重摁着她,第?二句话是:“你回来到现?在,没处理过伤口?”
温禾安缓缓嗯了声,她捏着手里?的药瓶,要拔开瓶塞倒点粉末出来上药。
下一刻却见陆屿然从灵戒里?拿出一瓶灵露,用指腹沾了,也没叫她收回灵力,而是垂着眼用指节强行叩开,将灵露抹在伤口上。
那应该是巫医研制出来,独供陆屿然一人的药物。
抹上去?后,唯有清凉之意,疼痛顿消。
陆屿然那晚对她好似有很多不满意,但到默不作声收回手指,将灵露用手帕漫不经心擦拭掉的时候,唯独剩了一句话:“温禾安。”
“你是分?不清轻重吗?”
那时他?说话时的眼神,和现?在,至少有三?分?能重叠上。
温禾安哑然,她顿了会?,温声回应这份有些别扭的关心之意:“我怕那边再出什么岔子,看?过之后,已经准备回来了。”
罗青山替她清理伤口的动作到了右手小指上,随即犯难地止住了进?度,他?看?了看?温禾安,踟躇着不知该不该提醒:“……二少主。”
陆屿然看?过去?。
她的手白皙纤瘦,骨节匀称,其他?的都好处理,只是在那块伤势最严重的地方,出现?了一点端倪。强横的灵力撕扯下,她小指上裹着的一层类似和蝉兽皮同样材质,却更轻薄贴合的东西扭曲着露出一道口子,伤却深入了肌肤之下。
温禾安意识到什么,她轻轻地嗯了一声,旋即自如地垂了垂手,说:“这一块,我等会?自己来吧。”
陆屿然眸光微顿,问:“怎么了。”
两?人对视,温禾安只是迟疑了一会?,旋即将手掌再次摊开,垂着头自然地顺着那道裂开的口子将覆盖在真正小指上的那层白净“脂粉”撕下,仍是落落大方:“也没什么。”
“小时候不懂事受过一点伤,不太好看?,就总是藏起来。”
真正不能暴露的东西,她都藏得十分?严实,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揭开了也就揭开了。
随着那层伪装卸下,那截小指暴露在眼前。
她肤色极白,因?而那道蜈蚣般盘踞环绕整根指头的疤痕就格外明显,触目惊心。
四下阒静。
在座几位修为都到了一定的层次,自然知道这种疤痕代表着什么。
——在还没有踏入修行之前受到的伤,遗留下的疤痕,随着时间流逝,能自然淡却的都淡却了,不能淡却的也就只能如此,无法祛除。
但。
这是在哪受的伤。
那个?时候,她应当还是个?小孩,七八岁,还是八九岁?
“他?们不会?怕的。”温禾安看?向商淮,接过他?先前的疑问,轻声说:“温流光天生双感?,特别是叩开第?一道第?八感?之后,表现?得越是激进?,杀意越盛,越代表第?二道八感?的攻伐之力强劲,长?老院对她听之任之,捧着她都来不及,怎么会?担心。”
商淮长?长?地“啊”了声,视线从她手指上抽离,罗青山也很快尽职尽责地继续处理伤口。
他?们两?人都没大惊小怪。
说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与众不同的经历,有不愿提及的曾经,他?们身?上的伤也不少,各有秘密,这实在没什么好探究的。
商淮皱眉跟上温禾安的节奏,他?道:“从没听过这种说法。即便如此,他?们如此纵容,假以时日温流光两?道八感?都叩开,性?格就能扭转过来吗?”
温禾安摇了摇头。
她对温流光的第?八感?同样有很多猜想,只是没有得到证实,如今都不好说。
他?们说话时,陆屿然的视线从温禾安手上那道疤痕上往回收,等了一会?,在罗青山为她完全处理完伤口后拉开椅子起身?,发出不轻不重一声响。
他?垂着眼,眼皮冷而薄,通身?气质清冽,只在经过罗青山时,用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