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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

宋禄抬头看着对方下垂的眼和翕动的睫毛,不知作何想法。

“自己抹吧。”杜希声把一小罐红花油递给他,“我不喜欢这味儿。”

“谢谢。”

“嗯,这次这么老实?”杜希声惊讶了,他都能想象对方顺杆爬地捏住他的手腕说自己腰疼撩不动衣摆的衰样儿,竟然没作妖?

“嘿……”宋禄笑了一声,“我发现你现在对我意见很大啊,之前那个老老实实的小学弟呢?”

“赶紧的……”杜希声拖出边上室友的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

宋禄垂着眼拧开盖子,勾着嘴角嘀咕道:“这是你今天第三次催我了。”

“所以,为什么有人还是死性不改呢?”

“我可是病号兼伤员,”宋禄拿红花油盖子笃笃敲了两下桌面,成功吸引了杜希声盛满不耐的一双眼,“嗯……而且我更想你在其它场合催我。”

这是色诱。杜希声看着面前堪称美好的腰腹肌肉面无表情地想。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眼神与对方相接,却谁都没退避,他甚至看到宋禄惊讶地挑了下眉,坦然等着他动作。

杜希声从善如流地换上暧昧表情,在即将触上紧绷腰侧的瞬间调转方向,握住了年轻男人悠闲地搁在椅背上的手。

随即猛地一拽,宋禄不得不狼狈地用另一只手撑住桌面。同时被捏住的那一只很快摸到一片滑腻,杜希声正慢悠悠拽着他的手往药罐里抹。

“乖,我就教一次哦。”

“……”

挖完药,杜希声单手覆盖着宋禄的指节,小心避开了对方手掌内侧的药膏,眼看着就要贴上腰上的淤青,被宋禄拦了下来,“祖宗,声哥,我还是自己搓吧。”

杜希声满意地眯了眯眼,转手帮他撩衣服。

“好了。”宋禄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把脸往前凑,“有没有奖励?”

“奖励我第四次催你,”男生毫不领情,“现在你真的可以回去了。”

*

“你真回家了啊?”宋禄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过来,开口就是满满的抱怨。搞得他俩像同体双生的葫芦籽,离了谁不行一样。

“哥,这你刚刚聊天的同学啊?”杜晚澄兴奋了,紧接着瞪大了眼,男生?

那头听到动静也愣了,试探问:“杜希声,杜希声?”

杜希声一个头两个大,“什么事?”

“哦,”对方应了一声,“你回家怎么不告诉我啊?”

听听这话,他俩算什么关系?

手忙脚乱地找了副耳机插上,在小姑娘“我看你有鬼的眼神里”说:“回家拿点东西,你吃了没?”

“没呢。”宋禄连上蓝牙,把手机揣进兜里,“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杜希声默然。

那天在楼底和宿舍的一幕幕重现,宋禄擦完药赖着不走,把那张俊俏又无赖的脸凑过来,说,你考虑一下我呗?

他回了句什么?顺其自然?

示好的人他不是没见过,宋禄除了长得好点、办事周到点、缠人紧点……也没什么不同。

自己在对方眼里最多算是个近水楼台的“选项A”,后面有BCDEFG排着队候着场,等新鲜劲儿过了,也该换场了。

杜希声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让人一见钟情的魅力,他性格只能算良善,却绝不讨喜,对待那人也是不耐烦多于好脸色,尤其是被撞破的那点心思令他难堪。

或许与他当初猜测的一样,这只是一场主权在对方的追逐游戏,而他只是不幸充当了那只“伤了腿的兔子”而已。

想通了两人间的“不可能”,反而松了口气,身于单亲家庭常年养成的防备心理,让杜希声总是下意识地掩藏真实情感,而这次也一样。

“想都别想。”又是这四个字。

那边顿了顿,传来了熟悉的笑声,“好吧,我们声哥不好追。”最近宋禄老喜欢叫他哥,明显装嫩,还调戏他,害他发臊。

“所以知难而退吧。”杜希声也笑,声音拉得长长的,刚压下的瞌睡泛起来了。

“想都别想。”宋禄以牙还牙,“等你回来再说吧宝贝儿,先挂了!”

“嗯……”杜晚澄已经出去了,杜希声闭着眼听着挂断后的忙音,这就是心电图停跳后的声音吗?他在这荒唐的想法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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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来,刚开始呢

第10章 那叫喜欢

杜希声在家呆了一个周末就回校了,临走前,杜母又给他塞了一兜吃的喝的,直把那小蓝皮行李箱占了大半。

杜希声哭笑不得:“妈,学校不虐待我。”

“是吗?”老妈佯作惊讶,“那也没见你长肉啊。带着吧,给朋友们分着吃。”这个面容温婉的女人口舌风趣,仍总想给孩子最好的,哪怕他早已成年。

脑内莫名晃过“妈宝”这个词,自己已经是大学生了啊。老妈这些年似乎一直在弥补他们,上到亲情关怀,下到吃穿用度,一边忙着工作,一边对两个孩子的生活十二万分上心,还不忘给母子间留出空间,爱得倾其所有,又小心翼翼。

这个儿女双全的家庭本该是羡煞旁人的,可一切都终止在他中考那年的夏天。

空气还不燥热,蝉鸣尚且衰微,杜希声捏着学校下午发的“定胜糕”一步三蹦地往家赶。越临近考试,他反而越发亢奋,年轻的脚步踩着莽撞的鼓点,未来在哪里呢?大男孩为自己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似乎每一种都并非不能接受——他迫切想丈量自己一跃而起能够到的最大高度。

房间里异样的安静使他发现了不对劲,起初以为来了客人,还处在兴奋状态的大脑在看到陌生女人的时候下意识叫了声“阿姨好”。

却换来老妈的一声冷笑。杜希声这才发现自己一向处事游刃有余的母亲瞳孔失焦,脸色难看得可怕。而自己的父亲此刻并没有站在她的身边。

像一个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开场的观影人,杜希声攥着定胜糕的手把塑料外包绞出难听的声音,面无表情地看着屋内对峙的三人。

那个似乎是他爸情妇的女人还没老妈一半漂亮,单眼皮、厚脂粉,过度熨烫的发尾开叉严重,身子半偎在父亲怀中,敛目垂首仿佛早已确信自己才是胜者。

“滚吧。”

杜希声呼吸一滞,那声音干哑难听,只听母亲又重复了一遍,“杜重山,你的审美真令我失望。快带着你边上那个不属于这个家的东西滚吧,空气都脏了。”

他表面和睦的家裂成了两半,昔日四口之家的热闹连带着少年刚刚冒头的叛逆和骄傲,一同在这个初夏销声匿迹了。

男人喜新厌旧,女人自命不凡。情感交付似乎非常廉价,只因想要,便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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