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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间,将?自己?的麒麟腰牌甩给商淮,垂着眼吩咐:“传我的命令,去夺永,芮,凌三州,同时南上,去占天都寒山的灵矿。”

商淮呼吸一窒,觉得?自己?怀里?捧着块烫手山芋,接不是,丢也不是。

永,芮,凌三州是富庶之地,在王庭的庇佑下,市集繁盛,物产丰富,每年产的粮可供给王庭军队无度挥霍,至于寒山的灵矿,那就是座宝库,天都去年一成的进项都出自这条矿。

这一计猛药下下去,是要现在开战吗。

陆屿然这是自己?不开心,也摆明了要从对手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说话间,陆屿然的四方镜亮了下,捞起?来一看,发现是温禾安。

【晚上还有饭吃吗?】

她心平气和地陈述:【我已经在鱼塘里?喂了一个时辰的鱼了。】

陆屿然拍了拍商淮的肩,将?椅背上搭着的鹤氅捞到臂弯里?,眉目凝霜一片,起?身往外走,商淮手忙脚乱捏着那块腰牌,在四方镜上紧急布署,见状连着诶了几声,追上来,问:“你现在上哪去?”

“回去吃饭。”

“……”

商淮纳闷了,怕他?把另一件正事忘了似的,扬声提醒:“你不去观测台啊?”

陆屿然眉间烦躁之色更深一点:“吃了再?去。”

商淮这次是真啧了声。

第38章

听闻陆屿然回来还需要点时间?, 温禾安不再喂鱼了,她又去了趟珍宝阁。

回来时怀里抱着用牛油纸包起来的蝉兽皮。蝉兽皮是种滋补的药材,最受厨子?们青睐, 常用?剪子?剪成条状下到汤里炖煮, 老少皆宜,用?来制作面具的用途很少有人知道。

林十鸢一听她要,毫不犹豫地挥挥手送了她一堆。

金乌西坠,暮霭沧沧。

温禾安慢悠悠混迹在?萝州城的五街三市中,足足转了一整圈, 耳边是晚市贩夫走卒们兀自高昂的吆喝声,有时候她会被这长长的声音拉得停下来, 买上一个热腾腾才出?炉的烤饼,等商贩们手脚麻利的给她包扎时, 再弯弯笑眼, 随意东问几句,西问几句。

似她这般年龄的修士大多高傲, 自命不凡, 蝉衫麟带,头颅高昂, 生怕别人看不出?自己的来历,温禾安却喜欢把自己完全缩起来,混迹进?任何人群中, 成为一点炊烟,一片晚风。

那样可以得知很多新的消息。

温禾安如今和陆屿然,商淮等人走得近, 交集不浅,能聊的话也是越来越多, 但她很有分寸感,知道两边能交流的界限在?哪里,萝州城内的情况,三家的布署,探墟镜里发生的事,她都缄口不言。

唯一的消息来源是林十鸢。

但那不够。

她需要知道更多的,更细的事,哪怕是常人眼中琐碎无比的事。

给她烤饼的是对年过?五旬的夫妻,因为常年劳作,男的腰背弯得有些厉害,女的头上包着汗巾,腰间?系着块布挡油,眼睛花,人需要站到眼前很近的地方?才能看清,但都有一手练了一辈子?的手艺,堆粉,和面,揉团,一气?呵成,佐料一撒,散发出?的香气?成为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来源。

温禾安说要买饼的时候,夫妻两正要收摊准备回家,她拿了三枚铜钱出?来,将其中两个递过?去,笑得很是招人喜欢:“来两个饼。”

待他们听清了,她又将剩下的那枚铜板也压在?面板边上,比划着道:“烦劳多加点馅。”

女的于是从盆里拿个面团出?来用?擀面杖擀成饼状,团在?掌心

中,挖上大大一勺肉馅,撑得整张饼成了个球,在?干枯皲裂的手中转了几圈,又回到砧板上,用?擀面杖压回饼状,被火钳夹着丢进?了烤炉里。

现烤的饼要等上至少一刻钟。

等待的时间?,温禾安在?邻边支起的摊子?上看了看,发现这边卖的是香糖果子?,只剩下最后?五六盒。香糖果子?是用?小?木匣子?封装起来的甜食,里面有金丝枣,蜜糕,蜜饯,看起来精致小?巧,对喜好甜食的人有着非比寻常的诱惑。

她要了一份拎在?手里。

烤饼摊子?这边,男的沉默寡言,只闷声不吭干活,女的嗓门嘹亮,性?格外向,吆喝和闲聊都归她来,不过?一会,就和温禾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晚市比早市人更多,温禾安连着往边上避了好几下,不由得问:“萝州竟如此繁盛吗?”

“哪里能呢。”

妇人立马撇了下嘴,露出?一种若真那样就好的神情,道:“也就是这几日,因着城中大人们的事,看热闹的人多起来,才有这样的光景,若是从前——就说三年前,赵巍大人没来之前,我们州里都只有街两边星星零零的铺面,谁敢出?来摆弄小?生意?”

温禾安勾着香糖果子?的手指在?捕捉到某个耳熟的名字时僵了下,转眼好奇地问:“赵巍大人……是萝州城的城主?”

妇人飞快冲她使了个眼色,心中也知道这群外来的公?子?小?姐养得精贵,个个都有不小?的来头,口无遮拦,她只得囫囵提醒:“不是城主,是王,禅王。”

这年头许多人马起义时,个个自立为王,被三家招安,仰人鼻息被安排上那个位置的,才叫城主,可比不上一个“王”字威风凛然。

温禾安也就从善如流地跟着改口,称为禅王。

心中思忖,犹疑不定。

这个赵巍,会不会是她认识的那个。

但再深入问起,妇人就只有茫然摇头的份了,和他们聊天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你往往只能得到个头,再要自己去寻那个尾。

温禾安抬眼去看街道两边一盏接一盏亮起的灯笼,当下有点想掏出?四方?镜联系林十鸢,转念一想又压下去了。说白了她和林十鸢现在?是有合作在?身,但合作总有散伙,甚至反目的时候。

她不喜欢被外人窥见太多秘密。

等月流到了再说吧,也没几天了。

眼见着空气?中传来芝麻和烤饼的香气?,温禾安眼珠转了下,好似临时起意,漫不经心地提起一桩事:“在?禅王来之前,难不成萝州就无人看管?此地虽离归墟近了些,大家都不爱往这边跑,可这离九洞十窟也不远呐,他们不管?”

她用?着被家里宠坏的小?修士口吻,却掐着度,眼睛明?亮无辜,藏有不谙世事的明?媚,加之很有礼貌,给的钱多,所以不叫人讨厌。

妇人伸手扒了扒两鬓霜白的发丝,又用?湿布条擦了擦手,一个劲摇头,心中想,修士哪懂他们的苦,嘴上却不能这样说:“这早些年啊,九洞十窟是会每年来看看,只是他们如今内乱了,门中弟子?今日杀这个,明?日打?那个,那是自顾不暇,我们呐哪敢再搭腔上去,只盼着他们可千万别乱到我们这来。”

她嘀咕:“好容易过?上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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