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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活着过冬了!

秦老太太尚未痊愈病体,也是强撑着精气神和大家一起,听了王氏这话,先是瞪了谢氏一眼,然后才道:“银钱是要紧着用,所幸都会女红,这么着,王氏你让人去买些绣线缎子回来,大家得空了绣些帕子荷包之类的送去秀坊寄卖。”

所有人都面色惶惶,这真的到这地步?

“母亲,我想自己出去寻个活计。”秦梅娘忽地开口。

秦老太太一愣。

王氏也看了过去。

秦梅娘垂了头,不是她自私,不想贡献,她是被休回来的,带着两个女儿,处境最是尴尬和无望,也总得替母女三人打算,毕竟过几年,女儿们也得出嫁,没有嫁妆,娘家岂会看得上?

抛头露面非她所愿,但为了女儿,她是不做也得做。

宋语嫣宋语晴姐妹俩都垂下头,小声啜泣起来。

“梅娘,你也是秦家女,家里总有你们母女三人一口吃的,且安心。”秦老太太强忍悲痛,道:“便是以后,语嫣她们的嫁妆,秦家总会想办法的。”

这是承诺待两人出嫁,秦家会出嫁妆了。

谢氏脸色几变,想要张嘴,可老太太的眼睛望过来,眼神锐利,不免噤声。

王氏也道:“先用早膳吧,此事不急。”

众人纷纷拿起筷子来,只是看着桌上的白粥馒头和小咸菜,想到以后的日子,食不下咽。

第三十五章 道医之名非虚

秦流西踩着点儿来到钱府的时候,那钱员外果然等在正门,见了她,亲自迎了上前,带着恭敬和感激。

“公子,总算等到您了。”

秦流西淡笑:“说好了辰时,我并没迟到吧。”

“自是没有,便是有,鄙人也等得。”钱员外打了个揖,说道:“公子真乃神医也,家母吃了您开的方,果然如你所说的身体回暖好转。”

秦流西并不骄傲,只道:“钱员外言重了,不过是略懂此道。”

钱员外却只当她是谦虚,观感更好,也更有信心,道:“公子不妨先入府吃一盏茶,再与家母扶脉?”

“不必,我来就是因为接了诊,你带路就好。”

“公子爽快,这边请。”

秦流西随着他入内,只是进门之前,视线若有若无的往左边街角扫了一眼,嘴角斜起。

在她的身影消失时,左边街角出现了一个人,擦了擦额上的汗,很快离开。

钱员外带着秦流西往钱老太太的福寿堂去的时候,早已有仆人前往通知,示意他们到的时候,钱老太太早已穿戴整齐,在房内等着了,看了秦流西,便是要扶着身边嬷嬷的手起身。

“小公子医术高明,妙手仁心,老身感激不尽。”竟是要向秦流西行礼。

秦流西避开了,道:“老太太莫多礼,不过是钱员外出银子,而我接诊罢了。”

倒没说那什么医者仁心的话。

钱老太太母子都是商贾出身,也不拘泥于小节,反觉得如此更好说话,我出钱,你出手,两不相欠,甚好。

“不管如何,也亏得小公子出手不凡。”钱老太太嘴角含笑。

钱员外道:“没错,公子,家母这身子调理,还请您多费心了。”

秦流西让钱老太太坐好,先扶了脉,大概几息功夫,便道:“老太太久泄不愈,脾胃虚耗,我先替老太太针刺,再配以汤药,吃个三剂药,也就妥了。”

“拜托公子了。”

秦流西年岁极轻,可因为已有给钱老太太治疗的先例,倒没谁不信她,十分配合的针灸。

钱老太太在她行针时,感觉胃部一阵暖流淌过似的,更满意了几分,她这阵子忧心儿媳的身体,遇了腹泻也没放在心上,是以胃口也不好,总感觉胃和肚子都发凉,夜间也睡不好,别提多遭罪了。

如今这少年郎一番针刺,她就感觉腹部胃部都暖融融的,想吃点东西。

半晌,秦流西出针闭孔,又开了两张药方,递给钱老太太身边的仆妇,道:“老太太已是有了年岁的人,便是这脾胃调理好了,此后也不能任性贪凉,以免再有脾胃虚弱,消耗阳气。吃过调理脾胃的方子后,补身的方子每日吃着,都是极温和的药方,调理五行,强身健体。”

“多谢小郎君了,老身必记在心里。”钱老太太感激地道。

钱员外也上前一番致谢,听了母亲行针后的感觉,眼中的激动更浓,对秦流西也越发恭敬。

这小郎君,都尚未及冠,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再想起管家打探来的消息,一个激动道:“都说有一圣医名不求,出身清平观,想来便是公子你,果真名不虚传,是鄙人之前眼拙,竟是认不出,失敬了。”

第三十六章 断言

秦流西听了钱员外的夸奖,道:“什么名不虚传,都是世人瞎传,你看我这年纪,说我医术精湛,嘿,怕也没几个人信,不过是略懂岐黄,又恰好会治老太太这病罢了。”

“有真本领的人,可不拘年岁。就像是那万千学子,有小儿能考出秀才,亦有耄耋老者一辈子都只是个童生,这不过是每个人的本事罢了。”钱员外轻笑。

秦流西不欲多讲,盛名什么的,她本就不在意,若非穷,她还不会接诊呢。

她可是不求上进的角儿。

钱员外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生意人,看秦流西并不愿多说,便岔了话题:“鄙人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听说您出身清平观,不求可是您的道号?”

“可以这么说。”

“那鄙人当称您不求大夫还是不求大师?”

秦流西:“当不起大师一名,我本家姓秦。”

“那鄙人还是称您秦大夫罢。”

秦流西无所谓,称呼而已。

“秦大夫,那我内人那边?”钱员外搓着手,有些焦急。

“前边带路吧。”

“哎,好好。”

钱员外已是人到中年,与发妻成亲十数年,不断求医问药,如今才得以得偿所愿,妻子坐孕七月,却忽然喘急不能言,更不能躺卧入睡,且胎肿异常。

眼看这钱太太被折磨得飞快的消瘦憔悴下去,钱员外和钱老太太都急得不行,不住的求医问药,求神拜佛,都没好转,想着是不是家中入了邪崇,要请大师来驱邪,这才有了前往清平观的事。

秦流西看到钱太太时,也是吓了一跳,形容憔悴的妇人,眼底青黑,靠坐在床上,硕大的肚子几乎遮住了她的上半身。

“月娘,秦大夫来了。”钱员外上前,握住钱太太的手。

钱太太看向秦流西,虽已从夫君口中得知此子年轻,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半大少年郎,因口不能言,点了点头便是打了招呼。

秦流西点头,坐下先扶脉,一边问:“太太有孕时,吃了不少滋补汤品吧。”

钱员外连忙回道:“正是,毕竟内子年岁也有些大,为了孩子,倒吃了不少,之前看诊的大夫亦说了不妥,说胎儿吸纳过大不易生产,便是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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