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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很像音乐节热场的摇滚前奏。
半小时后,声音忽然停滞。继而传来了几下脚步声。
等林树抬头时,头顶已经被高大的影子笼罩。
“你在写什么?”方嘉鸣指了指他手里的那份被叠得只剩下八分之一大小的报纸。
林树重新低下头去,过了好几秒才回答。
“数独。”
“数独?”
“嗯。一个填数字的游戏。”
方嘉鸣听说过,但是没玩过。他对数字向来没什么兴趣。
身边这个男孩,低垂着脑袋,用发旋拦住他的视线。
“很好玩吗?”方嘉鸣追问。
“打发时间还可以。”林树回答。
方嘉鸣不是傻子,这句回答的含义过于明显。陪你加练实在是浪费时间。
但他并没有太多愧疚感。本来跟队训练就是领队的职责,领队掌管着球馆的钥匙,加会儿班也是他的分内事。
“以前老刘在的时候,他都来得比我早。”
“明天我会八点二十五到,你放心。”林树没有看他,轻声答。
声音像是豆子,哒哒哒哒地落到了光洁的地板上,似乎并不在乎有没有抵达对话者的耳朵里。
倏忽间,方嘉鸣跨步走到了他面前,蹲下身子,上半身与他平齐,抬起眼睛,直视着他。
“这次夏训时间紧张,我早上也会加练。明早我七点就到。你会来吗?”
方嘉鸣说完又补充了四个字:“小林领队。”
第5章 夹紧
从租住的小区骑行到学校球馆,需要大概十八分钟。
以往方嘉鸣都是闲庭信步,时紧时松地轰油门,而今天,几乎全程给油,一路狂飙。以至于他抵达球馆门口的时候,才六点五十不到。
盛夏的清晨,阳光已经刺破树叶的缝隙。但球馆门口空无一人。
方嘉鸣把头盔摘下,狠狠深呼吸了一口空气。眼看着太阳又缓缓上升了一寸。
很快,距离七点整只剩下不到三十秒。沥青路面上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方嘉鸣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也是,自己对于林树来说,不过是一个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就算口头约定好了,也可以轻易的爽约,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他回望向昨日那个女生站立的树荫,嗓子像是被烈日烤干了。
七点零三分。远处送来一阵微风,头顶的树叶哗啦作响。
在他准备转身离去的一瞬间,有人叫他的名字。
“方嘉鸣!”音量不大,但脆生生的。
方嘉鸣猛地抬头,路那头有人扶着一脸自行车朝他走来,依旧穿着白色的长袖衬衣,下半身是条浅色休闲中裤,露出了整个小腿。但仔细一看,对面那人的步伐有些不协调。
方嘉鸣三两步跑过树荫,站定在那人面前。眼前的景象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你这怎么了?”
林树注意到他的视线,抬起手指蹭了下自己脸颊上的血痕。
“骑车摔了一下。”他说得轻描淡写,然后指了指球馆大门,“走吧。”
“走什么走啊?!”方嘉鸣没压住声音,林树跟着一愣。
“膝盖上也是,怎么磕的啊?”
除了脸颊上的伤痕,膝盖到小腿也被划出了几道血红的伤痕。伤口倒是不深,但打眼一看还是瘆人。
或许是方嘉鸣人高马大,无袖衫下还有若隐若现的纹身,看起来压迫感太强。以至于关切的语气倒显得像是责怪。林树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大约消化了十几秒钟,才抬头跟他对视,视线没什么温度。
“说好了七点见面,我就骑得快了一点。”
语气平淡到有些冰冷,听起来像是对方嘉鸣责怪的反击。
方嘉鸣憋气收了声,喉结滚动了下,避开了视线。
“走。”他把林树手里的车把手接过,将车扔到了一旁的车棚里。
“去哪儿?”林树被他拽住胳膊,吓了一跳。
“皮肤破了,会感染。”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学校北门旁的便利店门口,方嘉鸣手里拿着刚刚从隔壁药店买来的碘伏和棉签。
人总是双重标准的。方嘉鸣以往在球场磕磕碰碰不少,甚至比赛中途鼻梁被撞出血都没有让队医及时处理。
但是面前这个人不行。方嘉鸣好像担心这点小破口子就会让他失血过多。
“给我就行。”林树朝他伸手。
方嘉鸣抬了一半的手被这句话狙击,顿了两秒后,只得把棉签递给了他。
他双手垂下,看着林树用棉签沾了点碘伏,草草给自己的膝盖消了个毒。
“脸上也有。”方嘉鸣回看他。
“我知道。”
“你看得见么?”言下之意,要不我来?
林树点了点头:“我知道,就这一点。”
说完就拿起新的棉签,准确无误地把脸上的伤口也处理完毕。
怎么会有这么手眼协调的人啊?
不过这会儿这么协调,为什么早上骑车怎么还能摔倒?
方嘉鸣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原本他想,早上提前一个半小时来,至少能在球场里跟林树单独相处一段时间。结果现在却狼狈地陪他坐在路边。一句话也问不出口。
刚认识第二天就问对方的感情状况似乎不是个成熟的选择。快二十岁的方嘉鸣在沉默中这样想。
但嘴巴却动得比理智更快。
“昨天那个女生......”声音从喉咙传了出来,眼睛却没有看向身旁的人。
“什么?”林树把用过的棉签丢进一旁的垃圾袋里,然后茫然地望向他。
方嘉鸣的喉结滚动了两次,最后决定把话吞下:“没事。”
林树弓着腰,立起的小腿就在他的眼前,皮肤很白,似乎不怎么晒太阳。十公分的伤口被碘伏加深了颜色,显得有些刺目。
白衬衣下摆被蹭上了两道污渍,但袖口仍旧扣得严实。
林树注意到了他扫描的视线:“刚好摔在路牙上了,脏了一点。”
“你这么热的天还穿长袖?”方嘉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
林树收拾东西的手顿了顿:“......我习惯了。”
“队里有T恤。”方嘉鸣恰好相反,江城常年燥热,除了天实在冷,他平时都是无袖训练服,“还是说你不喜欢?”
“嗯。”林树应了一声就站了起来,“回去吧。”
说完他顺手把包着用过的棉签的塑料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然后把剩下的半瓶碘伏揣进了裤子口袋。
等两人回到球馆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出了头。
门口已经站着一个高个子,不是林永森。
“李.....”林树眯着眼睛看了那人一眼,似乎在回忆对方的名字。
“李崇。”对面很快应了一声,朝林树笑了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