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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花风神情平静地说:“哥哥这只手一共牵过我两千四百多次,就算他变成白骨我也能认出来。”

所有人都是一愣,看着他说这句话平静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特别难受。

当牵手变成稀松平常的事,又有谁会每次在心里数上一次,默默记在心间。

除非那人是一个孤独的人,心里唯一的最爱的人。

他的世界空旷孤寂,只有牵手时有颤动,变成时间数字。

他们其实不理解,就算看到最爱的哥哥变成这样,他还是这样信奉花神吗。

花神真的在芙仁郡人的心里,是可以献祭自己的神明吗。

戴冬声音嘶哑,“我不管它以前是什么,它杀了蒋樱,它现在就是怪物,它还会害死更多的人!”

花风眼泪又流了出来,“不是!他不是!他是我哥哥!”

他另一只手捂住那只死手的手腕,“他是我惊才绝艳的哥哥!他是在花神殿上留下名字的伟大花侍!”

“你们没有见过后期的花侍吗!他们的血管里没有血,我哥哥他不是想害人,他只是想抓住他流逝的血啊!”

“他的血,没有了。”

戴冬:“他的血没了就可以夺别人的血吗!”

花风:“他不是要夺别人的血,他只是想感受血!你看,他感受到血就安心了,不会再挣扎伤人了。”

那只死手真的没再动,他安静地待在弟弟的血管里,感受着温热的血在指尖流动。

两个痛苦的男人,一躺一站对峙着,都是为他们所爱的人。

苏往生又向后拽了拽戴冬,这次戴冬反应没那么激烈,苏往生对他说:“你最好不要伤害他们,作为鸿羽社团的一员,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这一点。”

戴冬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我完了,苏往生,我完了啊,我没法再下沼泽,我也没法再养花,我一看到那盆花,就想它身上会不会有樱樱的血肉。”

“他爱她。”他不住地沙哑强调,“我真的好爱她。”

祝双双看得难受,她还是戳破他心上那颗脓泡,质问他:“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强硬一点留下她,或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至少将她葬在黑泽一角?”

“同样是圣女要带走,花风留下了哥哥,你没有留下蒋樱。”

谁都能看出,当时白衣人很轻松就把蒋樱的尸体从他怀里拽出来了,而且他可以再拽回来,但他没有。

只因圣女说,他可以陪蒋樱到黑泽去。

那时正值午夜,是夜色最浓时,也是怪物最活跃时。

谁也不知道浓稠的夜里,黑泽是什么样的。

戴冬哭得更大声。

他是游戏基地排名第三的社团高层,地位不低,思维敏捷,冷静自若,这两天是他人生最狼狈的时候。

他痛苦,他悔恨,他也心虚,所以他才会每晚梦到蒋樱,梦到蒋樱说她多痛多冷。

苏往生看了他几秒,沉默地将他拽出房屋。

另外两个不知底细的玩家也离开了。

宁宿看向花风,他问:“你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是你哥哥了,是吗?”

花风点头。

他将毛巾重新咬到嘴里,握住那只不再挣扎的死手,一点点将手指从他的胳膊里抽出来。

花侍们的血管都变得很坚硬,手指插进去也没撑破血管。

手指被拽出来时,血管慢慢伏下。

那一过程,他额间汗水如雨水,打湿了一缕缕的白发,脸上的血管清晰显露。

在他抽出死手时,宁宿用纱布裹住他手腕撕裂的刀口,看到他细瘦的胳膊正止不住地抽搐。

“谢……谢谢。”他吐出毛巾虚弱地说。

这一刻他应该疼得虚脱了,可还是颤抖着艰难翻过身,他侧身用完好的那只胳膊,虚虚地搂住那只沾满了血液的死手。

“他们说消失的哥哥是去侍奉花神了。”他虚弱地轻声开口,“那是一种荣耀,哥哥的名字留在花神殿上,国都花家的人专门来请我回去。”

“我也这样以为,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当我第一次看到这只手时,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高兴的是,我又可以牵住他了。”

伤心的是什么,他没有说。

白皙修长的手牵住那只僵硬血红的手,“我就是要养他,我的哥哥。”

这话他说得有点幼稚,因为疼痛,声音发颤,但又莫名无比强大。

夜晚从黑泽吹来的夜风,呜咽作响。

花风问:“你听到了吗?”

宁宿“唔”了一声。

风是世上最丰富的声音。

宁宿离开时,花风抱着那只手闭上了眼。

回到房间,宁宿又坐在他的花前看了一会儿,少年眼睫吹落,再次抚上那朵血红的四瓣花。

他说:“我也是,就是要养你。”

第二天早上,这次只有一株花出现了污染迹象,被花神殿的白衣人带走了。

白衣人刚走,贾晨升就带人来了。

贾晨升是鸿羽社团的社长,而戴冬是他的得力助手,这两天戴冬的情况他看在眼里,他可能知道戴冬的计划,在白衣人走后立即就来看他。

祝双双和苏往生也跟着一起,讨论目前的情况。

贾晨升在得知昨晚的事后,先安慰戴冬,“自私怯弱是人类的本性,戴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别再想了。”

他比这里的其他玩家更明白戴冬的感受。

戴冬在社团一向是带领别人,指导别人的那一个,他会教新社员怎么推敲副本,怎么分析人心,看起来内心强大没有缝隙。

却也没想到,有一天在面对这种事,他会胆怯地躲开。

戴冬眼下一片乌黑,点了点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贾晨升叹了口气,看向院里其他人,说:“昨晚花风说的那些很有价值。”

苏往生说:“我们在齐老板那里看到过失败的花侍,结局我们都看到了。”

“按照花风说的,他哥哥应该是成功的花侍,那他的手怎么长在花上了?而且还被叫做被污染的花。”

贾晨升身边的一个人脸色难看地说:“那不就是说,我们作为花侍,不管成功还是失败,结局都是死?”

谁听到这里都不会轻松。

贾晨升说:“先不要这么消极,我们的主线任务不是做一个什么样的花侍,我们不用以花侍的身份走到最后,只要找到见神的方法,或者见到神就行了。”

苏往生实在不想打击他,但他还是要说:“齐老板那里那个失败的花侍,她血管里几乎没什么血了,而花风的哥哥也一样,花风说他是要抓住自己流逝的血。”

“不管失败,还是成功,我们可能都要失去血。”

祝双双点头,“这一点也能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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