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4


到了陆姐的电话。

“你今晚又被拍到了,” 陆姐语气如一潭死水,“坊间第108次传起你跟刘珩要复合的传闻。”

“不用管。” 沈醉波澜不惊。他给手机开成免提,边脱外套边道,“过不了几天就没声儿了。”

“也行。但是,” 陆姐顿了顿,“公关的事,你真不考虑?”

“今天金秘书联系我了,问需不需要帮忙。”

“什么?” 沈醉皱了下眉,有些诧异。他从桌上拿起手机,对着收音处道,“金秘书?”

“是,貌似燕总从外地考察回来了。”

沈醉预感到了什么。他点开微信,新消息中并没有来自燕名扬的。

可是朋友圈的小红点里,有一个燕名扬点的小红心。

“.........”

糟糕。

忘记屏蔽燕名扬了。

谁晓得他还会看朋友圈?

那我的人设岂不是瞬间崩塌。

沈醉原本只是想晾晾燕名扬,让这段“追求”有张有弛。

“沈醉,沈醉?” 陆姐在电话那头喊了几遍,“你怎么想的。”

“我现在有事,” 沈醉若有所思,没直接回答。他语速快了些,却还算淡定,“先挂了。”

沈醉对着燕名扬的对话框看了会儿,直接拨了过去。

“喂,哥哥。” 接通后,沈醉立刻满怀期待地开口,“你回来了呀。”

燕名扬刚打发走金秘书,正独自靠坐在书房的大转椅里,指间夹了根烟,什么也没干。他拽开了领带,领口松松垮垮的,独处时多了几分颓废不羁。

“嗯。” 燕名扬嗓音低哑。

“你现在忙吗?” 沈醉小心翼翼的,表现得好像是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燕名扬突然心就软了点。

沈小菟胆子很小,又一直以为是自己导致了当年的分离,所以不怎么敢打电话,生怕打扰到他。

“不忙。” 燕名扬把还剩一半的烟按灭,“怎么了?”

“哥哥,我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呀。” 沈醉说得有些苦恼,好像捧着颗格外无辜的玻璃心,“金秘书刚刚给陆姐打电话,最近网上骂我的人太多了。”

“这年头,键盘都会自己上网了。” 燕名扬叹了口气,“你别太担心,舆论很快就会过去的。”

沈醉:“哦。”

电话两头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似乎没人打算挂断。

沈醉不能主动挂今天这个电话。他把手机举在右耳边,窗外是毫无新意的都市夜景。

“我这次去了趟琦市。” 半晌,他听见燕名扬说。

沈醉下意识张了下嘴,“琦市?”

燕名扬:“嗯。”

“是有合作项目吗?” 沈醉问。

“也不是,” 燕名扬顿了顿,“正好路过,没干什么。”

这一刻,沈醉在燕名扬的声音里,听到了罕见的真实。它有情感,它是破碎的。

是个机会。

“琦市现在怎么样呀,” 沈醉说,“我很久没回去过了。”

燕名扬皱了下眉,有些意外,“你很久没回去?”

沈醉小声嗯了下。他微微偏过头,迎面玻璃上的人影嘴角含笑,“我已经没有亲人。”

“那年暑假放完,回去时奶奶就去世了。”

-

这个故事的开头,十分俗套。

燕名扬的人生,就是在初遇沈小菟那天崩塌的。

那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燕名扬结束了封闭的竞赛集训营,和同学们一起从外地回来。

母亲快要临盆,全家没人顾得上接他。想到会有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燕名扬心情不错,连在车站碰见了素昧平生的初中小朋友,都愿意送他一程。

然而命运弄人,等燕名扬送完沈小菟,回家时却发现自己家里摆起了灵堂。

客厅里聚满了远近不等的亲戚,哭丧的哭丧,烧香的烧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尘味儿,地板上黑脚印层层叠叠。

乍一看,活像个粗糙劣质的滑稽恶作剧。

燕名扬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亲戚告诉他,他的母亲扬灵三日前临盆,产下一个没救回来的女婴,随后撒手人寰。

人在突逢巨变时,往往直觉滞后,强烈的不真实让情感来不及崩溃。

燕名扬竟然没有哭。他十分冷静,说要去翻母亲的病历本和过往胎检记录。

就在这时,七姑姨姥站出来说,有人看见燕名扬的父亲前几日与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扬灵十有八九是受了刺激才会难产。

燕名扬面无表情地给了那七姑姨姥一个大耳光,嘴角都扇出了血。

他一向敬仰自己的父亲。在大多数同龄人都在叛逆期时,燕名扬却以父亲的职业为毕生的理想追求。

燕名扬的父亲叫燕庭,是琦市第一刑辩律师。

他有一句威风凛凛的名言,嫌疑人也需要正义。

燕名扬从不怀疑父母的感情和人品。他给父亲打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七姑姨佬为老不尊,被扇耳光后往地上一赖,开始嚎啕大哭,撒泼打滚。

灵堂前乱成一团,燕名扬把她“请”了出去。

他正要转身关上门,楼下却来了个眼生的女人,化着浓妆,瘦得脱相,浑身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

她不是这栋楼的住户,十有八九是趁单元门开着的时候溜进来的。

“就是这个女的!” 七姑姨佬立刻爬了起来,指着她鼻子就开始骂,“我前几天看见的,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上班。灵灵才死了几天,你这就敢上门了,我——”

七姑姨佬抄起门口扫灰的苕帚就要上前,被燕名扬一把拦住,又扔回了屋内。

那个女人被骂了也不还口,显然全无底气,经常遭人白眼。她畏惧地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字都不敢说,眼神中有躲闪的神经质气息。

一看就是浑浑噩噩地挣扎着才能活下去的人。

燕名扬掩上了自己家的门,把一室不堪的吵闹和鸡毛关在里面。

他转过身,十分克制地保持住体面,很尊重地问,“您是来请我父亲辩护的吗?”

“最近我家出了些事,他不一定有空。”

燕名扬的书包还背在身上。他从外兜里掏出纸和便利贴,写了一个地址,“您可以去他的律所,会有其他律师接待您。”

那个女人眼神飘忽,嘴巴张张合合,却一个清晰的字也说不出来。她像是很恐惧,甚至不敢伸出手接这张字条。

受父亲的耳濡目染,燕名扬见过不少案子。

他知道,受害者和加害者,很多时候就在一线之间。如果不幸生长在滋生犯罪的土壤旁,少说有人能独善其身。

见那女人很害怕,燕名扬把字条贴在了门口的楼梯扶手上,转身进了屋。

入夜后,亲戚们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