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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什么菜?”

跑堂的眼睛笑成两?条缝:“那位仙长自坐到现在,只要了一壶茶。”

戚语桐和林墨白二?人大抵是听到她出门的动静,也跟着下来了,一左一右在她手边坐下。

“给我们拿壶酒来。”戚语桐道。

“小师妹在这里做什么?”自打她成了小师妹,或许是为讨回她占的便宜,这三个字成天被林墨白挂在嘴上。

因为听到“小师妹”三个字郑雪吟就急眼。

果?不?其然,郑雪吟不?喜欢小师妹这个称呼,狠狠白了林墨白一眼。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坐在客栈里的这些人多?是修仙的,刚坐下没多?久便谈论起时下的风云变幻。

也实在是近日太动荡了些,万仙盟、朱雀军、南荒魔宗,统共以?这三派势力为代表,遍地燃起战火,老百姓们过得苦不?堪言,盼望着有一方能早日打胜仗,还他们天下太平。

无疑的,这其中势头最猛的就是被人寄以?厚望的万仙盟,提到万仙盟,就不?得不?提几乎成为万仙盟首领的明心?剑宗,而提到明心?剑宗就绕不?开贺兰珏三个字。

贺兰珏失踪了一段时日,没有人知道他那段时间去了哪里,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的他,不?仅恢复全部?修为,还有了奇遇,境界突飞猛进,常人难以?窥测。

他是明心?剑宗的代掌教,亦是朱雀军心?心?念念拥护的圣子殿下,以?他现在的实力与威望,重现扶光大帝的荣光指日可待,就看?他想不?想做这天下的至尊了。

目前,对此持两?种观点,其一认为他已改名换姓,对明心?剑宗有着强烈的归属感,所作所为只是为振兴明心?剑宗;其二?则认为他身上流着天魔的血,本性是无法?改变的,现在做的一切只是在为他日后的称霸做铺垫,博一个好名声罢了。

林墨白听着那些人指点江山,说的头头是道,不?免嗤笑。他突发奇想,问郑雪吟:“小师妹觉得贺兰珏是哪种人?”

旁人不?清楚她和贺兰珏的渊源,林墨白还不?清楚么?

这不?是摆明了戳她的肺管子。

戚语桐和林墨白都在这里,她的一言一行?会被汇报给楼少?微,她还在楼少?微手底下讨生?活,该说什么样的话,表明什么样的立场,她还是清楚的。

“贺兰珏,沽名钓誉,故作清高,伪君子一个。”

不?就是想听她说些难听的话吗?

说给你们听。

反正她和贺兰珏已经撕破脸了,分手过后,前男友就没一个有好名声的,说几句坏话,那都是正常的。

一道薄凉的视线投了过来,像把利剑,戳在了郑雪吟的脊背上。

郑雪吟心?头突突一跳,油然生?出不?祥的预感,抿住唇角不?说了。

“沽名钓誉?故作清高?”林墨白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小师妹,我真的很期待你和贺兰珏再次见面的那天。”

邻桌的人附和道:“说得好!世人大多?是欺世盗名之辈,那贺兰珏是路惊风的儿子,流着他老子一样的血,先前又和极乐宗的妖女不?清不?楚,装什么圣人,我看?呐,分明是个自命清高的家伙。”

“贺兰珏不?是好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凭你也配道他的不?是。”郑雪吟冷嗤。

“你说什么!”那附和郑雪吟的,想不?到郑雪吟会把矛头调过来对准他,涨红着脸拍桌而起。

“我累了。”郑雪吟突然有些兴味索然,起身离开,“你有问题,就找我的二?师姐和三师兄,谁让我是小师妹呢,啧,有人罩着就是好。”

小师妹是吧,让你们感受一下什么叫胡搅蛮缠的小师妹。

“你把话说清楚,你骂谁不?是东西?!”那人拦住郑雪吟要理论一番,猝不?及防与郑雪吟四目相对。

眼前这女子一袭白衣,乌发挽成松散的发髻,发间系四根一指宽的红纱做点缀,真真一个肤光如雪、艳若山茶,偏倦怠的眉眼间笼着云山雾海般的忧愁,叫人无端生?出怜惜。

那人恶毒的言辞噎在喉中,双目发直,一个字再吐不?出来。

郑雪吟与他擦身而过,上了楼去。

林墨白摇摇头,笑得漫不?经心?,也跟着上楼去了。

*

铜炉里添了新的熏香,袅袅雾气,如轻纱萦空。郑雪吟回到屋中,紧闭门窗,熄了灯在床上躺下。

一日的疲惫如潮水般自身体深处涌出,不?消片刻,将她卷入了黑沉的梦乡。

郑雪吟很少?做梦,尤其是将贺兰珏推下海后,一次都没有梦见过他,她把这归结为自己心?理素质强大。

而在这一夜,她罕见地梦见了贺兰珏,以?及吞噬贺兰珏的那片海。

风很大,大海变作一面透明的蓝色镜面。湛蓝的镜面下无数大鱼游弋,海藻疯狂生?长。

贺兰珏闭目躺在海底,四肢被这些海藻缠绕,肌肤惨白得如同死?去了一般,唯独面容一如当初俊秀。

郑雪吟逆着狂风,在海面上裸足狂奔。

她拼命地鼓动着两?条腿的力量,跑得那样快,似乎是在急切逃离着什么。

跑,快跑。一个声音催促着她。

越来越急。

突然!

海底的少?年睁开凌厉的双眼,苍白冰冷的手破开海水,扣住她的脚踝,将她拽入了深海。

海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堵住她的口鼻,窒息的感觉一点点填满她的胸腔。

那箍住她脚踝的手,手背上长着旧伤疤,从?一只变作了无数只,攀上她的小腿,锁住她的腰身,勒住她的脖颈。

黏腻的,湿滑的,冰凉的,类似于海底某些鱼类的触感。

那些手拥抱着她,将她纳入了贺兰珏湿冷的怀抱。

“何其美?丽的一张脸,何其恶毒的一颗心?。”没有感情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叹息着。

海上是有阳光的,那些阳光丝毫穿不?透这些厚重的海水。

原来,海底这样黑,这样冷。

失去自由呼吸的胸腔,刀子凌迟般的痛楚一寸寸蔓延开来。

她拼命地挣扎着。

在挣扎中,拥住她的那具身体,皮肉开始腐烂,如撕开画皮,从?骨架上脱落。

她一转头,就望见贺兰珏那对失去眼珠的空洞眼眶。

郑雪吟心?脏抽搐着。

对不?起,贺兰珏,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求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我不?想烂在这寒冷的海底,不?想永生?永世都困在黑暗中。

杀了我!杀了我!她在心?里大声祈求着。

“贺兰珏,不?要!”郑雪吟大汗淋漓地坐起,眼角湿漉漉地淌下两?行?泪。

月上中空,琉璃般清透的月色穿过薄荷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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