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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自幼孱弱多病,故送来庙中静修。那小弟子也不过十六岁,天真烂漫,便常与他一同玩耍嬉戏。庭院中银铃声响不断,他家人偶然一探,见鬼母在寺,大为吃惊。
佛门重地,岂容孤魂野鬼之流徘徊?更何况他身着粉红,发上又坠配饰,竟是一只小艳鬼。那家人唯恐自家孩儿被鬼母勾魂,堕入淫道,便从外头请来大师超度,要驱除此鬼魂。
众僧最初本来便对此事颇有微词,要赶了此鬼去,只是住持一向有语,任鬼母听道,令众人勿要前去打扰。此时住持方丈卧病不起,众僧便接云游法师入寺,要超度鬼母去。
道场清净,却不容一缕懵懂孤魂。众人却未想到那鬼母乃三世厉鬼化身,生于宗门血池,玄天宗宗主殒命于此,半身集聚百年来万千未度的亡魂,久久不散,心头一口执念,那里是轻易就能被超度去了的。那大师当场毙命。
从那日起,就听到鬼母的痛苦尖叫呻吟。他或是浑身痉挛,或是抱头委地,簌簌发抖,在地上痛苦地扭动。有时弟子们听到他含恨的凄声,声声凄惨咆哮。
弟子背后沁出冷汗,一夜中已经凉透了。那尖叫声后来又转成幽幽哭泣,又变成怒火中烧的狂暴声。
自云游法师毙命后,那鬼母未曾伤害一人,只是形状可怖。一日复一日,那声音慢慢消减下去,终有一日,众人再听不见了。
住持次日圆寂。鬼母折了一只桃花枝,放在老者枕边。他已经长大了;十六岁的稚嫩已经悄然褪去,雪肩渐长,已出豆蔻年华。
乔木又绿,树影婆娑。夏蝉又起,庙中传来阵阵诵经声,慧空师兄引磬。他刚入寺庙时,年纪尚小,现在也长成青年。
大殿之外,摆着一座大香炉。那鬼母年幼时,还会趴在香炉足下,看长短红香焚烧。
慧空当时负责清理香炉,那小鬼母便依偎鼎下,浑身雪白;余灰落在他小小的肩头,簌簌坠地。
树荫下,他长大了一些,身量苗条,已经十八九岁了。慧空翻过一页经书,翻页间抬眼望他。
鬼母正在树下小憩。每日晨诵晚课,他有时候听,听久了就会摇头晃脑,好像已经学会了。慧空给灯添油,鬼母或者坐在树梢枝头,或者隐没在黑夜中。
他幼时每晚在大殿中打扫,那时候小鬼母会借着夜色爬进大殿来,抬头看殿中的金身佛像,然后侧身睡在蒲团上。
他往往靠左爬过门槛,好像已经习惯从那边进来。佛像肃穆,他在蒲团上一起一伏,身体软软的,已经睡熟了。慧空拄着扫帚,扫地时地面上传来‘沙沙’的响。
现在他也扫着庭院的落叶。入秋了,树叶黄了。鬼母坐在枝头的时间越来越多,佛经声阵阵传来,慧空抬头。
日夜过去,他或冥想静坐,或俯首悟经。鬼母始终坐在枝上,长长的辫子垂泻下来,乌黑如流水。
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我佛原为度世而来,世人却只能自度。前后红尘种种,物是人非,我当如何?一念一瞬,一生一死,自此相隔万里。
凡悟者,悟于迷。凡迷者,迷于悟。他悟了,却有人陷于迷。
有一日鬼母消失了。他走时,如来时一样悄然无声,枝头轻颤,院中传来阵阵春日鸟鸣。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悟了!!
真真是病弱小美人!名字暂定雪庭,后期会出现,他应该是np剧情,被各路鬼王争抢什么的
第67章 长相思·苗娘夜奔
夜色如水,马蹄声从远处在道路上响起。骤行的马蹄溅起两侧泥土,一辆马车匆匆驶过。
月亮挂在高高枝头,道路尽头,几人正在对峙。一人着寺庙海蓝道袍,二十出头,是个年轻僧侣。另外一边,是些侠士打扮的刀客,已成逼迫之势,情形紧急。
“慧净!快将那经书交出来,如今你师兄也不在此地,非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成?”
这言语之间,隐约透露出杀人夺宝之意。原来青云寺中藏经众多,其中有一本,却不知为何引起了众人争抢。近日里,围绕此本经书的争斗此起彼伏,未曾有消退之意。
青云寺方丈住持慧空听闻此事,便派出师弟慧净,去平息纠纷。慧净早已经将那本藏经送回青云寺,却未曾想到,今日却被这些人拦下。
慧净朗声道:“不错,那经书确实在我手里————此经本属青云寺藏经阁,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莫要多说,多说无益!”
他年轻气盛,面对已经纷纷刀剑出鞘的几人,竟然没有一丝畏色。然而,他纵然是其中一人,或两人的对手,却不是这所有人加起来的对手。他手边一把刀剑也无,竟要凭着一双空拳来接刃。
雪光寒闪,刀剑从鞘中抽出半抹。就在此时,一阵清脆铃声和着急骤的马蹄声传来,一辆马车停在路边,马车中出来一人。
帘子被手掀起,一排银铃自靛蓝色的衣摆上一坠,叮当作响。众人都看过去,却是一个着蓝衣,梳鬓的年轻苗娘。他发鬓乌黑,鬓上坠着一只银饰,发辫自颈子旁垂下一只,更衬出夜色似水。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雕花银镯在手腕上熠熠发亮。
“可是要找这个么?”来人柔和道。他一边说,一边从马车上下来,让马夫牵住马。
“慧净年纪小,你们莫为难他。”那苗娘说,“这经书有什么要紧,我拿来给你。”
他皓齿明眸,吐词柔和,一时间竟让众人有些愣神,即将要拔出来的刀剑僵持着,并未上前去检验经书真假。
“你...你又如何能得到此经?”
诧异之中,有人不免狐疑。“来者何人?”
苗娘笑道:“我是他娘子。”
这话一出,不仅众人大大吃惊,就连慧净也一时没有回神。他哪里从天上掉下一个娘子来。
“我儿刚刚满月,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那苗娘道。“慧空不在庙里,我先将这经书偷出来了。你们且说要还是不要,若要了,以后就留我们母子一个清净,勿要再来扰了。”
原来他不是慧净的夫人,却是住持方丈慧空的娘子。自古以来都说女人误事,此言不虚。看他面貌,确实是哺乳妇人,腕间白皙如凝脂,自衣袖间露出来,比月光还要晃人。
人在马车旁,却如月下仙。其余人还未说话,慧净便先低声道:
“这位施主,师兄并未有家室。还请施主回避,以免伤了己身。”
他自以为来者是来帮他解围,便用了这等拙劣幌子。他虽然未与慧空日日夜夜都在一处,但慧净却认为自己了解大师兄,认为慧空不会悄然与人联姻生子。
林苗轻笑:“你师兄未与你说罢了。这只是你一人的事么?我孩子都生了,日后这天天担惊受怕的,我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