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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清奇,燕名扬一时半会儿愣是没反应过来。
“等等。”
燕名扬捋了一下思路,试探问道,“你刚刚说我坑蒙拐骗你,是指的什么?”
沈醉歪着脑袋,忽然露出了一个漂亮的笑。他很少笑得如此明媚,像山野里四月的天。
“燕名扬,你拿我当傻子呢?” 沈醉举着手上的红包,“你坑蒙拐骗我过年跟你回家吃饭也就算了,还把燕叔叔给我的压岁钱混淆成别的。”
燕名扬怔了下,这才后知后觉沈醉是对的。
燕庭根本就是拿沈醉当小辈,是燕名扬自己“居心叵测”才胡乱联想成了别的。
沈醉很少见到燕名扬略显迷茫错愕的样子,心里有几分得意。
“喂,” 他用红包不轻不重地拍了下燕名扬,故意道,“你想成什么了?”
燕名扬回过神来。见沈醉并未生气,他索性厚着脸皮坦然道,“啧,都怪我,太久没给过现金红包了。”
“见面礼的数额一般会更大一点,” 燕名扬又像捏鸡爪似的握住沈醉的手,“我一时没看出来。”
听见见面礼三个字,沈醉脸一红。他手腕一扭,脱开瞬间反打了燕名扬手背一下,“不要脸。”
燕名扬近距离观赏浅红在沈醉颊边晕开。他弯着手指刮了下,“你应该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要脸吧。”
沈醉眨了下眼睛,没有推开燕名扬。
车在酒店门前缓缓停下。司机直视前方,一分都不敢乱瞟。
“燕总,到了。”
后排正流动着的暧昧气氛被打破,碎成无数个旖旎的小颗粒在空中四散。
沈醉活动范围过于有限,只能眼神躲闪,示意燕名扬起开。
燕名扬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他轻浮地冲沈醉微抬了抬下巴,“沈老师?”
沈醉脸上挂不住,“干嘛。”
“除夕要不要再来我家吃饭?” 燕名扬伸出一指,点了下红包,“说不定还有红包拿噢。”
“.........”
下车时,燕名扬右脸上顶着一个不太明显的红印。它的形状诡异,呈梯形,应该不是人手造成的;同时颜色又很浅,像是无意为之。
沈醉在一旁捏着红包,脸比在车里时还要红。等电梯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胡涂的?” 燕名扬瞥见了屏幕上的人名,“你是不是忘了告诉他了。”
沈醉撇了下嘴,按了接通,语气一潭死水,“喂。”
“我在楼下,马上上去了。”
“没有。我去燕名扬家吃饭了。”
...
抵达沈醉居住的楼层后,燕名扬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胡涂正在走廊,应该是等着想看看沈醉怎么样。
“你出去也得跟我说一声啊!” 一见到沈醉,胡涂立刻苦口婆心道,“万一你,”
沈醉自知理亏。可还没等他说话,燕名扬已经直接开口了。“除了我爸,今天就我们楼里的一个邻居看见了沈醉。”
“我觉得她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还是注意着吧。”
“邻居?” 胡涂问,“就一个人吗?”
燕名扬认真想了想,“还有那个邻居养的一条狗。”
“还有别的事吗?” 沈醉已经把红包塞进了大衣口袋里。他若无其事地想溜,“没事我就,”
“等等。” 燕名扬喊住沈醉。他嘴角噙起一丝笑意,“除夕到底来不来我家吃饭。”
沈醉手插在口袋里,正攥着红包。他嘴唇动了下,回眸看来。
燕名扬的家,其实是很令沈醉向往的。
燕名扬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上的红印,冲沈醉抬了下眉,“怎么样,来不来?”
“那,” 沈醉吞吞吐吐。他知道答应除夕去吃饭意味着什么,跟今天这顿稀里糊涂的饭是完全不同的。
“我除夕那天要表演,很晚才能走的。”
“你们那个晚会那么多人,” 燕名扬却道,“还能都不吃年夜饭了?”
胡涂旁观良久,终于察觉到沈醉和燕名扬之间的一些细微变化。
“对啊,” 他主动开口,“你就算是表演,结束后还是要吃饭的。”
“反正是除夕,大家都要守岁。”
走廊晕黄的灯光不太亮,沈醉的脸像被烤热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燕名扬:“答应了?”
沈醉如蚊子嘤嘤般嗯了一声,而后立刻进屋关上了门。
周遭的大楼渐次点亮中国红,马路上的车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快过年了。
门外。
燕名扬目送完沈醉羞得冲回屋里躲着,才想起正事,“沈醉今天下午的采访怎么样?”
“还行吧。” 胡涂说,“没问什么特别尖锐的问题。”
“沈醉的回答呢?” 燕名扬又问,“官媒的采访还是不一样的,它会给沈醉树立一个难以磨灭的形象。”
“回答...” 胡涂思索了下,“大部分问题都是我们准备过的。那个记者最后问沈醉觉不觉得演戏很难”
“什么?” 燕名扬眉间一拧,“沈醉怎么说的。”
“沈醉说自己从前并没有真正懂得表演,” 胡涂凭记忆复述着沈醉的话,“还说出戏比演戏更难。”
燕名扬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冲了个冷水澡,又想起胡涂说的那句话。
对沈醉而言,出戏是更难的事。燕名扬不知道沈醉有没有接受这个重写的结局。
但沈醉收了红包,又答应除夕来吃饭...这些都是好兆头。
燕名扬在房间里沉思着,忽然手机亮了。
沈小醉:。
燕名扬:...?
沈小醉:下来。
燕名扬几乎是一个箭步就从床上跃了起来,比高中赶着上早自习还快。
他嫌等电梯太慢,直接走了一层楼梯到沈醉房间门口。
叮咚。
燕名扬煞有介事地按了下门铃。
很快门就开了,沈醉从里面探出一个毫无表情的小脑袋。
“找我有事啊?” 燕名扬也歪起了头。
沈醉放燕名扬进来,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冻好的毛巾,直接贴到了他右脸上。
“嘶——” 燕名扬被冻得倒抽一口气。他想起上次被沈醉打时好像也有这样的待遇。
“你今天纯属活该。” 沈醉转身道,“谁让你不给我下车的。”
“这次印子很浅,” 燕名扬自己捂好毛巾,“估计明天就看不见了。”
“嗯。”
毛巾已经捂上了,沈醉却没开口赶燕名扬走。两人各占着一个沙发,在客厅里相对无言。
“还在看杜甫诗集呢?” 燕名扬瞥见两人之间的茶几上放着那本书。
它的位置很正,看起来不像是被随手丢在这里的。
“我有一首诗不太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