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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进去收酒碗,家里的碗一共就六个,酒碗洗洗涮涮再当饭碗。

“咦,扁食好吃。”秦大顺惊讶面皮里的馅有肉还有蛋,比他家过年准备的馅料还丰盛,味道也足。

“觉得好吃就多吃点。”隋玉端碗进来,问:“老牛叔,肉炸过的,硬不硬?我留的还有面皮,要不要再给你另煮一碗?”

老牛叔摆手,这碗扁食味道好,他吃慢点就行了,不吃面皮。

“弟妹,你之前该摆摊卖扁食的,这可比你卖的包子好吃多了。”黄安成说。

“卖不起,有肉又有蛋,便宜了我亏了,贵了没人买。”屋里有酒味,隋玉不怎么喜欢,她说几句话就出去了。

饺子煮了两盖帘,屋里的人才停筷,隋玉见他们吃饱了,她去收碗筷和菜盆。

赵西平总觉得不对劲,他接过菜盆,说:“你歇着,我来收拾,锅碗留着我洗。”

黄安成闻言又看他一眼,这人变化甚大啊。

“我回去了,有点吃醉了,我回去睡一会儿。”秦大顺起身,走之前说:“往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喊一声,我旁的不求,按今天的菜式再置一桌就行。”

“哎,行。”隋玉笑着说。

“扁食还有没有剩的?我给你婶子带一碗回去。”老牛叔假装忘了饭前的话。

“有,还是生的没有煮,我给你装一碗,你回去了生火再煮。”隋玉往灶房走。

老牛叔端着一碗扁食也出门了。

黄安成留在最后,隋玉看出来他应该有话说,她接过赵西平手里的抹布,说:“你去送送黄兄弟。”

赵西平跟着黄安成出门。

“弟妹比你会察言观色。”黄安成笑了。

赵西平不否认,他望着眼前的巷子口,止步说:“她说你跟我有话说,有什么话快点说,我还要回去忙。”

“也没什么事,跟弟妹有关,你别介怀,我没其他意思。”黄安成怕他误会他对隋玉有意思,他先解释一句,继续说:“弟妹容颜太盛,而你只是个十夫长,她在外行走难免会招来不安好心的人,万一入了旁人的眼,我担心你护不住,你若是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但我今天一看……”剩下的话他没说,大男人说这些他嫌腻歪恶心。

“你家也就地里那点活儿,你一个人就能忙完,不如让她少在外行走,在家整治一天三顿饭……”

赵西平听到这儿已经摆手了,真要是把隋玉关在家里,他就是买一屋的药让她当饭吃也留不下她的命。

“不行,她是人不是圈养的骆驼,就是圈养的骆驼每天也要出去跑跑。”赵西平觉得以隋玉的容貌,多在外行走反而对她是种保护,大家都知道她这个人,至少不能明抢。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赵西平再次摆手,不愿意为没发生的事提心吊胆。

“兄弟,多谢啊,你回吧,我也回了。”

“你不嫌我多事就行。”黄安成有些尴尬。

“我又不是傻,好意歹意还是分得清的。”赵西平嗤了一声,说:“回吧,不当值了再过来。”

锅碗瓢盆都留在灶台上等着男人回来洗,赵西平进屋卷起袖子,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收拾好了。”

“给你留个表现的机会。”隋玉跟进灶房,问:“你兄弟跟你说啥了?还要背着我偷偷摸摸说。”

“怕你看上有钱有权的人,丢下我跟人跑了。”赵西平斜眼看她,“不会跑吧?”

隋玉乐呵着抱臂,骄矜道:“看你表现喽。”

“不洗了。”男人撂下碗。

隋玉哈哈大笑,她站在灶前笑得花枝乱颤。

赵西平也笑了,他捡起碗继续低头洗。

“过两天把堂屋收拾收拾,改成厢房后也不在家待客了,你像个奴才丫鬟一样忙了半天,我看了不舒服。”

隋玉脸上的笑落进心里,说:“没事,归根到底是我得了好嘛。”

第71章 生了个女伢

日头偏移,暑气渐消,隋玉拎上短柄木锹去菜园挖萝卜,出门前交代:“你领了粮食回来,挑上担去菜园挑萝卜。”

赵西平应好。

隋良打开圈门放骆驼和猪羊出来,猪赶着羊出门,两头大骆驼慢悠悠跟在后面,趴在檐下乘凉的猫官睁了下眼,大热的天它不愿意出门,扭头闭眼继续睡。

赵西平先去领粮,两担粮挑回来,他将芋头和豆子放进粮缸,又挑着麦子和黍米出门去拉磨碾壳。

一直到日落黄昏,他才挑着米面回来。

“赵夫长?”路过的妇人在门外喊,“你在家啊,你媳妇让你去菜园子挑萝卜。”

“我正要过去。”赵西平拍拍身上的灰,又挑担锁门出去。

他到的时候,隋良带着骆驼和猪羊也过去了,隋玉捧几个水嫩嫩的萝卜丢出去,猪羊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来了,领到粮食了?”隋玉问。

“领到了,米面都磨好了我才过来的。”赵西平蹲下捡萝卜往筐里扔,他手大,动作也快,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捡满两筐。

“我先回去一趟,待会儿再来,再有两筐就装完了。”

“嗯,萝卜倒檐下就行,不用埋沙坑里,我这两天洗洗切切晒成干萝卜干。”隋玉交代。

有她这句话,隔天早上,赵西平又挑着萝卜去河边,萝卜筐丢河里由河水冲刷,他卷起裤腿站水里再搓洗一二就干净了。

之后的六天,隋玉一直在家切萝卜、晒萝卜、给萝卜翻面。萝卜晒干收起来攒粮缸里,她卷着篾席拿去河里洗刷干净,等篾席晒干了,赵西平也找到了一棵合适的树,他喊上几个人上山帮忙砍树,抬下来后直接送到木匠家。

七月二十四,隋良的床搬回来了,赵西平还给他买了个新木箱。

堂屋已经收拾干净,进门两步远的地方铺着篾席,篾席洗去油污,表面泛着乌色,带着一股陈旧感。整间房,除了一个木箱和竖靠着墙的矮榻,就一张床和一张篾席,显得房间大而空。

“以后你捡到喜欢的石头,形状好看的树枝,或是颜色鲜亮的鸟毛,你都能拿回来妆点房子。”隋玉拄着隋良的肩,说:“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你今晚就搬过来吧。”

赵西平看过来。

隋玉瞪他一眼,看什么看?她使唤道:“去把那床新稿卷搬来给良哥儿铺上,褥子和垫子也抱来。”

稿卷铺上,再铺上夹着芦花的垫子,夏日的夜晚凉爽,垫子上不铺篾席也不热。隋玉脱鞋走过去,她翘脚躺床上,舒坦地吁口气,新床睡着就是舒服,干燥的木头香很是好闻。

隋良看她这么惬意,他也跟着爬上去,想到以后这就是他的床了,想怎么打滚就怎么打滚,他突然不再排斥自己一个人睡。

“还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赵西平进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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