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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买来的十个私奴除了梦嬷,谁也没去过千户所,自然不清楚主家的过往,也就只有殷婆母子三人知道女主子曾经当过罪奴,这点殷婆早就交代过,不许他们乱说。

其他人见状不再多问。

饭后,甘大甘二带着张顺和李武趁着雨停了挑粪肥地,风吹来的味道大,隋玉索性抱着孩子跟赵西平回城,隋良和阿水也跟上,走到半道,大黑狗也追了上来。

一路走回去,隋玉带着一串人想着先去赵小米婆家坐坐,过去了却扑个空,听邻居说,这一家老少都去地里了。

之后隋玉又拖着一串尾巴去民巷,这条巷子的民房焕然一新,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道路也拓宽了。循着肉香味找过去,隋玉看见老秃坐在檐下包扁食。

“儿子开食铺,老子可没以前逍遥了。这下不用花钱吃饭,你估计也没有以前吃得香。”隋玉出声打趣。

“呦,贵客来了。”老秃借机丢了面片,冲屋里喊:“大红娘,家里来客了,这些东西你端进去包。”

“你忙你的,我们站站就走。”赵西平说。

“难得来一次,坐下喝口水。”老秃领着人进屋,又出去提水壶拿碗。

今天老秃是个大气懂礼的人,不仅是人有热水润口,就是门口趴的大黑狗也分得半碗水。

“这是你家孩儿?什么时候生的?男娃还是女娃?”老秃坐下问。

“快三个月大了,是个小子。”赵西平换个手抱小崽,说:“你们这边搞得挺不错啊。”

老秃笑,嘴上还谦虚道:“比不得你们。”

“你们这边的位置好。”赵西平说。

老秃摸了把秃头,嘿嘿笑两声。

“从今年起,你这边的生意差不了啊。”隋玉跟着恭维一句,“有我铺路,你儿子开的食铺也老赚钱吧?”

老秃忙摆手,“没有没有。”

隋玉笑哼一声,“若是不赚钱,你才不会给我们好脸。”

老秃脸上有些烧,现在想来,去年做出那副嘴脸着实丢人。

“灶上在蒸扁食,我给俩孩子端一盘来。”老秃借口溜走,不一会儿端来一盘热气腾腾的扁食,他招呼隋良和阿水用手捏着吃。

“两个孩子都长不小了。”老秃看看隋良,跟隋玉说:“再有两三年,你兄弟也能给你撑腰了。”

隋玉看赵西平一眼,心想隋良可能没那个机会。

“这大风天,你们怎么过来了?有事?”老秃问起正事。

“客舍的牲畜圈在挖粪,味挺大,我们出来躲躲。”隋玉颇为实诚,“正好也来看看你们这边咋样了,我心里好有个底。”

“论起抢生意,你可抢不过我。”老秃自信一笑,“不过是我们这边住不下了,客商才往你那边去。”

若是放在一年前,隋玉认同这话,经过去年的发展,她那个地方也有了自己独有的优势。地方广阔,骆驼群可肆意奔跑,镖师能早起练武,客商可随意晒货,再一个就是有赵西平罩着,没有小毛贼和地痞无赖敢去找事。

“胡都尉估计想再盖个客舍,你怎么看?”隋玉透露口风。

老秃瞬间垮了脸,他指了指隋玉,说:“看到你就没好事,这又是你招来的。”

赵西平变了脸色,这说的是什么屁话。

隋玉手搭在他腿上拍了拍,老秃就是这个狗性子,谁扔骨头他冲谁摇尾巴,若是敲他一棍子,他含着骨头还得吠叫两声。

老秃想了想,打听道:“他打算盖在哪儿?”

“不清楚,不是城内就是城外。”隋玉说。

城内的地价高,老秃估摸着应该是盖在城外的荒野上,他出主意说:“别阻拦,让他盖,客舍落成最早也是在今年冬天,过路的客商就那么一撮,我们各自分分,他捞点稀汤,三年都不一定能回本,亏死他。”

“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隋玉摊手。

老秃看向赵西平,说:“赵千户若是再能升官,玉掌柜就能在敦煌城横着走了。”

赵西平若有所思。

小崽睡醒了,他哼唧几声,赵西平抱他出去把尿。

“天快昏了,你这边也要忙,我们走了。”隋玉捏个扁食喂嘴里,起身说:“谢谢招待啊。”

“有空再过来。”老秃起身相送。

离开民巷,隋玉跟赵西平回千户所一趟,隋玉回去给孩子喂奶,赵西平去校场晚训。

隋良追出去,说:“姐夫,我姐说你晚上回来去定胡巷接我们,我姐要带我们去宋姐姐家吃饭。”

“好。”

晚训散场,赵西平跟黄安成一道往回走,路上,他思量再三,出声问:“兄弟,胡都尉抢占你军功的事,你打不打算讨个公道?”

黄安成顿住脚,呼啸的寒风涌过来,他冻得打个哆嗦,出口的话似乎也带了颤音:“怎么个讨法?”

赵西平没说话,他除了向曲校尉说明,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年的百户已经死了,那场战事也过去十来年了,除了你我知情,再无第二个证人。罢了,不提了,我的日子还算快活,不想再生是非。”黄安成先泄气,“怎么?胡都尉碍你眼了?”

“没有。”赵西平否认,话没说出口时他蠢蠢欲动,说出口了他才明白其中的艰难,除非是曲校尉跟胡都尉有仇,否则曲校尉就是知道胡都尉抢功的事,也不会为个无名小卒讨公道得罪人。

“没有得罪你,你搞他做什么?可别说是跟我兄弟情深。”黄安成嗤一声,他捶赵西平一拳,说:“接上你的妻儿滚蛋吧。”

赵西平受一拳,他笑笑,这事也就过去了。

阴雨连绵了两日,寒意却在大西北笼罩了小半个月,进了三月,天气才转暖。

此时,枯黄的黄土地上冒出新绿,堆了粪肥的荒野上竟然长出地皮菜,小春红和柳芽儿等人提着篮子去枯草根下捡地皮菜,这东西洗干净了混些猪油或是油渣包包子,都是极为好吃的。

此时已有商队入城,之前在城北客舍入住过的商队进城直奔城北客舍,倒是有些顾念旧情的商队在老秃和其他人的拉扯下转去民巷。

隋良蹲在城门口数着,城内城外的客舍几乎是平分了这些商队。

不仅是他,胡都尉府里的管家也蹲在城门口盯着,他连盯半个月,回府汇报道:“去城北客舍的商队更多,我打听了,从关内来的商队在翻越雪山和渡河的时候,有些货受潮了,他们需要更大的地方晾货。还有就是镖队,镖师们更愿意住在城外。”

胡都尉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问:“你觉得我若是再投钱盖个客舍能赚钱吗?”

管家不敢吱声,这事他哪敢担保。

“罢了,我去找大夫人。”胡都尉起身离开。

胡太太自然赞同,她把这差事揽给她娘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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