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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玉只动个嘴吆喝,出门不到一个时辰两人就带着一头骆驼回去了。

然而这落在别人眼里就是生意好的证据。

胡府,漫天的大雪下,一行三个人从扫出来的青石板路上走过,躲在檐下避风的小厮见到人,忙白着脸拎着扫帚去扫雪。

“天冷,躲着去。”胡大人摆了下手,他大步走到檐下,门内的丫鬟出来为他掸雪。

“老太太可醒着?”

“大爷来了?”胡老太太从暖榻上坐起来,伺候的丫鬟为她压好披着的狐裘。

“今日雪大怎么还过来了?”胡老太太见着儿子很是高兴,在屋里瞅了一圈,指着隋慧说:“去给大爷煮盏热茶。”

“诺。”

“这个丫鬟还是你给我送来的,她煮得一手好茶,你待会儿尝尝。”胡老太太说。

胡大人看过去,他模糊想起来是有这茬事,但面前低眉顺眼跪着的丫鬟跟印象里骷髅般的罪奴对不上。

“多谢大人肯带奴婢回府,大人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隋慧伏身磕头,又跪坐着将一盏热茶送到胡大人手边。

胡大人多看她一眼,南人身姿玲珑,高门大家出身的女子举止温婉,看着颇为赏心悦目。他端起茶盏抿一口,点头说:“不错,茶香四溢。”

“大人喜欢便好。”隋慧垂首一笑,又安静的回到茶炉前拨火。

胡大人跟老太太说了一会儿话,关切地询问身体状况,以及最近饭食。

“对了,我想起来你还有两个姊妹?”胡大人突然问。

隋慧一愣,不等琢磨出他是什么意思,先答道:“奴婢是还有两个妹妹,一亲妹一堂妹,都嫁给了军中士卒。”

“隋玉是?”

“隋玉是奴婢三叔家的堂妹。”

“可是出了什么事?”胡老太太问。

“只不过是想起来了一桩小事,昨日有人来告她撺掇士卒经商。”胡大人放下茶盏,脸上的笑收了些许,说:“罪奴是戴罪之身,既无分地的资格,又哪能经商赚钱。”

隋慧暗暗咬唇,她抖着手又往茶盏里沏杯热茶,随后放下茶盏跪伏在地,求情道:“奴婢的堂妹是庶出,她不识几个字,更不懂律法,为人莽撞无知,望大人开恩,饶她一命。”

胡老太太抚了抚膝上的暖筒,说:“一个女子懂什么经商,只不过是胡打胡闹卖点小玩意罢了,让人去说一嘴便是,何必喊打喊杀要人命。”

胡大人笑着点头,“我已经派人过去说了。”

隋慧暗吁一口气,是她太不经吓了。

此时李百户带着胡大人的属官已经进了赵家的门,隋玉正在灶房蒸第二锅包子,属官进门一看,问:“卖包子?”

隋玉点头,她以为是来买包子的,刚捧起笑,就听对方说:“罪奴不得行商,这次便罢,再有下次没收行商所得,还要发配去戈壁滩上修渠筑坝。”

“这是胡大人的属官。”李百户笑盈盈地介绍,转瞬又变了脸,盯着赵西平问:“赵夫长,士卒经商,不想在军中待了?”

赵西平的确不清楚,军营里没有明确的规定,街上摆摊卖菜卖食的不少都是兵卒的家眷,这方面纯属是民不举官不究的事。

“他没有经商,他也看不上我卖包子赚的几文钱,卖包子的钱都归我了。”隋玉赶忙撇开赵西平身上的罪,她态度颇好地跟属官认错,又承诺道:“是罪奴无知,从今往后一定安分守已,不再插手经商的事。”

赵西平看出属官是想轻拿轻放,就是李百户故意拿捏人,他冲属官说:“往后我会看好隋玉,我们不会再卖包子。”

第39章 夫妻夜谈

属官对这夫妻俩的认错态度还算满意,他又告诫一番就打算走了,退出灶房,他站院子里打量一圈,猝不及防在昏暗阴黑的正房门内暼到一个直勾勾盯着他的小孩,他吓得变了脸色,踩着李百户的脚退了两步。

“你、你看见……”他想问李百户看不看得见门内站个人,就见那瘦巴巴的小孩扶门走了出来。

赵西平招手,说:“隋良过来拜见大人。”

隋良没动,他听明白了,这两个人是坏人。

“我小弟是个傻子,听不懂话,大人见谅。”隋玉诚惶诚恐地赔不是。

见是个活人,属官拍拍衣袖站直了,面色变了又变,因着失了仪态,心里很是发恼。

“真傻还是假傻?”李百户不放过膈应人的机会,他上前两步,赵西平横插过去挡住人,说:“这孩子从你塞到我手里的那一天起就没吭过一声,六岁大的小子,不会说话只能听使唤,不是傻是什么?他本来就是被吓傻的,你再摆脸色吓唬一通,吓破胆子屙床上尿床上你领回去养?”

李百户哼笑一声,他暼隋玉一眼,说:“他可不是我塞给你的,不过你要是嫌累赘,我待会儿走的时候捎走,把人送罪奴营里去。”

隋玉变了脸色,赵西平脸色也不好看,他忍了又忍,软了口气,说:“他太小了,送去罪奴营活不了几天,等长大了,不管是傻还是不傻,我亲手送他去罪奴营服役。”

属官一直盯着隋良,见他听到这话还没什么反应,木着个脸真像是个痴傻的,他摆了摆手,先一步转身离开。

李百户也顾不上再说什么,快步出去相送。

等脚步声走远了,隋玉大松一口气,她软着腿去关大门,转身看见隋良站在檐下无声地掉眼泪,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一脸的害怕。

赵西平不会哄孩子,更不知道拿什么话安慰,对于以后,他不敢想,也想不到出路,只能沉默地立在原地。

“下次再有陌生人进门,你躲家里别出来。”隋玉出声嘱咐。

隋良抹掉眼泪听话地点头,他心里也模糊地意识到,刚刚他不该露面的。

“离你长大还有好多年,你别害怕。”隋玉挤出一个笑,她走过去拉住隋良的手牵他进灶房,哄他说:“就是去服役也不怕,我把你养得高高壮壮的,你再跟你姐夫学一身功夫,十年后去修渠筑坝或是挑沙挖土筑长城,那叫一个轻轻松松毫不费力。”

隋良相信了,他擦干眼泪不哭了。

“流放的路上多苦多难你都熬下来了,还有什么怕的?是不是?”隋玉又鼓舞一句,也是激励自己,“什么都不怕,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干活。”

隋良重重点头。

“洗洗手吃包子去,多吃点。”隋玉不着痕迹地吁口气,她走到灶前坐下,抓一把干草塞进没了火苗的灶洞里,头凑过去吹火星捂火,一下又一下,吹得头发晕。

火苗飙起,隋玉戳坨牛粪丢进去,又架些干柴,她盯着橙红色的火苗慢慢失了神。

隋良捧着包子蹲她腿边小口小口地咬,猫官闻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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