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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

应允捏扁了啤酒罐,声音冷冰冰的,“我没有家里人。”

姜茶顿了顿,“你还有哥哥呀。”

“他马上就不是我哥了。”应允自嘲地笑了笑,“我在他眼里可能真就跟条狗差不多吧。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嗯,丧家之犬。”

“没别人的时候他就重视我,喜欢逗着我玩,等有别人了……我就不好玩了。”

“怎么能这么想呢。”姜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安慰道,“其实我在家里也经常跟我哥吵架的。”

“不过说到底是一家人,兄弟嘛相爱相杀,都是这样的。你只是在气头上,等这段时间过去,气消了总还是有办法解决问题的。”

“我也不知道。”他开了罐新啤酒,当凉水一口口喝完,依旧困顿地摇头,“不一样……狮子鱼跟你们都不一样。”

他想不通为什么,但隐约觉得问题出在很久之前。如果要追溯源头,或许他从一开始就不该那么臭不要脸地跟在时淮后头,口口声声说自己愿意当一只小狗。

可小狗又做错了什么呢。

他在一罐罐冰凉的啤酒中回顾一年年的记忆,直到再次意识混沌,他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一件事——他从没有干过一件对不起时淮的事。

他没有错。是时淮变了。高贵的公主殿下原本应该活在云端永远受人崇拜,可是一旦沾染了七情六欲,也会变成凡夫俗子踩两脚凡间的泥。

应允感到很失望。像那些塌房的粉丝,看到一直崇拜的偶像谈了恋爱就会感到信仰崩塌,他以前还不怎么理解,现在能明白了。知道他哥背着他在外面养小老婆,他也觉得下头。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人值得公主殿下跌落神坛。枉费他一直觉得自己有个绝世聪明无所不能的哥,到头来竟然也是个拎不清的恋爱脑。

他忽然支棱起来,醉醺醺地踢开身边七零八落的空啤酒罐,拿起喷漆在墙上画了一行鲜红的字母,「SHSB」大写加粗。

姜茶也喝多了,看不太懂这串缩写是什么意思,指着字母费劲地拼,“四,海……撕逼?”

应允摇了摇头,也指着墙一个字一个字地拼,“是时,淮,傻,逼。”

姜茶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两个人对视一眼,躺倒在草地上哈哈大笑。

“我叛逆了,”应允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我以前从来不跟别人说我哥坏话。”

“我倒是没少跟别人说我哥的坏话。”姜茶口齿不清道,“不过你可以跟我说你哥的坏话,我绝对不告诉别人。我们可以交换说来听。”

大晚上院子里只亮着一盏夜灯,有不知名的飞虫绕着光源乱飞。草地里两个人躺下去几乎看不出身形,应允感觉自己在被草里的小虫子咬,浑身痒得发麻,可就是不想动。

“我们好像两棵野草。”

“不如是两坨泥土哇,这样我们身上就可以养不止两棵草了。”

“你有没有想过死了以后要埋在哪?”

“不知道,大概撒海里吧。师兄你呢?”

“我想被烧成钻石。”应允向往地说,“扔到那种一元两元店的小首饰筐里,等一个有缘人挑中我,花点零钱就能把我带走。”

“诶,”姜茶翻了个身,透过草茎生长的间隙看着他,眼睛比星星还亮,“不留给你哥做个纪念吗?”

“我哥不喜欢便宜货。”应允伤感地说,“再说到时候我可能已经没有哥了,他比我先死或者……什么的。”

姜茶也跟着伤感起来,摸索着拉他的手,“师兄,你还有我。”

微微汗湿的手掌温热滑腻,握住他的手指时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却还是用力地握紧了,“你不是便宜货。到时候我会用很多钱把你买回家,用最漂亮的盒子装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承诺。

应允却被打动了,眼眶酸涩得睁不开,闭着眼吸了吸鼻子,“那你一定要活得比我久一点。”

“我会的。”

姜茶鼓起勇气说,“师兄,我们这么合拍,很适合谈恋爱的对吧?”

他其实也知道现在说这句话太快了。可是气氛与时机都恰到好处,再加上醺然的醉意怂恿,他不知不觉地就说出了口,然后一下子被自己吓到清醒了不少,紧张地等着应允的反应。

应允笑了,“谈啊,怎么不能谈。”

时淮都能在外面养老婆,他怎么就不能谈?

谈,大家都谈,不谈恋爱人类会灭绝地球会爆炸!都他妈的去谈!

“不就是谈恋爱吗!”

应允坐起身,在膝盖高的草地里朝着天空大喊,“谈他妈的!”

姜茶整个人陷入震惊,震惊之后便是不可思议的狂喜,跟着他一起喊,“谈!谈他妈的!”

“谈!啊!”

“谈——啊——”

“呃……”车灯由远及近地驶入院中,两个野人还在草地里大呼小叫。

应允被车灯远远地一晃,下意识地挡住眼睛,心率加快,胃里涌起一阵恶心,呕吐来得十分剧烈。

姜茶离他只有咫尺距离,在车灯的照射下清楚地看见他如纸般苍白的脸色,呕出的血块顺着下巴流淌,深红的血迹粘在白t上混着草屑一团狼藉,意识也在很短的时间内摇摇欲坠。

“师……师兄!”

变故突生,小师弟人都快吓傻了。余光里驶来的车辆撞破夜色刹停,车门打开又被摔上的动静震得整个院子都颤了颤。

时淮神情冰冷,蹚进草地看清情形后脸色就更差,“起来。”

姜茶愣怔地让开了些,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只在手机见过这个人,高大的身形挟一身冷意从天而降,威慑力远远大过屏幕里的亲和力。

看着来人把陷入昏厥的师兄抱在怀里,他才终于醒悟想帮着扶一把。时淮漠然挥手把他隔开,低沉的嗓音里尽是压抑的担忧和怒意。

“叫救护车。”

——

应允也没想到,他会送刚回国的哥哥这么一份大礼。

被救护车接到医院后胃出血止住,躺了不到两小时他人就醒过来了。单人病房在高层,环境舒适安静,他躺得太舒服还有点不想睁开眼,困倦中想着自己最后看见车里头下来的人好像是他哥,勉强撑开眼皮一探究竟。

房间里除了他,果然还有另外一人。

没有开灯,时淮靠坐在病床对面的单人沙发上闭目小憩。下飞机后连身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裹着欧洲的风和尘,一落地就被迫陪着他来了这里。

应允识时务地怂了。

现在胃不算很疼了,他脑子疼。

说好的一周回国,怎么还没到死线人就先回来了?

怎么样才能在不惊动他哥的情况下活着离开这里?

他看了眼床边的吊瓶架,药水已经滴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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