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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没明白燕名扬提问的动机。
盛夏午后四点的光线,介于烈焰灼人和昏懒欲暗之间,是一种无可挑剔的明媚浓烈。
燕名扬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小菟的头,他觉得这个小孩很有趣。
“你带着这么多东西,一个人挤公交多不方便。” 燕名扬笑着说。
江风吹起了他额间的阳光,这个嘈杂混乱的世界好像安静了几分。
小菟抿了抿嘴,脸上层层叠叠的汗意经风一吹,干了后像直直落下的泪痕。
他的嗓音有几分少年人不常有的沙哑,不知是累的还是哭的。
“我不打算坐公交。”
小菟说完,低下了头。
燕名扬愣了几秒。
“这样啊,” 他弯下腰,让视线与小菟持平,眼里有一汪坦荡的笑意,“我也不打算坐公交。”
“你去哪里?我打个车,送你去。”
多年以后,小菟还记得这个午后。
燕名扬送他到楼下,他执意说自己能拎着所有行李上楼。
母亲给的住址里没人开门,小菟饿着肚子,一个人坐在门前的楼梯上等到深夜。
后来来了一个浓妆艳抹、黑丝高跟的女人,她有一对漂亮的双眼皮,一张嘴酒意扑面而来。
对着这个陌生的孩子,母亲脸上的厌恶掩饰不住。她不耐烦地扔了点少得可怜的钱,让小菟不许添麻烦,更不许出门找她,回屋后自己往床上一躺,闭眼就睡着了。
门还是小菟锁的。他并不奢望母亲能对他有些慈爱。
冰箱里没有能吃的食物,小菟自己烧了壶热水喝,抠抠巴巴地盘算靠手上的这点钱能过活多久。
小菟又穷又累又饿,今天却是有些开心的。
因为他身上终于发生了一件好事。
在车站遇见了燕名扬。
可能是上天能听见人的心声。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小菟在菜市场捡完菜叶子回来,惊喜地发现燕名扬正站在楼下。
小菟拎着塑料袋噔噔噔跑上前,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踮起脚尖拍了拍燕名扬。
燕名扬似乎僵直了片刻,许是本能反应。
随后,他转过身来,看见小菟后缓缓掀起了嘴角,“小菟。”
小菟很开心,“你来找我玩呀?”
“嗯...” 燕名扬顿了顿后道,“上次那道椭圆的题,你会做了吗?”
小菟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这几天光忙着填饱肚子了。
燕名扬脸上笑意不减,从小菟手上接过装着菜的塑料袋。
世上的陷阱和磨难,大抵长着最诱人的面庞。
“以后,让我来教你吧。” 燕名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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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市离北京有些远。
沈醉把车停在高铁站里的地下停车场,买了最近一趟去北京的高铁票。
夜间候车室里人不算多。沈醉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插回电话卡,从上至下开始翻通讯录。
他得先找人弄到那个酒会的邀请函。
就在沈醉准备给柏酒打电话时,陆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沈醉!” 陆姐这次比上次更急,“你刚刚怎么挂了电话又失联了?”
沈醉刚才跟陆姐打完电话就过了马路,WI-FI断了,又没插手机卡。
“没什么。” 沈醉说。
“什么没什么!” 陆姐似乎正在走路,电话那头有些杂音,“沈醉,你打听裴延的消息干什么。”
沈醉没有隐瞒,“我要去北京,找机会跟裴导当面谈一下。”
“你当初对《失温》也没这么志在必得啊?” 陆姐有些困惑,欲言又止,“咱们原本就没抱太大希望,何况现在燕总还推了汪格。”
“这中间的利益联结很深。汪格的公司不仅有投资,还能帮着排片。”
沈醉摸了下下巴,很轻地冷哼了一声,眼神意味不明,“世人因利而聚,必将因利而散。”
“可是,”
“陆姐,” 沈醉利落地打断,“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己来。”
“你是我手下的艺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你呢?” 陆姐有些急,“我不是不让你争取《失温》,我是怕你胳膊拗不过大腿,反而自己吃亏。”
候车室里响起广播声,开往北京的高铁即将开始检票,闸机前已经排了不少人。
“我知道。” 沈醉不急不缓地站了起来,“你把《失温》的剧本发我一份。”
陆姐沉默片刻,不置可否,“你现在到底在哪里。”
“琦市高铁站。” 沈醉说,“我开车来的,得辛苦司机师傅一趟,把车开回上海。”
“琦市?你回家了?” 陆姐有些意外,“那你,”
“我没事。” 沈醉淡然笃定,边说边往检票口走,“你把剧本发我就行。”
“别忘了,我是沈醉。”
试镜的剧本并不完整,沈醉翻了遍就记在了心里。
他找柏酒搞定了入场券,两天后准时出现在了酒会现场。
“裴导架子大,他来是来了,自己呆在休息室里呢。” 入场后,柏酒对沈醉道,“估计过会儿才下来。”
沈醉:“没事。”
裴延不在公共区域,反倒更方便。
沈醉朝电梯间看了眼。
柏酒也知道沈醉的事业窘境。他想了想,“《失温》的主题曲归我写,实在不行你还能演MV。”
“.........”
沈醉刚想说话,却见裴延的秘书也朝电梯间走去。
“我先走了。” 沈醉随意拍了下柏酒的肩,“这次谢谢你。”
沈醉和裴延的秘书还有其他几人一起进了电梯间,记住了秘书按的楼层。
他不想引人起疑,便随手按了个八十八层。等众人都出去后,才又返回了裴延所在的楼层。
裴延喜静,这一层没有旁人。
秘书看来也已经离开,沈醉敲了敲房门。
裴延许是以为秘书去而复返,很快就开了门,语气不太耐烦,“又什么事。”
门推开后,沈醉立刻往里进了一步,恭敬道,“裴导好。”
裴延见是沈醉,先是一愣,随后眉间起了些冷意。
“沈醉,你是个正儿八经的演员,不要干这些事。” 裴延也听说过沈醉和男明星“吃饭”的典故,误会了他的来意。
“裴导,您误会了。” 沈醉趁势走了进来,关上了门,“我是来争取试镜的。”
“争取试镜?” 裴延是个年轻的导演,算周岁今年才三十。他与夏儒森截然不同,跟资本的勾连很深。
“对。” 沈醉微仰起头,他似乎从这一刻起已经进入了角色。
“我记得,我已经给过你试镜剧本。” 裴延认真端详了沈醉片刻,“你走吧,回去等通知。”
说完,裴延走回沙发前坐下,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