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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个月病了,花了不少钱,手里没钱买肉,只能在野外想出息。”隋玉说。

隋玉生病的事不少人都知道,当时见赵西平日里夜里背着她出门看病,不少人都夸赵西平心善,搁在旁人身上,说不准就干脆让她病死,腾出位置再娶一个。

打听消息的人走了,赵西平跟隋玉也收拾农具往回走,到了河边,隋良牵着猫官起身跑过去,骆驼和猪羊纷纷迈蹄跟上。

猪崽子和小羊羔都买回来两个月了,猪崽子吃食不丰,长了个头,身上却没肉,瘦条条的。两只小羊倒是长大了不少,性子活泼,走在路上蹦蹦跳跳,喜欢顶架,人一伸手或是抬脚,它们争抢着用头来抵。

走进巷子发现家门口站了个人,来人小厮打扮,看着脸生。

“可是赵夫长?”小厮问。

赵西平有所预感,他点头,问:“是曲校尉找我?”

“是,赵夫长随我走一趟。”

虽然早有准备,隋玉这时还是心慌,她接过赵西平挎的弓箭,没什么精神地看他离开。

“隋玉,这是出什么事了?”巷子里的人问。

“没什么事。”隋玉扯出个笑,她开门牵骆驼进去。

隋良走在后面关上大门。

隋玉将带回来的草倒地上,一群鸡扑过来噆食,她数了数,数目够。

隋良从兜里掏出虫,他只许下蛋的母鸡吃,母鸡吃完虫,他走到墙根下,从鸡笼里掏出两颗鸡蛋。

又是两颗蛋,隋良举起给隋玉看。

“放罐子里吧,我们今晚炖兔肉。”隋玉看眼天,能准备的都准备了,剩下的就交给天命。

肉香味从灶房里飘出来时,赵西平回来了,不等隋玉问,他先开口交代:“玉门关西边的戈壁滩有匪寇截道,已经有三波商队遇害,曲校尉安排我明天跟着其他人扮作押镖的跟着商队走,过玉门关去戈壁滩杀匪。”

“戈壁滩?”隋玉上辈子看过视频讲解,那里乱石丛生,且范围极广,人进去分不清方向,就是指南针带进去也会失灵。

“嗯,你没见过,等你脱奴籍了我带你去看,戈壁滩上的石头形状怪得很,个头还大,人站下面跟个蚂蚁一样。”赵西平往锅里看一眼,说:“今晚多发点面,给我多烙些干饼子,我明天带走。”

“好。”

隋玉压下心头的惊慌,她洗手去和面。

赵西平拿筷子挟坨兔肉喂嘴里,入味了,他拿碗盛一碗,说:“我出去一趟,回来了就吃饭。”

他端碗兔肉去找老牛叔,跟老牛叔说明他要出门杀匪寇的事,“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我不在家的时候,每个月领粮,你帮我领了送家里去。”

“这不成问题,不过好端端的你怎么要出任务?”老牛叔心急。

“可能是我天天练箭的事传到曲校尉耳朵里了,他觉得我大有作用。”对着老牛叔,赵西平也不说实话,他又交代说:“你天天不下地,时不时往我家那边转转,免得有不长眼的起坏心。”

“那不会,这里面住的人顶多嘴巴碎一点……”

“让你去你就去,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人心隔肚皮,你哪知道别人怎么想。”佟花儿开口,她跟赵西平说:“你放心,我天天在家,我多去转转。”

赵西平道声谢,不是他没事找事,近些天几乎顿顿沾荤腥,隋玉又天天喝补药,她不仅长胖了,气色也变好了,掩藏的好颜色慢慢凸现出来。他自己是男人,最是知道男人的德行,保不准就有动歪心的人。

兔肉留下,赵西平拿着空碗离开。

隋玉已经揉好面了,听见大门响,她揭锅盖铲菜,兔肉盛出来,锅里添上水,水烧开正好煮疙瘩汤。

“去谁家了?”隋玉问。

“去跟老牛叔交代一声,他是个厚道人,我不在家的时候,你遇到事就去找他。”赵西平说。

“好,你别太挂心家里。”隋玉拿筷子给他,说:“吃饭吧,吃完饭早点睡。”

“嗯。”

一直等着这一天,赵西平心里还算平静,吃饭的时候挺有胃口,吃了兔肉还扒两碗疙瘩汤。

“你喂猪还是洗碗?”放下碗,赵西平让失魂落魄的女人先选。

隋玉抬眼看他,说:“喂猪是我,洗碗也是我,你去收拾行李。”

“没什么好收拾的,就带几身衣裳罢了。”赵西平起身收拾碗筷,说:“我洗碗,你给猪煮猪食。”

锅里还有没吃完的疙瘩汤,隋玉往灶里添柴,又往锅里舀一瓢水,从地里带回来的杂草也倒进去,一锅乱炖,倒了喂猪。

赵西平挑桶去打水了,隋玉进灶房洗锅烧洗澡水,她跟隋良洗好了先进屋。

大门推开又关上,脚步声进来,水倒进缸里,赵西平晾好湿衣裳大步进屋,说:“我不在家,你打水用骆驼背,天黑了栓上门就别出去了。”

“好。”隋玉把他的衣裳收拾好了,她交代说:“狼皮也给你带上了,狼皮上毛多,你要是迷向了就拔毛塞石头上做记号。”

“行,挺聪明。”赵西平掌着她的头揉一把,他往床上看,问:“隋良睡着了?”

隋良没睡着,听了这话他就当自己睡着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样子是睡着了,赵西平掰过隋玉的脸,她一晚上像是丢了魂,心思都写在脸上,他看了一晚上,心里舒坦极了。

“担心我?”他问。

隋玉诚实点头。

赵西平笑一声。

“笑什么?戈壁滩不危险啊?”隋玉不解。

“危险,可危险了。”就是没危险,赵西平也咬死说危险。

“我有点后悔了。”隋玉嘟囔,她抓起男人的手放在胸口旁,说:“我从江南流放到西北,一路走了近一年,那一路我都没今晚这么难受过,心跳太快了。”

赵西平脸上的笑顿住,手下柔软的触感让他浑身发热,至于她说的话,他过耳没过心。

“……你一定要回来,我给你守着家,等你回来了我还给你做好吃的。”隋玉望着他,嘴里念念有词。

“嗯。”赵西平抽开手,说:“睡吧。”

的确是要早睡,隋玉脱鞋上床,交代说:“鸡叫一声的时候你要是醒了就喊醒我,我怕睡忘了。”

“嗯。”

两人躺下,油盏吹灭,隋良见没有动静了,他不再竖着耳朵偷听,不消片刻就睡熟了。

床尾的男人翻个身,可能是不知归期的出行让他提心吊胆,这个夜晚,胸腔里的躁动让他难以入睡。

脚踝被挠,隋玉以为是赵西平不小心碰到了,她缩了缩腿,接着另一只脚被攥住。

“还没睡?”赵西平低声问。

“嗯。”

“睡过来。”

隋玉咬唇,她总算发觉他不对劲。

“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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