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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原因正站在他们面前。

青年面孔上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额发遮了一些,使得半张面孔都笼在阴影里。

他生得与苗凤儿像极了。那眉尤其深,他母亲的眉毛很长,乌黑入鬓,他却是剑眉星目,英俊非常。这些年来,众人几乎忘记了他也是异族出身,身上也流着一半的外族血液。

他默默站立在那里。众人见他一动不动,心中便疑惑,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然而此时四处俱静,众人只远远听到一阵震动嗡鸣声作响,似乎由远及近传来,现在就在他们面前。

那声音极其不详,震动间发出极怖嗡鸣声,让人头皮发麻,心中寒战。众人再定睛一看,原来竟然是那青年腰间剑鞘中传来的声音。

那声音已经压不住了。那剑鞘上之前被林苗特意缠了一圈布,一是为了好拿,二则是为了减轻刀刃与剑鞘相撞间发出的疯狂嗡响。现在,那剑鞘甚至在青年的腰间颤动起来,跳个不停。

整个剑身仍在剑鞘之中,便跳得这么厉害;若是等到出鞘,实在让人难以想象会是多么可怖的场景。

众人中有些人呆了,其余人手心则冒出了冷汗。有人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些,喉结吞咽,咽下了一口口水。

他会如何?

众人心中心跳如同擂鼓。一时间,客栈中可闻针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上却传来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那声音不大,却一下子吸引了所有的人的注意。众人目光都向上看去,最先落入眼帘中的,却是一身素袍衣摆。

袍摆曳地间,只听得铃叮声响。众人盯着那罩着白色里衣的外袍看,却不知道那铃铛声来自于哪里。

也许那铃铛是在他的足踝上。那人步伐极妙,连走路都与寻常人不同,既轻又巧,哪怕穿着一身白衣素袍都显得摇曳多情。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下楼,青年早已经侧过身来,眼睛看着他。

众人不知不觉已然呆了。他像是知道自己会对人施加怎样的影响似的,手扶着楼梯扶手,不急不慢。连露出的手都那样好看,若是转过身来,又会如何?

众人只痴痴看见他那一头乌黑厚重的头发。林苗醒来不久,只简单打了一个辫子,织在一边。那黑发更衬得他后颈嫩白,自有一番清秀韵味。

“阿灵,”他道,“这些个客人来了,怎么不与你娘说?我虽然素日病着,贵客来访,自然要出来相迎。”

这话是对着他儿子说的。这话说的,众人一听便像是个天下最贤惠,最柔顺的母亲。

众人再看苗凤,只见他大病初愈,侧脸脸颊都消减下去几分,可见病重并不是作假的。那异族妖师这次不施粉黛,不着花衣,平添几分病中无依无靠之感,更显得人柔弱起来。

还没等人说话,他便先浅浅向青玉棠的前辈请了个礼。众人这才看清楚他的面孔。这做娘的确实与做儿子的容貌相似,只是一个柔弱艳美,一个却英俊冷淡。

一时间没得人说话。只有龙傲天先把自己外衣脱了,抢在他身边,再给他罩上。林苗用手抓住衣袍,青年给他拢了一拢,低声道:

“娘,这里人多风冷,您回去。”

林苗摇头。他话还没说完,便用袖子捂住嘴,咳嗽几声。还没等苗灵说话,他便转过身来,道:

“前辈说的,我在上头都听到了。”林苗说,“要给我清白不是?那可太好。我丈夫死得早,可怜只剩我们孤儿寡母,龙家又早早将我们扔出来。这些年都没个地方好生住着,我不吃斋念佛,还能怎么办?还不是数着日子,等我儿下山来了。”

众人诺诺。林苗言语里夹枪带棒的,但身体虚,说一句话要喘三次气,谅谁也不会去反驳他。

玉面郎见他这样,心中好笑。他还记得上次林苗怎么样绞脱了他一边的膀子,对方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

然而这种丢人的事,他万万不会拿出去对别人说。

玉面郎和颜道:“说的正是。夫人受难,青玉堂怎会不管。只不过这妖人可恶,还请夫人前赴堂中,一解前因后果,还夫人一个清白。”

“我也不剩几天好活了,死也不让我死在儿子跟前么?”林苗道。“你对你母亲也这样么?”

论怼人吵架,林苗从来没输过。他这话说得厉害,脸却苍白憔悴,没得血色。龙傲天在旁边半搀半扶,他说半句话,便要歇下来喘口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众人还没想到回话,没曾想他便先哭了起来,发乱钗横,两行清泪一下,顿时先立于不败之地。

“我命苦..."他呜呜道,“什么贼人,我都不知道。你们中原人说的是,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可不是这样么?我只听我儿子的。若是有什么贼人不贼人的,带到他师尊那里去,发落了便是,找我做甚?”

他都呜呜咽咽哭起来了,众人再上前便不好看。玉面郎君爱惜自己的脸面,那碧云君却先一步急了,道:

“谁听你这妖人胡说?你这病说不得也是装的。金霞君是龙傲天的师父,自然是一窝帮着一窝... ..."

他话还没说话,便先仓皇住嘴。青年已经森然将头抬起,

林苗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这下心中暗念不好,手紧抓苗灵的衣襟,只感觉对方布料下肌肉暴凸紧绷,那长剑又在剑桥中嗡鸣不止。

正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远处却传来一声高亢兽鸣!

原来此地不远处有一处山林,其中尽是些被封印的魔兽。此时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岔子,那些魔兽竟然接二连三地挣脱了封印,咆哮如雷。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此时不晕何时晕,林苗心下一盘算,立刻两眼一闭,倒在儿子怀里。青年一把把他抱住,两人便在乱中走了。

林苗乍醒,苗灵自然是又惊又喜。林苗在楼上听到自己房子被烧了,气得不行。他刚刚才醒,跟做了一场大梦一样,艰难爬起来的时候迈左脚右脚都换不过来,差点气急败坏地摔在地上。

他五体投地,系统在他旁边干着急。原来这个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来了,神出鬼没,非常离谱。它被林苗暴打了很多遍,现在已经习惯性知道对方的需求,抢先道:

“我来!我来!我来帮你引开他们!”

它献殷勤,林苗却不理会。林苗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语气好冷好冷,冰得非常无情。系统艰难从语言学上来分析,不知道这句问候是在询问它的真实属性,还是在大骂它。

林苗早就感觉这其中有诈,他睡了这么长一觉起来,虽然行动还迟缓,但他觉得自己头脑更清醒了。

然而,对于睡过一场午觉的人来说,再次开机都会困难点;他这一睡睡了一个月,现在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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