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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晃了晃灯笼,待一马一骆驼跑到面前停下来,她捧着灯笼放在胸前,借光做个鬼脸。

“咦——”小崽跳下马背,他嘀咕说:“我才不害怕,阿宁肯定会害怕,明天我留他住下,夜里去吓一吓他。”

“少作怪。”赵西平斥一声,“他胆子小,你别去吓他。”

隋玉把灯笼递给小崽,说:“去吓你舅舅。”

小崽立马接过灯笼跑了。

隋玉牵过马缰绳,一手牵住男人的手,问:“地里有什么事?怎么下午又走了?”

“没出什么事,我带儿子去农司一趟,后来又遇到马农监也过去了,我们谈了些事。”赵西平摩挲着女人的掌心,他意有所指地问:“什么时候睡醒的?晚上还睡得着?”

“你还有精力?”隋玉笑侃,二人昨晚为今天的宴请睡不着,聊着聊着嵌合在一起,折腾到二更天才睡。

赵西平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二黑带着五个仆妇收工了,六个人挑着桶过河,隋玉和赵西平咽下打情骂俏的话,任由勃发的痒意在心底暗暗滋生。

“大人,月前移栽走的棉花结花苞了吗?”二黑问。

“有,不过少,移栽晚了,肥力又不够,长势不如我们自家的。”赵西平说,“今天马农监来地里看过了?”

“是有个人过来,我不晓得是不是马农监。”

“怎么了?”隋玉问。

“在农司的时候,他跟我谈起我们自家的棉花长势比种棉人手里的棉花长势好,看样子他过来的这几天也去棉花地里转了的。”赵西平庆幸,这也是实干家,肯顶着大太阳下地,而非像胡都尉那样,是个滥竽充数的空心麦秆。

思及胡都尉,回到客舍,赵西平牵着隋玉走到河边,问:“我们把中郎将府盖在河对岸可好?”

“胡都尉把地盘划给你了?”

赵西平哼一声,“以前我官位低,硬生生咽下这口窝囊气,现在官位升起来了,把这口窝囊气再还给他。”

“行!”隋玉笑了。

“姐,姐夫,吃饭了。”隋良寻过来。

“来了。”隋玉丢开男人的手,她朝石碑矗立的地方看一眼,说:“府门朝东,让老爹给我们守门。”

“什么?”隋良没听明白。

“你姐夫打算把中郎将府盖在河西边。”

“那可太好了,中郎将府有多大?”隋良兴奋,“是不是比千户所的房子要多两进?”

“差不多吧,校尉府就是四进的宅子。”赵西平接腔,“位置确定了,还要由匠人画图,你跟小崽都想想要添置什么,比如演武场或是养蚕房,到时候我跟匠人说一声,让他规划一下。”

隋良一时没想法,“我晚上跟小崽商量商量。”

“行,不急。”赵西平想着地契还没转让过来,估计需要个三五天。

然而夜里拆贺礼的时候,赵西平在胡都尉送的贺礼中看到一张落着他名字的地契,位置就在河西边,也就是那个寿命不足半年的客舍的旧址。

“难怪大伙都想升官,权力惑人心。”赵西平感叹。

“你可别迷了心窍,你有权,我们家不缺财,你可不能在外贪污。”隋玉提醒他,“棉花利大,我们又住在边关,少不了有坏心眼的人想拉拢你,别上当。”

“不可能,我最恨贪污的蠹虫,你忘了?”赵西平问。

没忘,隋玉可记得她因为有个贪污的大伯,她在赵西平面前挨了多少冷言冷语。

贺礼都拆出来了,曲校尉大手笔送了一对鹿茸,十个千户送的贺礼有些好笑,全是女人用的钗环或是绣样精美的布匹,十个百户大概跟千户打听了,送来的贺礼不是味道芬芳的澡豆就是小马鞭和皮靴,全是女人和小孩的东西。

“我的同僚和下属都知道我疼媳妇疼儿子,送礼送到你们面前来了。”赵西平打横抱起隋玉扑倒在床上,说:“我有点伤心,你安慰安慰我。”

隋玉捶他一拳,渐渐的,拳头失了力道,指甲陷入皮肉里,在古铜色的皮肤上烙下一道道红痕。

斗转星移,漆黑的夜幕在某一瞬间淡化了颜色,浓黑转淡,天边出现青灰色。

鸡叫了,虫鸣消失了,城北的荒野上有了人声。

二黑惦记着请帮工的事,天还没亮就进城了。

等隋玉睡醒时,请来的帮工已经下地干活了,客舍附近没什么人,昨天拿到分红的奴仆们也精神抖擞地下地干活去了,只有老牛叔和猫官坐在桑树下,盯着鸡群别来祸害菜园。

客舍没生意,地里的活也不用隋玉去插手,她吃过早饭没事做,只能把隋良和小崽养的蚕弄出来,她慢条斯理地给蚕喂桑叶,不时跟老牛叔絮叨几句,消磨了半天的时光。

下午又睡一觉,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雇来浇棉花水的帮工走了,盖房的匠人又浩浩荡荡来了,客舍附近多了五六十号人,城北的荒野上又热闹起来。

耗了八天的功夫,地基挖成了,此时地里的棉花进入开花期。

隋玉找到活儿做,她把种棉人分成三波薅过来,教她们打顶,再教她们掐芽条,把她们教会了,她家棉花地里的活儿也忙完了。

“姐。”隋良看隋玉在给猫官梳毛,他走过来蹲下,说:“姐,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你说。”

“你还在外地盖客舍吗?比如酒泉郡和武威郡。”隋良问,“家里没事做,我太闲了,想找点事做。”

“是要盖客舍,不过我本来打算等明年棉花种到其他三郡了,我再把客舍盖过去。”隋玉说。

“不用等明年,我去办吧。”隋良捋一把猫尾巴,他叹气说:“小崽半天在学堂,半天跟着他爹跑,他都有正事做,我总不能闲着。”

这时候有姐姐替他扛着生活的重担,以后总不能再让外甥为他扛起一片天,隋良心想他不能真活成个稚儿,不仅自己遭人看不起,也连累姐姐受人挑拣。

隋玉看他一眼,笑问:“你不是还有桑蚕生意?你走了,来买桑叶的人谁招待?”

“你啊,我看你也闲得没劲,天天一睡就是半天。”隋良笑了,“这个生意交到你手上,你帮我打理好。”

“真决定了?”

隋良点头,他在半个月前就有这个想法,不过担心家里盖房和地里棉花的事堆在一起会让他姐忙得分身乏术,这才一直没说。

眼下看来是他多想了,家里的仆人越来越中用,家里地里的活儿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再是五六年前无人可用的局面,他也不用再守在家里。

“行,你去吧。”隋玉松口了,“你把大壮带上,他心眼实,听话,你带出去跟你做个伴。正好我再问问奴仆中有没有想留在家里的,要是没有,我再寻摸其他法子。你出门在外也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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