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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动了它,被这怨煞冲撞,若无护身之物相保,依着您老人家这年纪和身体,怕是经受不住阴煞入体。”

闻衍脸色一白,连忙拉着闻太傅往后退了几步。

闻太傅也有些懵:“怨气,这个画?”

他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臭小子这是雕了个啥玩意?

“准确来说,是这块石头。”秦流西道:“您说这是闻二公子找回来亲手雕琢的,不知道他是从哪找的?”

陆寻此时插话道:“这事我知晓,今年七月,我去尧山矿石场办差事,闻时随着我去的,这块石头便是从那石场的一个干枯的活水湖里找到的。因为这块石头被湖水冲刷过,十分润滑平整,且通体墨绿如玉,闻时便把它带回来了。”

秦流西笑了:“怪不得阴气这么重,原来还在水里养过,石本属阴,水亦是阴,而它本身,就是作为墓碑存在的,阴上加阴。这就算了,人家的墓碑,闻时带回来了不说,还在人家上面雕画,雕的还是风流仕女拈花手图,我要是墓主人,我都要怨的,更不说,还镶在了墙上。”

众人都变了脸色。

这,这是墓碑?

崔世学自觉身带正气,不对,他身上戴着秦流西的火符呢,平安护身的,便凑近了看。

“崔大人,既然这石画带有邪气,您还是别靠近了。”闻衍连忙叫住他。

崔世学笑了笑,拍了拍身上的荷包,道:“不怕,我有护身符。”

他说着,凑近仔细看,道:“这么光滑,也没见过有刻字的痕迹,这真的是墓碑?”

陆寻也凑近看了看,道:“我也看不出来。”

秦流西道:“有些墓碑,或许是无名碑,就算有字,要是刻画得浅,再加上它还长年累月地在湖里被活水冲刷,也会渐渐磨平了。而且,这块碑,应该有些年月了。”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沙哑虚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一回头,却见闻时不知何时起来了,跌跌撞撞地冲过来,挡在了石雕画前,警惕地看着他们:“休想动我的画。”

“二弟,你怎么起来了,快进去躺着。”闻衍呵斥院落伺候的小厮:“你们都是死人吗?二爷出来也不拦着些。”

一个小厮急匆匆地拿了大氅出来披在闻时身上。

闻太傅也是惊怒交加:“还不把你们二爷送回去,时儿,外面冷,赶紧进去,我们请了道医给你治病。”

闻时的脸十分瘦弱青白,没有半点血色,眼底乌青,双眼里全是红丝,天庭黑云聚顶,浑身都被怨气缠着。

秦流西说道:“还真不是中暑,是中邪。”

闻时瞪着她打量了一番,问:“你谁?”

“救你的人。”

闻时想笑,他早就从各个大夫太医嘴里得知了,他命不久矣。

陆寻道:“时弟,这位清平观的观主,不管是医术还是道术,都很厉害的,先进去吧,这外头太冷了。”

闻时咧了一下嘴,忽然咳了起来,帕子一掩嘴,很快染成红色,使得没有唇色的嘴也染了些血色,道:“观主?那就是神棍了,之前也有寺庙的大师来给我念经驱邪,不也是救不了我?”

陆寻和崔世学想说,此神棍可不是一般的神棍,人家是真的神!

秦流西道:“别人救不了,我能!还有,要不是有大师给你念经还给你平安符为你挡煞,你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闻时:“……”

这什么出家人,嘴巴这忒毒!

第1026章 能不能先管管我的死活

秦流西和陆寻都来了,把闻时的屋子挤得满满当当的,也就是闻时的父母去了赴宴,要不然为着儿子的身体,他们也跟着过来,得更挤。

闻时靠在床上,由秦流西诊了脉,也已经听说了他带回来的那块石头,其实是一块墓碑,这可把他给吓得面无人色。

墓碑,那块石头光润如玉,怎么可能是墓碑呢?

秦流西收回诊脉的手,道:“入夏时确实中过暑气,但吃了药汤,暑气也早就散了,你的身体越来越衰败还咯血,主要还是邪气入体,阴阳失调,阴煞气缠身,燥火上逆,使五脏难安。”

她看向挂在床头上贴着的半张符咒,道:“这符是驱邪护身符,你却把它撕了一半,符不成符,自然不再佑你,这阴煞气才会肆无忌惮。刚贴上的时候,你定然会舒坦的。”

闻时看了一眼,有些心虚。

他已经忘了这符咒贴上时自己的身体状况,只觉得这病一直不好,心中烦躁和生了戾气,一气之下就把那符给撕了一半去,没想到在这之后,他身子骨日渐沉重,竟是咯血了。

闻衍道:“二弟你太任性了。”

闻时垂着头道:“我哪里知道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

“这个还是有点用的,要不然,你都起不来床,真让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秦流西指了指悬挂在屋檐下的一个用桃枝结成的符环,那桃环里也埋了符纸。

闻太傅绿了脸,哼了一声。

闻衍说道:“那好像是金华观的道士给的。”

秦流西点头:“金华观主是个有真本事的真人,他若能出手,你也不至于这样。”

假如泰成真人在此,只怕会欣慰嗟叹,有生之年系列啊,竟能从小混蛋嘴里听见夸奖。

闻衍摇头道:“如今金华观的泰成真人可不容易出观,先不说他不出,就是要见他,也得看善缘,听说这不在闭关之时,泰成真人每日见的有缘人不超三个。所以这个符环只是金华观中弟子做的。”

秦流西:“……”

她直勾勾地盯着符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是在,反思?

闻衍看她不说话,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便小心地问:“怎么了?”

“几年不见,泰成老儿长进了,竟然都会这一招来提高自己的逼格了。”秦流西喟叹出声。

和物以稀为贵一样的道理,泰成真人这么一弄,能见到他的人便少了,而越难见,就越显得他高不可攀,深不可测,这逼格不就一下子提上去了么?

众人:“……”

堂堂真人,被你称呼为泰成老儿,你这么不敬老,他知道吗?

闻太傅心想原来她不敬老不是只针对他,是性子所然,不过现在不是论这个的时候,道:“那时儿这邪该怎么治?”

“对啊,这墓碑有怨,那是说那墓碑主人也跟着回来了吗?”闻衍紧张兮兮地扫视了一眼周围,问:“是不是就在外面那块碑中?”

秦流西摇头:“如果墓碑主人跟着回来了,他也不会好生生地在这坐着了。”

这个他,指的是闻时。

滕昭这时向众人解释:“墓碑本身就是阴物,而人死后,多半带了丝不甘的怨气,若是横死,这怨气就更凶了,那墓碑的主人也不知是什么人,更不知因何而死,但必定不会是寿终正寝。因为没有几个人会在湖边立坟,除非是意外身故,尸骨难寻,只能在湖边立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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