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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儿子跟我?们说的。”段妈妈轻笑。

“他说妈,反正人都没办法保证自己肯定是对的,与其你们替我?做决定之后选错了,倒不如我?自己来踩这个坑。”

“自己选错了我?可?以?怪自己,你们选错了,我?嘴上?没办法去怪你们,心里又哪可?能没有怨气。这么来一次,咱们家还能好吗?”

楚妈妈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但还是下意识试图解释:“我?们也只是担心他……”

段妈妈摇头:“夏夏和阿雪一样都是孝顺的孩子,他不是不知道。”

“可?是,那?他就应该——”

话到一半,楚妈妈忽然觉得词穷,不知道后面?要接一句什么才好了,几十年以?来的观点和段妈妈的说法在思维里无声博弈。

“应该什么,放弃自己的选择吗?”接过这句未尽的话,段妈妈温和道,“可?那?是他自己的人生。我?们做父母的,可?以?担心、可?以?建议,但我?想……还是不要过多干涉的好。”

“……可?他成绩那?么好,明明能走更平稳顺遂的路。”

轻笑了一声,段妈妈没有回答,而是问:“小秋,你还记不记得怀夏夏时候的事?”

只一句话,楚妈妈就被?回忆击中,忽地怔愣。

她叫许秋,名字里的这个“秋”字,夫妇俩给孩子起名的时候就想要用到了。如果是女?孩,就叫“楚遇秋”,如果是男孩,就叫楚别夏。

辞别夏日之后遇见的就是“秋”,两个名字都饱含着?夫妻彼此的爱意,哪怕时间改变了许多东西,这个名字也代替他们记着?曾经的热切。

许秋刚得知肚子里有了个小家伙的时候,只记得自己特别开?心幸福满足,只是因为ta的到来。

“我?希望他是个健康、快乐的孩子。”

这样跟段妈妈说了后,对方目光也染上?独属于母亲的温柔,却说。

“那?我?们对于孩子幸福的标准,怎么就悄无声息的随着?孩子的长大提高了呢?”

……

大约是……人的本性就是不知足吧。

“夏夏,长大了。”

楚妈妈看?着?面?前?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孩子,终于长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去走你的路吧。”

大约是不习惯这种推心置腹的交流,楚妈妈清了清嗓子,忙又补了句问:“夏夏,你今晚是住家里,还是……”

她的语调有些刻意的高了,脸上?的笑容也明显带着?转移话题的心虚。

楚别夏笑出来,笑里带着?些哽咽。

“在家,妈。大过年的我?能跑哪里去?”

又往儿子碗里夹了一筷子菜,楚妈妈道:“妈也不太懂,这不是怕你们天天都要训练,家里的电脑能行?吗?”

“妈,哪有人大年三十训练的。”楚别夏的情绪此刻全散了,只剩下好笑和无奈。

哪知楚妈妈摆摆手,认真道:“这不是和人家运动员天天都要运动是一个道理?吗?”

楚父也在一旁肃然点头:“既然选了,就要努力做好。不要因为一个冠军骄傲,要稳住,然后做得更好。”

……

“我?爸就这么说的,是不是感觉像高三生一样?”

收拾完餐桌,楚别夏站在卧室阳台窗边,跟段骋雪煲电话粥,客厅春晚的声音时不时热热闹闹地传进来。

“别有压力。”段骋雪怕他心情不好,劝道。

楚别夏却笑了一下,声音轻快明朗:“以?前?听到的话可?能会有,但现在不会了。”

他推开?窗,冷风灌入被?暖气捂热的室内,风里带着?清冽的气味,气温比往常更低,却也更湿润些。

风的阵仗煊赫起来,卷着?他的发尾飒然扬起,仿佛有着?扫清时间沉疴的力量。

“人会长大真是太好了。”楚别夏忽然说。

“嗯?”

“以?前?不懂,他们反对的时候就只会觉得委屈难过……但现在就能理?解,他们的人生有他们的信条,这是性格和时代共同形成的东西,很难改变,就像我?也有我?活着?的方式一样。”

他呼出一口气来,在腾起一片遮蔽视线的雾。

“阿雪……”

“嗯,我?在。”

下一秒,有风把那?片雾气冲散,路灯的光点亮窗外?,半空中像飘荡着?无数细碎的钻石,楚别夏眼前?霎时间清晰起来——

“看?窗外?。”

“你那?边下雪了吗?”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又齐齐轻笑出来。

电话里细微的电流声和落雪的窸窣声揉到一起,让楚别夏想起从前?每晚陪他入睡的白噪音。

只不过段骋雪回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谢谢……阿雪。”他忽然说。

谢谢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你值得啊。”段骋雪笑着?,声音清朗,“你是最好的。”

楚别夏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弯着?眼睛,忍不住伸手,在旁边画了个无形的小小爱心。

段骋雪问:“想什么时候回来?”

“初二?初三?”

“那?我?去接你。”

“我?接你还差不多,你国内驾照还没换呢。”

“11路?”

“噗……天寒地冻的,少走点路吧。”

“我?是11路,你当然是坐车。”

“……啊?”

“坐我?背上?。”

“正经点吧你……”

絮絮的低语声和笑意一起,融化进暖黄的灯色里。

-

大年初四一早,天才蒙蒙亮,楚别夏和段骋雪就出了门,走在路上?还打着?哈欠。

“好像高中上?早读的时候啊。”楚别夏揉了揉困倦的脸,越揉越觉得想倒头就睡。

段骋雪更是干脆已?经把头埋到他肩窝里,两个人一路就这么挂着?粘着?,东倒西歪地出来了。

“没办法……”他嘟囔,“晚上?还要赶飞机。”

正月十四就有第一场比赛,队员们最迟年初五就要到沪市,大家都跃跃欲试的,尤其是修养了一段时间的钱乾,一大早就在群里兴致勃勃地说自己现在状态拉满。

相比而言,在秦市肩负看?房重担的两个人就显得比较萎靡。年前?去看?过的房子都没有看?上?的,有的是照骗,有的规划格局不好,总之竹篮打水一场空,但看?房就是这样,snapi也只能远程安慰一下他们俩。

楚别夏抬手呼噜呼噜肩膀上?的脑袋,自己头一歪也靠上?去,昏昏沉沉道:“没事……也就最后一套了。”

但有些房子会被?放在最后一套看?,不是没有道理?的。心仪的肯定早就看?过了,因而两人对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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