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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托人帮阿雪置办一块像样的墓地。
这年头墓地不好买,往往都要提前去挑。阿雪离开得毫无征兆,要想火化后立刻下葬,还怪难的。
燕名扬不可能让沈醉去忙这么辛苦难办的事。他也不放心把选墓地完全交在别人手上,只能自己跑了好几处。
按照规矩,家中长辈去世后,晚辈须在家中守灵,保持点的香彻夜不灭。燕名扬晚上八点才从郊区的山上回来。他在医院只见到了小安,沈醉今晚得呆在寺庙里阿雪生前住过的房间里。
燕名扬风尘仆仆的,闻言心里一惊,“他一个人?”
小安无奈地点了点头。
夜里的寺庙肃穆得发冷,钟声响起时总感觉屋檐都会跟着抖三抖。
沈醉一个人呆在阿雪去世的房间里。他打开了阿雪留下来的盒子,里面有些她的生前物品、银行卡,以及留给沈醉的一张“对不起”。
沈醉今天在阿雪所有的照片里挑了最好看的一张,已经拿去放大了,打算作为遗像。
沈醉同阿雪的母子情分很早就断了个干净。以至于阿雪去世时,他甚至没有什么孤身一人的落寞感。
门被敲响了,均匀的三声叩。沈醉以为是寺庙里的人,便应了声站起来打开门。
四角天空里,月色亮得像是天空缺了一块。燕名扬站在门外,负手而立,让沈醉想起拍《左流》时的那个夜晚。
“你怎么来了。” 沈醉扶着门,没有要让燕名扬进来的意思,“这回可不是我让小安告诉你的。”
“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守一夜吧。” 燕名扬见沈醉手指扒门扒得紧紧的,无奈又直接道,“我只是帮你把这件事办完,不代表别的。”
沈醉打量了燕名扬一会儿,不声不响地转身回了屋。
燕名扬跟着进去,轻轻带上了门。他添了一炷香,拿着鞠了三躬才插进香炉,“我今天定了一个墓地,风水不错。”
“嗯。” 沈醉收起阿雪的物品,放进箱子里锁好,“明天追悼会你来吗?”
“来。” 燕名扬绕到沈醉身旁,偏头端详他的神情,“怎么了?”
“下葬时缺一个捧骨灰的。” 沈醉闷闷说完,在香炉前的垫子上跪下,“我得捧遗像。”
现在的规矩从简,不再需要晚辈跪一整夜,只是沈醉想跪一会儿。他仰头看着香炉上飘渺轻薄的烟,发着怔。
燕名扬在一旁,跪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一直站着。他似乎有话想说,却最终只静静看着。
“其实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过了不知多久,沈醉说,“你并不欠我什么。”
有一炷香快烧没了,燕名扬又上前添了一炷,动作熟练,“嗯。”
这一夜沈醉和燕名扬都没有合眼。翌日是陈阿雪下葬的日子,上山前需要先在殡仪馆举办追悼会、进行火化。
陈阿雪既无亲朋、也无故交,或许曾经有过,但早就不知散落何处。
追悼会上只有稀稀拉拉四五个人。小安、桑栗栗和梁策都是第一次听说陈阿雪这个人;燕庭勉强算是认识她,却也不足以写出一篇祭文。
沈醉独自站在亲友区,在悲伤浓厚的乐声里与他们几人握手。
之后陈阿雪被推去火化,沈醉又是孤零零地跪在地上,朝着她远去的方向磕了一个头。
陈阿雪被火化、被埋葬,迅速得仿若一个标准流程。从公墓山上下来时,沈醉两手捧着阿雪的遗像,靠在燕名扬身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燕名扬悄悄挪了下姿势,让沈醉靠得更舒服些。他试探着在沈醉发旋处触了下,心想:至少他还是愿意需要我的。
回到医院时,沈醉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他只是来拿个行李,按计划今天下午就要返回上海。
“这两天谢谢你。” 下车时,沈醉抚了下被压得有些乱的发丝,假装不知道自己在燕名扬身上靠了一路,“辛苦了。”
燕名扬倒是有很多句油嘴滑舌的话,却最终还是都憋住了,“嗯。”
沈醉点了下头。他正要下车,小安赶来:“沈老师,咱们的车装行李装满了!”
“.........”
“只能再坐一个人。” 小安憋着笑。
“哦。” 沈醉若无其事道,“那你坐燕总的车吧,我想跟我的行李挤一起。”
“等等。” 燕名扬摁住了沈醉的肩。
沈醉回头看了燕名扬一眼,“干嘛。”
“我去你那辆车。” 燕名扬说着就打开另一扇车门,径直朝另一辆车走去。
沈醉和小安、梁策、桑栗栗同车,回到上海时已经华灯初上。
两辆车一前一后,都不约而同地开向了沈醉的住处。抵达单元口后,小安先下了车,张罗着大家一起帮沈醉搬行李。
沈醉想了想,也下了车。
“哎沈老师!” 小安把大病初愈、刚刚丧母的沈醉当成大熊猫,“您别动手,我们来搬就行。”
沈醉摆了摆手,还是走向了装行李的那辆车。他敲了敲车窗,不一会儿窗玻璃摇了下来。
“怎么了?” 燕名扬被三个行李箱挤到了车门边上,居然还风度翩翩地在电脑办公.
“下车。” 沈醉胳膊撑着车窗,朝里抬了抬下巴,“拎两个行李上楼,我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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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它...不知不觉就离完结不太远了(。
第141章 背诗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支使过燕名扬了。
燕名扬打量着沈醉,若有所思。
“干嘛,” 沈醉偏了下头,声音还不算小,“拎不动?”
“.........”
公寓是定期有人打扫照顾的,所以还算是能住人。
燕名扬拎着两个大行李箱,跟在两手空空的沈醉后面进屋。
“沈老师,你今晚收拾行李吗?” 小安见燕名扬进来了,局促地当场就想走。
“今天不收,” 沈醉洗了个手,“忙完你们就先回去吧。”
沈醉从洗手间出来时,众人已经散去。客厅堆了不少行李,燕名扬正坐在沙发扶手上,满脸主意不像在想什么好事。
“你干嘛。” 沈醉颇为警惕。
“嗯?” 燕名扬仿若在想心思,“没干嘛。”
“不是你喊我上来的么。这么一想,我还挺荣幸的。”
“.........”
沈醉冷哼一声,从冰箱里拿了个柠檬,切了挤进装着水的杯子里。
他在高桌前坐下,一手支颌,“你不想猜猜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燕名扬唇角有一丝转瞬即逝的笑。他起身走到沈醉对面,却没坐下。
明晃晃的吊顶灯悬在两人头顶,燕名扬两手撑桌俯下身,眼神意味不明,“之前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