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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不知被谁藏起来的糕点,就着冰冷的茶水,勉强吃了,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裹在被子里,努力忘却恐惧,期盼着天明快些到来。

她再也不敢自作聪明的算计了,在杭州的权贵眼中她不过是个玩物,更何况是天子!

她错了,她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自己肯献身,就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就能为自己的将来争出一片自由的天,她的所作所为在皇上的眼中,只怕就像是戏台上的戏子,自以为演技出众,可观众其实早就知道了结局。

如今她只盼着能逃过一劫,哪怕以后要被关在哪个偏僻之地一辈子,只要能不受欺凌的活着,她便知足了。

康熙之前那般宠着菡萏,十分里有七八分是故作姿态,剩下那两三分对他而言也没什么要紧,忙起来之后,便将菡萏抛诸脑后了。

好在佟佳皇贵妃心善,还惦记着菡萏的死活,第二天便重新派了宫女过去伺候,至少叫菡萏吃穿不愁,也不至于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船上害怕到辗转难眠。

相比于菡萏的幸运,其他歌姬舞女却是历经审讯,但凡与逆党有牵扯的,皆受了重刑,最终能活着离开监牢的,不到半数。

胤礽不能出门,便干脆赖在康熙屋里,说是帮康熙整理奏折,其实就是想听第一手的消息。

有了佟佳皇贵妃的劝慰,又有胤礽在侧,康熙总算是冷静下来,没有妄动杀孽,将处置的人员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但依旧叫胤礽触目惊心。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就听说过文字狱、诛九族之类的故事,然而当真拿到涉事逆党的九族名册之时,却依旧是太过沉重。

他不知道这上面有多少人是真正事涉其中的,又有多少人之前就知道有逆党的存在而选择包庇不言,但不管怎么说,总会有些女子孩子是无辜的,是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却被牵连的。

然而想要挨个分辨无辜之人并不现实,不说需要多少人手和时间,只说人心叵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如何能证明一个人到底知不知情?

这里可不是疑罪从无的年代,特别是谋逆这种重罪,但凡沾上边的,都可以说是疑罪从有了。

“怎么,又心软了?”

康熙见胤礽捧着那名册久久不语,于是开口道,“保成,你是大清的太子,不是庙里的菩萨。”

其他罪行也就罢了,谋逆可是能颠覆一个王朝的重罪,怎么可以心软?

他虽然不想株连太广,但该杀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毕竟稚子无辜——”胤礽糯糯的说了一句,心里知道自己没理,但还是没忍住。

“那就只能怪他自己投错了胎,生错了人家。”

康熙淡淡道,“三族之内尽诛,其余相关者,皆罚没为奴。”

就算是为了胤礽的善念吧,康熙将诛杀的范围再次缩小,已经算是退让到了极致。

对于胤礽来说,这样的处置依旧算是血腥,但对于一直在观望的众大臣来说,却觉得庆幸。

皇上布了这么大一个局,本以为定然会尸横遍野,但最终受株连者只在主谋之人的三族之内,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前明旧民,世代互相联姻,盘根错节,三族之内多有交融,最终处死的人数,远比预估的要少上许多。

为此,还有人上书赞颂康熙仁慈,不迁怒,引得众大臣纷纷效仿,将刚刚杀了数百人的康熙几乎传扬成了庙里的菩萨,唯有那洗不去血腥气的法场和城外轮葬岗上随意掩埋的尸坑,见证了这一场杀戮。

谋逆之罪,无需刑部核准,无需等秋后处决,一道圣旨,当场便送那些人上西天。

几日之内,法场上砍头不断,血流成河,杭州的百姓们闻风色变,根本不敢外出。

繁华喧闹的杭州城一夕之间变得空空荡荡,一直到逆党尽数伏诛后,康熙命新上任的杭州知府杨文骢在西湖岸边搭建戏台,请城中名角登台献艺,百姓们才知晓事情已经过去,才敢走出家门。

胤礽一直被关在行宫里,并没有看到法场上可怕的种种。

康熙不许任何人对胤礽说起行刑的事情,让这份血腥在胤礽的眼中仅止于名册和奏折上一句尽数伏诛。

等胤礽再次重获自由之时,西湖岸边已经重新恢复了歌舞升平,一连三日的大戏叫他彻底看够了,也叫杭州新上任的众官员彻底安心。

该处置的都处置了,若说还有遗漏,便是菡萏了。

此时此刻,在众人心菡萏再不是那个被康熙宠上天的未来贵妃娘娘,也没有人再敢去怀疑康熙之前是真的被菡萏所惑,明眼人都看清了,这位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歌姬,不过是康熙用来迷惑逆党的幌子,如今逆党尽数伏诛,这个幌子,也差不多该处理干净了。

康熙倒是也没有那么绝情。

虽然他对菡萏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喜爱,但毕竟是伺候过他的女人,他还是愿意给她些恩典的。

在跟康熙回宫还是留在杭州行宫这两个选项中,菡萏毫不犹豫的选择留下来,却恳请康熙许她住到自己早就买下的小院儿里去,而不是独自住在看似华美却空空荡荡的行宫里。

康熙准了,放了菡萏离去,然而当菡萏离开行宫之时,身边却多了两个嬷嬷相伴。

说是伺候她的,可实际上却是监视。

她曾经是康熙的女人,这一生便只能属于康熙一个人,不管她进不进宫,都不会给她羞辱康熙的机会。

菡萏当初蓄意接近康熙,为的是借康熙的威名,图一份清净和自由,然而到最后,清净或许有了,但自由,只是她幼稚的妄想而已。

她梦想中自由美好的小院儿,被行宫的宫人强行按“规矩”改了模样,从此以后她的门里门外总有人值守,想要自由进出,全然是做梦。

行宫也好,小院也罢,只是不一样的囚笼,她的确不是逆党,可在她与逆党合作走到康熙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了不会被饶恕。

康熙没有追究她的过错,好似仁慈,却又打碎了她长久的梦,将她的田园变成了困住她的囚笼,叫她终其一生,追悔莫及。

若能重来一次,她绝不会再试图依靠任何男人,即便他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天子。

若有来生,她不会再去算计以后,攒够了钱就想办法替自己赎身,然后远走他乡,只做一个乡野村妇。

是她被这繁华的杭州城迷了眼,妄图谋取不属于自己的尊贵,却失去了内心深处最渴望的自由。

可惜没有如果,她也不能从头再来,只能在那小院之中,在嬷嬷的监视之下,孤独的度过余生。

……

不消几日,杭州城里的血腥气散尽,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初时的模样。

康熙终于肯放胤礽出去了,但却又给他增派了一队侍卫,尽管侍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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