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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笼里走出去,“圣女这时正在下面为献礼祈福,我先带你们进去,在里面你们有什么需求和白衣人说就好了。”
他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竖排白衣人。
在黯淡的光线下,格外醒目。
同时铺面而来的是一股奇怪的腥膻气息。
大厅一样的房门内,只有正对着他们的地方有一扇小圆窗,唯一透进来的光线,裹着灰尘和水汽,昏昏沉沉。
五六百平的大厅里,是一个个老式澡堂般的隔间,隔间里有一张床,床上躺着形容枯槁,如同死人的黑衣花侍。
玩家们沉默地跟着野南望走进大厅,看向这一个个花侍时,眼睛不由睁大,脚步越来越沉。
他们在那些花侍眼里看不到痛苦和麻木以外的东西。
他们还记得在齐老板那里,看到那个失败的花侍,那个样子在这里已经算正常。
你见过白中带紫的血管壁,透过薄薄的一层表皮向外凸起,隐隐颤动吗。
连眼球上都有细小的血管凸显。
祝双双又感觉到血管在酸痛,一鼓一鼓地颤动,好像血管生出了独立的自主意识。
“为什么是这个颜色?”祝双双用气音说。
宁宿:“人类的血管在没有内容物和干扰时,是白色的。”
“没有、没有内容物?”祝双双的气音更低了,几乎听不清。
“那为什么会蠕动?”她又问,嗓音干哑。
这个问题宁宿暂时没法回答她。
玩家们的心都很沉,血管隐隐作疼。
除却一开始看到的白中泛紫的血管,他们还在薄薄的表皮下看到了红色的、绿色的、黑色的血管。
有玩家不敢再向里走了。
走进这诡异的花神殿,他们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恐怖的事。
他停在原地,压住手腕上的血管,大口喘气。
“快走!”白衣人厉声冲他喊。
在这安静的大厅里,猛然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刺耳,都能把人吓得心脏猛地跳起来。
“为什么我心跳迟迟缓不过来?”祝双双呼吸不稳地问。
苏往生:“可能是因为我们就在神像上面,离神像很近。”
宁宿忽然停住了脚步。
和他挨着的祝双双和苏往生也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那是,方琦?”
他们不远处的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这里统一的黑色衣袍,长发一半垂在身前,脸上蓝色的血管凸起得非常高。
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中指一条同样凸起的蓝色血管,有粘稠的液体在指甲下,拉出一条长丝,在最底端聚成一滴液体,将落未落。
他也看到他们了。
或者是他们三人眼中的好奇太重,他僵硬地张嘴对他们无声说了四个字。
蓝色舌头在他口中隐现,接连两遍后,他们都看出他说的是什么了。
孕神之地。
什么意思?
他说的是黑泽。
黑泽是芙仁郡圣地,被称为神眠之地,也叫孕神之地。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可不知道方琦这么提醒他们是什么意思。
走过这一条路后,是几个黑色的房间,一个房间里传出沙哑沧桑的惨叫。
叫声并不是凄厉响亮,像是已经没有力气放弃挣扎,虚脱而无望。
却比那种极大痛苦刺激出的惨叫更让人压抑。
宁宿说:“是戴冬的叫声。”
更压抑沉重了。
最终他们被带到尽头的一个黑房子中。
野南望说:“你们不要乱走动,就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下面献礼结束了吗,圣女上来就可以开始了。”
他也没说开始什么就走了。
房间里一共有三个原生世界花侍,六个玩家花侍,在前面白衣人厉声喊过后,没有人敢擅自出去,但可以放开声音聊天了。
“我们,这是要怎么侍花?我怎么都没看到他们的花?”
开口的是他们院里那两个不知道底细,一直很沉默的玩家之一。
他们之前也跟他们一起活动,但从不会像这样主动开口。
现在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一张张床上躺着的形容可怖的人。
一个个房子里传出的惨叫痛哭。
空气里混杂的腥涩味道。
即将面对的未知但结局触目惊心的事。
在这个黑色的房间里不停发酵,凝成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他的脚在地上搓着。
这里地面是灰色的石板,潮湿的地面上,深绿色的苔藓在石板缝隙里簇拥着。
布鞋和黏腻的苔藓摩擦出奇怪的“滋啦”声。
“是的,我们来花神殿不是学习侍花的吗?花呢?”
这句话配上他们刚才看到的画面,像个恐怖故事。
祝双双干笑一声,“可能在一个花房里,统一养护。”
这话说的很没依据,安抚效果几近于无。
他们隐隐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祝双双也知道自己就跟讲个了个不好笑的冷笑话一样,她说起正事:“刚才方琦对我们说的是孕神之地吧?他为什么要说这个?”
宁宿和宁长风挨着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们没说过一句话。
连那句见面招呼的“兄弟”都没了。
此时,宁长风也不说话,而宁宿像身边没这个人一样,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奇怪”。
苏往生捕捉到了,他直接问他:“哪里奇怪?”
宁宿就认真回答他,“一般一个地方的圣地,是非常严肃的地方,就把那里称为圣地,或者还有另外一个清晰的名字。”
“芙仁郡的圣地,叫黑泽,又叫神眠之地,还被称为孕神之地。”
宁宿说:“多个称呼也行,但是神眠之地和孕神之地,不是稍稍有点矛盾吗?”
几人一愣,宁长风掀开眼皮看向宁宿。
他坐在少年右边,抬眼扫过来,看到少年清瘦嶙峋的侧脸,桃花眼眼尾微垂,山根高挺。
搬到野南家那个院里后,他已经很少这么看他了,一看就难以移开视线,脑袋里就有危险的警报声响起。
确实危险。
宁长风收回目光。
他要信仰花神,随着信仰的加深,他只想永远在花神殿前等待花神。
午夜梦回,他常有一头冷汗,恍然他忘了他是一个玩家,他有任务要做。
虔诚的信徒和做任务的玩家,这两个身份是对立的,不能同时存在。
少年却可以同时是信徒和玩家。
他虔诚地信仰着花神,也一直在明白这是一个副本世界,随时能抓住和主线相关的关键问题。
宁长风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其他没有真正信仰花神的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其中的可怕。
“你一说好像真的有点。”祝双双说。
神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