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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浓郁,却依旧让人觉得?不安。

燕雪客逐渐明?白,在?了解季容业这颗棋子?的性格习惯后,朝轻岫便决定将对方从自己的棋盘中移除,她不止希望季张两人火拼,还做了更加细致的安排,比如这场火拼最好是季容业先发起的,但死的不要是张伯宪。

毕竟张伯宪愚蠢冲动,又缺乏城府,如果活下来的是他,就更有可能觉得?一切都是意外。

这个人甚至连第一重误导都没有发现。

朝轻岫的计划一向大胆又不乏谨慎,她可以为季容业准备一个合适的杀人机会,而且为了让棋局能顺着她的想?法发展,她可能将自己身边高手派去,在?旁监督,确保棋子?的每一步都落在?希望的位置上。

燕雪客想?,即使张伯宪打不过季容业,真到关键时刻,季容业依旧会像事?发时那样,死在?耙锄之下。

从被摆上棋盘的那一刻开始,季容业就注定无法将匕首刺入张伯宪的胸膛。

燕雪客沉默片刻,忽然道:“燕某听士卒说,曾在?营帐中见过简云明?出现,此事?当真只是故意宣扬出去的流言吗?”

朝轻岫眨了下眼:“或许。”

“……”

在?这件事?上,燕雪客得?到的只有口?供,而且口?供还是来自那些?胆子?小,连话也说不明?白的普通士卒,导致简云明?出现在?营帐中的事?情?既无法被证明?,也无法被证伪。

燕雪客垂下目光:“既然朝门主说了或许,那就依旧存在?另一种可能,就是简云明?当时的确在?营地中出现。足下之前跟云师妹解释了季将军离开营地的手法,倘若季将军傍晚时便走人,那么简云明?夜半时分?前去军营中将人带走的假设,便会不攻自破。

“但现在?想?想?,不攻自破的只是简云明?来军营将人带走,而非来营地本身。

“简云明?此人轻功极好,完全能够悄悄潜入军营中,去清理掉礼物?上的痕迹。”

朝轻岫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也依旧温和平静:“礼物?上的什么痕迹?”

燕雪客:“当日樟湾税银失窃之事?,多蒙朝门主援手才?得?以告破。其?实当日权转运使柯大人本有机会发现问题所?在?,只是她突发心疾,这才?错过了许多重要线索。”又道,“虽然事?后已经无法找到证据证明?连大夫曾经做过什么,不过燕某依旧记得?,连大夫手中似乎有一种药粉,能让人在?激动时头晕目眩,失去力气,而是事?后很难被查出。

“当日张伯宪被留宿,回礼由亲随带回军营,季将军自然会去检查礼物?,而药粉就涂在?礼物?之上。”

燕雪客如今所?有推论,都是在?“此事?乃是朝轻岫刻意安排”的假设下进行的。

他对朝轻岫布局安排的能力有着极其?强烈的信心。

燕雪客想?,事?发当夜,电光自空中闪过是个极其?偶然的情?况,所?以正常情?况下,张伯宪不会提前发现季容业面上流露出的杀意。

他将案件中的所?有偶然因素逐个排除,忽然福至心灵,产生了另一种猜测。

——当时季容业面部扭曲,其?实是因为他突发心悸。而这种心疾,则是被人刻意引导后产生的。

将思路梳理明?白后,燕雪客就带着新的猜测,站在?了朝轻岫面前。

朝轻岫看了燕雪客好一会,再度伸手拨了下炭火,这才?柔声问道:“燕大人办案,一向如此追根究底吗?”

第240章

燕雪客:“是。”

朝轻岫好奇:“在那位丞相大人面前也是?”

燕雪客抿了抿唇:“……也是。”

他?并未说谎, 只是没说得?太细,比如以往追根究底时,还有卓希声负责控场,免得?双方当场火拼。

朝轻岫微微颔首, 然后用铁钳拨了会盆中炭火。

燕雪客等着朝轻岫回答, 等来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他?再?次出声:“不知朝门主可有指教?”

朝轻岫似乎浑不在意:“燕大?人方才?不是说, 那些只是你的假设?”她?靠在椅背上?,抬起眼, 神色格外悠闲地看着燕雪客, “要让我来评价, 这个假设倒是很有意思。不过花鸟使办案一贯讲究证据,想来燕大?人也不会是个例外。”

“……”

四目相对间,燕雪客见朝轻岫态度一如既往, 温和得?没有丝毫破绽, 还带着一丝棋局已经结束的百无聊赖。

燕雪客抿了抿唇,拱手:“今日叨扰许久, 燕某告辞。”

他?本?也并不指望朝轻岫会说得?太深, 此刻也不算失望,道别后就转过身,燕雪客刚迈过门槛, 却听见身后传来朝轻岫的声音——

“依照在下猜想, 当日季将军想杀张伯宪,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若是张伯宪死在问悲门附近,这桩命案说不准就会栽赃到简兄弟头上?。”

燕雪客停下脚步。

合适的环境最?大?限度地勾起了季容业埋藏在心底的杀意。

朝轻岫唇角微翘,目中却没有笑意。

——虽然季容业不是一个好对手, 但既然他?已经开始落子,朝轻岫就给出了回应。

朝轻岫:“至于?传言说我派简兄弟去屯田兵营之事, 还请燕大?人细想,纵然他?当时去了,又?怎会不戴上?面罩?”

刚刚才?散开的云雾又?再?度逸出,燕雪客凝视着朝轻岫,只觉得?对方的身影仿佛被云雾所笼罩,让人看不分明。

在燕雪客看来,对面的人似乎有种特别的力量,一直在诱导别人放弃思考,跟随她?的步调前进。

朝轻岫:“燕大?人或许知道,过年前该发一笔例银要是去军营的话,一位副将按理该能拿到八十两,要是燕大?人想去军营,可以顺便问问,季将军为?手下人准备的钱款数额是多?少。”

燕雪客:“……莫非是一千五百二十两?”

他?想到,要是季容业早就准备除掉一位副将,就不会去准备对方该拿的那份薪饷。

朝轻岫颔首:“应该就是一千五百两出点头。”

燕雪客忽然意识到不对——对方为?什么连发多?少钱朝轻岫都知道?

那究竟是季容业的军营,还是她?朝轻岫的军营?

“门主不是没往军营中派人么?”

听见燕雪客的话,朝轻岫目中似乎闪过一丝笑意,她?温声道:“燕大?人仔细想想,在下当真说了没有吗?”又?道,“便是那天夜里没派,也不代表一直没派啊。”

“……”

燕雪客毫不意外地发现?,朝轻岫现?在的态度就是一个不否认也不承认,既不说有,也不说没有,真相如何,全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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