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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林苗被他捏得又酸又胀,又麻又痒,足心被指腹捏得疼时又有点说不上来的舒爽。苗灵没推两下,他就受不了,泪眼汪汪地倒在床上。

苗灵拿着他的脚,像是捏住了他阿妈的命门。

林苗如在梦里,云里雾里地走着。他见到好多奇怪的东西,一会儿是系统突然冒出来叫他去做每日任务,一会儿是人工智能在朗读他的编号,穿越者174205,执行编号0a3768941,执行时间xxxx年xx月xx日,于xx时xx分进入x-1-1编号90088系统,服务器090986124... ...

世上怪事多,偏偏都找到他门口。一会儿林苗还是年轻的时候,在奶茶店擦玻璃,一会儿外面又下雪。擦玻璃的声音‘咯吱咯吱’的,呼出的雾气化在玻璃上,逐渐散开。街道上没什么人,雪积在枝头,‘簌簌’地往下落。

春日到了。那树上积着春雪,枝头开着花儿。花蕊嫩黄,在风中发抖。

林苗盯着那枝梅花看。他年纪小的时候也见过这花,最喜欢红色的。他抬着头看,不知怎么就觉得很眼熟。他好像变得很年轻很年轻,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跟十五六岁时差不多。他越变越小,越变越小,变成了一个穿着花布的娃娃。姐妹给他在脸上涂画,把牙齿涂黑,在脸上涂满红色的草浆颜料来。

他身上挂满了银项链,穿着草鞋在花丛里单脚跳着。蛇在角落的高罐子里缠绕着,黑色的蝎子在银盘里爬动。在妹妹的牙牙学语声中,蜈蚣从女人粗糙的手心爬到手背上,被递给了他,林苗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他看着蜈蚣无数只的脚,雨水从天空降下来,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落到屋前的水洼里。

血渗进了小溪里。尸体漂浮在溪水上,顺流而下。在战乱和饥饿中林苗长大了。

然后就是火。好大的火,烧得整片天空都亮了起来。虫黑漆漆地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流,他被封在石棺中,像一只埋入土中的蝉。他醒了,亮光将林苗唤醒,但他又再一次被封了进去,死死地钉住身体。

娘,有个声音平静道,娘。

那声音遥遥的,远远的。他什么时候做了娘?林苗模糊而不解地想。对了,凰儿,他的女儿... ...可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声音。他难道还有个儿子吗?

有人抓着他的手。那力度温柔,但不容拒绝。他好像被放在一个阵法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四面八方进来。他想出去,但出不去;林苗被抱在苗灵的怀里,他们身下是个祭坛,是个巨大的血池。

苗灵杀了九百九十九个人。那些男修的魂魄被困在血池里,发出各种惨叫声。他们生前法力高强,道行深厚,但此时只能一并在血池里翻滚。青年平静地坐在上面,阵法正在运转,亮出竖立着的血色符文。

“呃... ...”

林苗在他怀里发出一声不大舒服的呻吟。苗灵抓着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他的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阿妈,从来都没有移开过。那种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极为混沌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只不过被林苗压制了下来。但现在一切都失去了平衡,谁都不能压制他了。

“阿妈... ...”

青年轻轻地说。在他膝下那些魂魄全部化为了齑粉,流不尽的汩汩血水蜿蜒而下,像一片流泪的湖。

镇魂阵就在此处,林苗好几缕幽魂都被青年一一细心收拢,三千个大世界,三千个小世界,他阿妈跑到好多个地方去了,玩心挺大,调皮得很,还不愿意回来。魂魄离体久了就会自行散去,那时候就回天乏术了。苗灵耐心去抓他阿妈,其中手段自然辣了些。林苗在每个世界里都势单力薄,任由他欺负。

你你你... ...林苗气结。但他到底是魂魄不全,气起来也还是傻的。他生糊涂气,倒像是在梦里。

阿妈,青年温柔地低声道,乖乖... ...乖乖跟我走吧。

苗灵牵着他的手。青年也随意变化了自己的外貌,化出最打动林苗的幼年容貌样子。他才十三四岁呢,身量还不到林苗的胸口高。阿妈,你不要我了吗?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他还穿着当年旧府里的衣服,陈旧得很,身形单薄,十分惹人怜爱。

也许是私心,苗灵不愿变得比十四岁还小。他既要年幼,也要能保护得了林苗才行。偏偏林苗还就吃这一套,看着少年清亮的眼睛充满期盼地看着自己,稀里糊涂地就答应了人家,被人牵着走了。

场景变换,大殿中金塑佛像,红香弥漫,四处的柱子高耸,空旷处雕刻着兽型。林苗站在寺庙中,漫天漫地都是细细的红线,柔软地绕着他,往前延伸着。

红布铺在整个大殿上,林苗顺着缠绕在手腕上的红线往前走。他仿佛被谁注视着,然而那目光如此巨大,难以显出实形。他似乎变得很小,小到像是在皮影戏的幕布里。四处的影子被操纵着上演各种各样的好戏,只为逗他开心。

苗灵将他托在手上,整个佛寺大殿都在他的手掌中,他透过极小的缝隙,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在林苗光裸的足旁,淡粉色的莲花一朵一朵地接连盛开。船从窗户的剪影里游过,船夫撑着船,又划到了一片莲池里。那池水水天一色,远处还有鸳鸯伴在一起。船夫便是他的儿子,青年身穿黑色锦衣,十分英俊,是个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林苗斜躺在船上,船身晃晃荡荡,随着水波往前流。他舒适得很,心里想这场景还挺熟悉,就是不知接下来这船要去哪里?

这个阿妈就不用操心了。青年含笑道。林苗依他的话闭上眼睛,只觉得那船身摇啊,摇啊,摇得他舒服地都快要睡着了。

阿妈躺着便好了,一会儿就到。林苗偶尔会看到一些颇为可怖的东西。残缺的魂魄度过冥河,船的下方不是莲花,而是三千尺的血海尸骸。苗灵耐心地撑着船,将他母亲的一缕魂魄从冥界接回来。那些鬼魂在他们身下凄惨地嚎叫,万千男修被血海吞噬,完全是一副地狱的景象。

林苗偶尔狐疑地听到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都会被儿子柔和地安抚过去。苗灵的障眼法使得出神入化,林苗他面前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在梦中,林苗又陷在了那片花田里。他还很小,一个人在玩,一个男人耐心地看着他。银铃铛‘叮当’而响,过了很久,其他人的身影都已经渐渐淡去了。

林苗小小的身影还留在斑斓的花田里。远处有被烧毁的草屋,染着血的小溪缓缓流下山丘,林苗用小手举起一条年幼的小花蛇,看着它在自己的手上攀爬。

林苗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小蛇。在他举起来的手面前,月亮升起来了。那轮月升起又落下,从圆变缺,从一轮黄澄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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