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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模糊而沉重。

“对不起。”

没等茭白回应,沈而铵就自嘲地笑了一声:“这话,我今年年初,就对你讲过。”

茭白转着手机上的钥匙扣。

“我以为,那是,你最后一次,因为我,受伤。”沈而铵的肺腑犹如被什么东西扎了几个洞,呼吸困难,“自从你转到三中,认识我,就总是,受伤。”

他的头还抵在桌前,脚边的地上有一滴两滴液体:“以前是我,间接给你,伤害,”

“现在是,直接伤你。”沈而铵的嗓音又涩又哑。

茭白坐过去,拍他颤动的肩膀:“朋友,你的负罪感别这么重,你也是受害者。”

沈而铵哽得更厉害了。

茭白很清楚,他的安慰没什么用。

沈而铵的偏执属性一定是爆满的,不论那种感情,都偏执。错与对,基本都是他个人的定义,他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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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粥从温热到凉透。沈而铵才放下盖住面部的双手,他看着桌面,眼周全红,萎靡不振。

茭白单手坨腮:“能聊了不?”

沈而铵轻点头。

“我从礼珏那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茭白说,“送你来西城的朋友,你联系过了吗?对方找不到你,肯定很着急。”

“联系,过了。”沈而铵哑哑地回答,“他是,我的人。”

末了,沈而铵说出一个人名,谭军。

茭白的脑中炸开一朵剧情小花,谭军啊,草,他是沈而铵那支黑科技团队的领军人物。

也是沈而铵母亲,就是那采茶女的暗恋者,来助他踢掉沈寄上位,搞垮岑家。

那么靠谱的一个人,都败在礼珏的主角光环之下。

确切来说,是两位主人公的主线引开了他。

漫画里,谭军是沈而铵的军师,也是将军,文武双全的一个牛批人物,他是被沈而铵派去找礼珏,中了岑景末早早为他设下的陷阱,死得很惨。死前还遭受了一群人的……

茭白挥掉浮现在脑中的那几格漫画:“赵潋给你的小毛线挂件,你处理了吗?”

沈而铵没出声。

过了会,他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挂件。

茭白提议道:“你要是还想留着,就把上面的药粉洗掉,用消毒液什么的泡一泡。”虽然礼珏说是套餐,药粉单个起不了作用,但是药三分毒,留上面不太好。

沈而铵摩挲挂件。

茭白的视野里是他缠着纱布的两只手,大夏天的,容易感染,罪还没受完。

沈而铵比以前更安静了。

不对,不止是安静,还有……湖面下的漩涡。

茭白眯眼看了会,徒然站起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渣攻。

最大的节点已经不在了,沈而铵以后的轨迹就算还会跟礼珏交接,却也不会比昨晚更紧。

而且他有了防备,礼珏想近身就难了。

茭白坐回去,看着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沈而铵:“你……”

话声停住。

那小毛线挂件被沈而铵扔进了垃圾篓,他开始喝粥。

茭白的眉心蹙了一下。渣攻跟贱受一样,都只是产狗血的工具,他喝狗血喝得爽,却不代表喜欢在生活中遇上他们。

茭白看沈而铵的头像。蛏山还在下雪,山头一片冷白。

这让茭白稍微松口气,下的还是雪就好。哪天如果是血雨,或者黑冰雹,大刀子,那他妈就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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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扫扫列表上的六个好友。礼珏跟章枕,沈而铵都卡在50的关卡,只等机缘。

剩下的就是,郁岭,岑景末,戚以潦。

前面两位是捆绑的,对付郁岭就行。后一个就……

有鬼。

绝对有,戚以潦对他的兴趣度,和活跃度严重不匹配。

茭白想起来就生气,想挖个坑把小钥匙埋起来,让戚以潦在笼子里撞得头破血流。

“你住在这,胖了。”沈而铵放下空碗,低声说。

茭白:“……”

这就不用说了吧,你哥我不是不知道。

“这里,你喜欢。”沈而铵对他笑,很浅很模糊。

“住习惯了。”茭白耸肩。

沈而铵桌子底下的腿很疼,双手也疼,他坐不住,背上都是冷汗,眼前也有些发黑:“别再,回,南城了,那里,对你,不好。”

茭白看出沈而铵在忍,他赶紧把人从椅子上捞起来:“我带你去躺着吧。”

沈而铵的唇发白:“茭白,我昨晚差一点,”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有过类似的经历。”茭白扶着他。

沈而铵的瞳孔缩了缩。

“放松,我还没说完呢。” 茭白带上沈而铵,一步步往距离饭厅最近的一间客房走,“我也挺过来了,不过我是泡了很长时间的冷水,药量也没你那么大。”

茭白表扬道:“你很了不起。”这是真话,沈而铵内心的光如果被欲望一爪拍碎,那他赶过去的时候,就是进行时。

“可我还是……”沈而铵的手握成拳头,血从纱布里渗出来,他病白的面部一闪而过扭曲的

“这说明你是一个正常人,拥有健康的功能。“茭白刚说完,眼前就出现老变态的笼中雀,他的眼角一抽。

“忘了吧。”茭白说,“你越当回事,就越是个事。”

“好比你走路踩到了屎,你把鞋洗了或者扔了,还觉得脚上有屎,生活里都是屎味,这就没必要了。”茭白话糙理不糙。

沈而铵静默了会,问:“那个人,你的邻居,我能报复吗?”

茭白被问住了。

“再等等吧。”茭白说。等我让他进组。

其实最好别报复。

我怕你又被屎糊上。

对付屎,最好的半法,就是离它远远的。

但茭白不能在这时候说。沈而铵需要的不是这个。

“我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就想,让褚家,保护不了,他。”沈而铵没问茭白,为什么要他等等,只说,“他对我,下药,我最终没有,碰他,这件事可以,算了。但他不该在我母亲的……”

沈而铵顿了顿,睫毛轻动:“这是我不能原谅的事。”

后半句沈而铵没有结巴。

他用尽全力拽住不说话的茭白,渗着血丝的眼眸望过来。

那是一个就要做坏事的孩子的不安,他很怕他的朋友觉得他坏,不要他了。

所以他想看看朋友的眼睛,看看那里面还有没有他。

茭白“嗯”了声:“我明白。”

沈而铵笑了。

朋友是理解他的,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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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在兰墨府住了两天,期间戚以潦和他见过面,询问过他的情况,还说有什么需求就告诉茭白,不需要拘谨。

戚以潦的长辈姿态是无可挑剔的,没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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