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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天,问了邹冀几句无关紧要的闲事,等服务员来点菜,两人都让邹冀决定,邹冀翻看菜单,和服务员交谈。
薄韧这才又来和杨樵搭话。
杨樵正回别人微信,两手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字。
薄韧单手懒懒地搭在杨樵一侧臂弯上,道:“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杨樵说:“没干什么,蹲家玩手机。”
“手机有什么好玩?”薄韧道,“怎么不找我玩?”
杨樵道:“因为我狼心狗肺。”
薄韧道:“记性怎么这么好。”
杨樵看了他一眼,转回来继续回消息。
薄韧开始动手动脚,抓着杨樵的手腕翻过来看他戴的表,揪一揪杨樵手机上的弹力挂绳,又把手伸进杨樵外套衣兜里摸索,摸出盒喉糖,开盖拿了一块丢自己嘴里,又把喉糖盒塞回杨樵兜里去……活像个多动症,意图把杨樵的注意力彻底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杨樵只回手机消息,也不理他这一套小连招。
服务员走后。
“你别捣乱了。”邹冀不怀好意地开口道,“木头总现在忙着相亲,你少碍事。”
同事线上问了杨樵一件事,杨樵正专注思考怎么回复,自动屏蔽了邹冀说话的声音。
薄韧自然是听到了。
只听邹冀接着说:“有人给木头总介绍了个对象,男大学生,那可真是年轻貌美啊,刚才他还给我看照片了,两个人这阵子微信上聊得挺好呢。”
薄韧面露惊讶,忙凑近去看杨樵正在聊天的手机屏,但那屏幕贴了防窥膜,他什么也看不到。
杨樵这下听到了邹冀胡扯,满头黑线,指了指邹冀道:“再胡说,你驿站明天就倒闭了。”
邹冀立刻举双手投降,表示不说了不说了,快停止诅咒。
饭桌上开了邹冀从家带来的那瓶天之蓝,三人也不玩什么游戏,就一边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一边很平均地喝光了这瓶酒。
既然说了是暖房,饭后杨樵就主动买了单,而后邹冀和薄韧又心思各异但异口同声地说,要去杨樵的新家玩。
春雨就下了那么几滴,只淋了淋薄韧,地皮都没有湿,早已停了。
邹冀第一次来杨樵这房子,进门就被这套漂亮的三层洋房戳中了某条神经,里外里参观一圈,啧啧称叹,出来后表情委顿,一头栽倒在客厅沙发上,忽然弱风扶柳地哭了起来。
他长了张娃娃脸,也是非常感性可爱的一个人,每次情到深处,说哭就哭,在好友们面前也从不怕丢脸,不知第多少次悲伤地追忆过往:
想他邹冀大少爷,原本出身大富之家,奈何亲爹不中用,家业中道崩殂,好好一个合该啃老的富二代,长大了居然只能送快递,倾心的女神也离他而去,就这么去了上海,上海啊上海……
“得了吧,”薄韧毫无同情心,一语道破真相,“你家还没中道崩殂的时候,你女神就不怎么理你。”
“不要说了!”邹冀听不了一点真话,嘟嘟囔囔发表完了感言,原地昏睡了过去。
杨樵和薄韧对视一眼,都很无语。
两人合力把邹冀抬到了客房床上,好让他睡得舒服些,也避免他半夜醒来不熟悉地形,横冲直撞,毕竟客厅里还堆了不少杨樵没收拾好的东西。
把客房门关好,杨樵和薄韧站在那门口,又对视了一眼,薄韧忽然笑了起来,像是觉得很好玩。
“酒量这么差,还每次都是他主动带酒。”杨樵半点笑不出来,说,“他是不是比上次胖了点?春节在你家抬他的时候,好像还没这么重。”
薄韧却说:“他没胖,是你虚了,抬头猪就喘成这样。这个月是不是整天宅着,一次都没运动过?”
他伸手要去捏捏杨樵的肩,杨樵在他碰到自己之前,转身走了。
杨樵走到岛台旁接水
薄韧背着手,晃晃悠悠跟过来,杨樵刚接了半杯要自己喝,薄韧从他手里夺走喝了,他又另拿一个杯子,再给自己接水。
薄韧把空杯子随手放在旁边,单刀直入地问道:“你和那个大学生到底怎么样了?真有戏啊?”
杨樵说:“少管我。”
薄韧道:“那给我也看看照片。”
杨樵赶他道:“你快回家去吧,明天不上班吗?我这里地方偏,要迟到的。”
“云州又不是北京,最南到最北也才十几公里,我爬着去上班都不会迟到。”薄韧道,“你都让邹冀在你家睡了,不留我睡?你怎么偏心他?”
说着,他用指节敲了敲岛台的大理石面,又说:“这房子装修都是我替你盯下来的,你还赶我走,良心痛不痛啊你?”
杨樵只好说:“行,行行行,那你也睡去,邹冀对门那一间也很好,去吧。”
他喝过了水,也把杯子随手放一边。
薄韧不走,把那两只细长的玻璃杯摆在一起,还把两只杯壁紧紧贴着。
两人都看着那一对在贴贴的杯子。
“年龄差太大呢,就很难幸福,”薄韧用最语重心长的语气,说着最胡搅蛮缠的话,“你应该找个同龄人,大学生不适合你。”
杨樵说:“我谢谢你啊,我刚二十六,那小孩也研三了,只比我小一岁。”
薄韧说:“那也不好,你一个霸总,和学生搞一块算怎么回事,炫富吗?别人只会说你在包养小鲜肉。”
杨樵道:“那我是要多包养几个才对,好好炫一炫,有钱不炫王八蛋。”
薄韧又说:“介绍人没有安好心,无缘无故给你介绍对象,我看是熟人杀猪盘。”
杨樵道:“没关系,我这么顺风顺水,也该栽栽跟头,历练历练。”
薄韧彻底没话说了,看表情已经快被气死了。
杨樵是故意的。他反复想着邹冀不久前那一番怂恿。
这次他回到云州,也模糊觉得,薄韧对他好像是和从前不太一样,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是错觉吗?假如不是,那究竟是怎么不一样了呢?
琢磨了片刻,杨樵才说:“我相不相亲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
“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薄韧控诉道,“是觉得我不会伤心吗?我是全世界最关心你的人了。”
杨樵说:“你是吗?我以为我爸我妈才是。”
薄韧明显是要反驳,但最后只是说:“那我就是第三名。”
“好吧。”杨樵想了想,从岛台旁一摞杂物里,挑出一个蛋黄色的圆形杯垫,递过去,说,“给,你的铜牌,拿着睡觉去吧。”
薄韧深吸一口气,但还是把那杯垫接了过去,低头看自己衣服,那架势是真的准备把“铜牌”光荣地戴上。
杨樵手机响,他又拿过来回了条消息,这一晚上,他时不时就要回上一两条,要么是聊工作,要么就是工作性质的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