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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濒死感中,耳边又出现了?那?些熟悉的窃语声。

这次她很坚定地?掌握着主动权:“滚开!”

声音消失了?。

柏恩很快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她忙着养伤、上?学、谈恋爱。毕业之后又忙着计划怎么养好一个小孩子。

直到某一次吵架之后,她安安分分地?在路边等着红绿灯,一辆汽车由于刹车失灵撞到了?怀孕快八个月的她。

那?一瞬间,她几乎没?感觉到疼痛,只感觉一股一股的液体从?身体流出去,是温热的鲜血与羊水,是生命和生命。

短暂地?失去意识之后,她尚有?一线清明,看见?她熟悉的虚影。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强烈的生的渴望传递给她:“救救我。”

对方似乎只想袖手旁观,冷漠道:“你又不会死,医生会救下你,顶多会瘫痪而已。”

“不,不,求你,求你救救我的小孩。”她睁着一双绝望的眼睛,像到了?悬崖峭壁边上?,身后是万丈深渊,手指苦苦地?扒着岩壁,迟迟等不来救援。

虚影却满怀恶意道:“你以后又不是不能生了?。”

“不一样?,那?就不一样?了?。”柏恩浑身颤抖不停,护士将她推进了?手术室,她直直地?瞪着手术灯哀求,“你救救她。”

虚影盯着她片刻,终于松了?口,答应了?下来。

医生正为她注射了?麻醉剂,柏恩忽然偏头看向她,神色急切,带着新?鲜伤疤的嘴唇轻轻蠕动。

“什么?”医生将耳朵贴过去,“你说什么?”

她艰难吐词:“请转告我丈夫,让他?……等等我。”她的爸爸妈妈早被她锻炼出了?强心脏,现在她最担心他?,他?有?时候就是个胆小鬼,真让人?不放心。

“小柏,小柏……”

灼热滚烫的高烧和久远绵长的记忆里?,有?人?语气焦灼地?唤她的名字,而后直接托起她的膝窝和脊背将她抱到了?怀里?,脚步急促地?将她抱出门。

阳光落在了?柏恩的睫毛上?,她恍惚地?意识到,原来不是因为生病让她想起全部的事情?,而是她在身体极度虚弱的时候更爱他?更依赖他?,是她的内心诚实地?涌起极端的渴望,想要记起所有?事情?,给他?最完整和最热烈的爱意。

第66章

晚春清晨的房间中一片寂静,空调静悄悄地送风,驱散窗外绿阴翳翳的?郁热。

躺在?病床上的?柏恩手指忽然颤了一下,她有些无?力地睁开眼睛,眼神茫然地望向天花板银色的鸢尾花花边。

吃力地移动着自己沉重的?脑袋环顾房间,柏恩发现自己身侧正缩着在腰间裹着一层凉被的小姑娘,正紧紧抱住陪睡的?小企鹅熟睡,小脚丫还光溜溜地露在外面,压在?她的?薄被上。

柏恩正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门把手忽然转动,她莫名一阵心虚,忙屏息闭上眼睛。

对方缓步走到床边,弯腰把小孩给抱进?怀里。

崽崽似乎被这动静弄醒了,小手握拳揉了揉眼睛,半睁眼惺忪地望着男人,喃喃道:“爸爸……”

“嗯,抱你去隔壁睡。”徐献清轻声道。

她瘪了瘪嘴,不满地在?他怀里乱动,发出吚吚呜呜的?抗议声。

他拍了拍她的?背,提醒她别乱闹,见她仍不收敛,只好将她抱得更紧一些,防止她翻到地上,“乖一点,妈妈等会儿输液,你会压到她。”

“那?我、那?我再睡一小会儿,爸爸你给我换好衣服再起。”崽崽闻言安分下来,打着哈欠,又闭上了眼睛。

徐献清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将她身上即将垂到地上的?凉被撩起来,掖进?她怀里,带上门出去。

门一关,柏恩立刻睁开眼,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才发现手背有些肿痛。

“……”她其?实感觉自己目前状态还好,用不着输液。

门很快又被推开,这次是两个人低低的?交谈声。

柏恩耳朵略有些耳鸣,但是仍能听出来另外一个人是陈秋延,不由得有些紧张,脊背挺得直直的?僵在?床上。

直到对方信步走过来,将药瓶器具全部摆放准备好,才握住她另一只没有扎过针的?手,扎上了止血带。而后又用棉签帮她的?手背消毒,冰凉到几乎让她毛骨悚然,外加一股熟悉的?药水味,柏恩顿时有些绷不住地咬紧牙关。

偏偏对方动作?不紧不慢,又进?行了第?二次消毒,然后动手将导管和?针头内气体排尽,空气中细微水声格外明显。

陈秋延看着她的?手背嘟哝道:“奇怪,皮肤怎么绷得这么紧。”

“不好扎?”徐献清问。

“嗯,容易把血管扎穿。”

陈秋延正想说幸好自己技术好,结果床上一直沉睡的?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护住自己的?手,警惕地盯着他,声音发抖:“等等等等。”

病房内一时寂静异常,两个人全直勾勾地盯着她。

柏恩吞了吞口水,往后缩了缩:“怎、怎么了?”

徐献清眼神晦涩地盯着她两秒,倏然弯下腰,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床头逼仄,她只好被迫地仰头,任由对方抚摸她的?额头,把她汗津津的?额发都弄乱。

柏恩半眯着眼,觉得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便也?没消耗力气推开他。

“还烧得厉害。”他撤回手,给她额头又贴了一块退烧贴。

陈秋延笑眯眯捏着针头对她道:“来,把手伸给我。”

柏恩立刻往徐献清这边缩,欲哭无?泪:“不不不,他是一点都不专业,我真感觉好多了,吃点药就?行。”

她血管细,从小打针、抽血,每个护士见了都唉声叹气。小时候有一回两只手被轮着扎了□□回,最后扎在?了脚上,受了好一堆罪。她倒也?不太惧痛,但是针头在?皮肉下面搅来搅去,连带着她整个胳膊疼,一点都受不了。

徐献清扳回她的?脸,看她尽管面色因为高热而潮红,但是眼睛扑闪扑闪,格外亮,开口道:“病得好厉害,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什?么?”见他第?一句竟然不是关心,而是责备,且柏恩莫名从他嘴里听出一丝轻视,不禁有些炸毛。但是她很快又冷笑两声,不理他的?栽赃,双目一瞪,“你凭什?么质问我,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是你大惊小怪,不仅非找人跟着我,还把我弄到这里来。”

“今天是几号?”他点了点她的?鼻尖,反问她。

“17号呗。”柏恩不以为然,只以为是第?二天早上。

“今天是19号。”

19号?柏恩木着脸反应了一会儿,视线飘移。

徐献清又问她:“十九减十七等于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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