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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时不时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
尽管秦越说它不咬人,林钦舟还是有些发怵,戒备地盯着对方。
而且这狗力气太大了,轮椅在它的几番顶撞下往后动了动,林钦舟几次都被吓到,赶紧用腿用力抵住。
“汪汪汪……汪……”大黑却还兴奋得厉害,一个劲往秦越身上趴。
秦越被舔得有些痒,身体下意识往后躲,因为这样,他的头发很多次擦过林钦舟的手背,麻麻痒痒的,让人喉咙发紧。
“别闹,大黑,哈哈哈哈哈……别闹……”
“好了好了别舔了,够了……听话、大黑,给你拿好吃的……”
秦越看起来很喜欢这狗,重逢以来林钦舟还没见他这样开怀的笑过。这一刻,他忽然很不争气地开始吃一条狗的醋。
而这狗也像是能听懂人话似的,一听说有好吃的,真就停了下来,在秦越身边蹲得板板正正,目光殷切地盯着。
“来,吃吧。”秦越便从环保袋里拿出一只苹果,丢给它,那大黑狗叼着苹果一溜烟地跑了。
分明就是来骗吃的。
“狗还吃苹果?”林钦舟有些惊讶。
秦越笑得气喘吁吁的,脸有些红,说话时也带着很明显的喘息:“嗯,它什么都吃,不止苹果,白菜它都啃,不挑食。”
眉眼弯弯的,从林钦舟的角度看下去,恰好瞥见那两片颤动的眼睫,以及眼窝下的那颗小黑痣。
而秦越却在这时突然转过脸,笑盈盈地问他:“林先生要吃吗?”
林钦舟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苹果,要吃吗?”
那个环保袋里装的东西不少,除了苹果还有几颗橙子,林钦舟不想跟条狗吃一样的,就剥了颗橙子吃。
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被拿到上山给姥姥姥爷吃的,最后却落进了他们自己和大黑狗的肚子里,也不知道姥姥姥爷知道了是何种心情。林钦舟这样想着,忽地笑出声来。
这么说来他和秦越真是有缘的,连上山祭扫都选在同一天,结果他哥就被他堵了个正着,连上山也不敢了。
他从前都不知道他哥居然是这样的胆小鬼。
也不对,他哥从来就是个胆小鬼,当年连句喜欢他都不敢说,非要他逼着才肯承认。他哥是躲在玻璃罩子里的胆小鬼。
秦越摇了下轮椅,改为面对着他的姿势:“林先生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点有趣的东西。”
一般人应该会就着这个话题问一句“什么”,但秦越却什么都没说,只“嗯”了一声。
这样冷淡的态度让林钦舟的好心情一下卸下去很多,撇撇嘴捂了下胳膊。
这几日天气很热,他胳膊上的抓伤有些发炎,一直没好,这会儿捂出一身汗,伤口也沾了汗渍,像有无数只虫蚁蛰咬一样刺刺的疼。
秦越似乎往他胳膊上看了一眼,但那速度太快了,几乎是一掠而过,所以林钦舟不是很肯定秦越是在看他,还是看别的什么。
“走了大黑!”就在他出神的时候,前面小路上突然拐出个瘦高个的女人,穿一身黑色连衣裙,长长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一个发髻。
大黑狗见了她,叼着吃到一半的苹果,在她腿上讨好地蹭着。
那女人皱眉骂道:“哪来的苹果,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路上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吃,当心毒死你!快吐出来!”
“明明姐。”眼看着女人要从大黑嘴里抢苹果,秦越赶紧招呼了一声。
轮椅在崎岖不平的路面上发出骨碌碌的声音,瘦高个的女人这才发现他们,惊喜道:
“是小秦啊!我就说这狗东西又哪里坑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上次就吃的上吐下泻差点见它娘,结果还不长教训——这位是——”
她话锋一顿,视线落到林钦舟脸上。
“民宿的客人,正好路上碰到了,就一起转转。”秦越说。
女人不怎么明显地打量了几眼林钦舟,冲他点了点头。
林钦舟:“您好。”
女人便又笑了下,然后说:“那你们慢慢转,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俩。”
说着就招呼着大黑狗一块儿走了,步子迈得很大,雷厉风行的。
后半程林钦舟一直没说话,闷闷的,看起来不太高兴。秦越朝他看了几次,想说什么又顿住了嘴巴。
林钦舟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却还是没吭声。
他就是在不高兴。因为秦越刚才的那句轻描淡写的介绍。
他就是想听秦越会怎么向别人介绍自己,才没在对方问询时主动出声,结果他哥倒好,直接一句“民宿客人”就把他打发了,气得他根本不想理人。
客个屁!我住我自己家怎么就客人了!
第84章
“刚刚那个是明明姐,别看她对大黑挺凶的,其实人很好,对大黑也好,大黑以前因为吃路边的食物不小心误食了老鼠药,差点没抢救过来,所以明明姐现在看它乱吃东西就会凶它。”
林钦舟觉得秦越是有些没话找话,但也没打断他,默不作声地听着。重逢以后他哥话总是很少,他爱听他哥说话。
“明明姐是岛上的自梳女,住在旁边那座山的姑婆堂,她每个月都会上山给过世的其他自梳女们祭扫。”
林钦舟还是一言不发。
秦越便问他:“林先生知道自梳女吗?”
林钦舟这才开口:“知道,秦老板是不是忘了,我出国前就是东城人。”
说这话的时候他偷偷观察着秦越,想从这个人身上看出哪怕一星半点的情绪。
可秦越藏的太好了,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语气很淡地说,“这样啊。”
“嗯。我小时候还认识一个姓翁的奶奶,也是自梳女,夏天的时候总是穿一身漂亮的旗袍,黑的绿的红的,各种颜色,特别洋气。”
“但岛上的孩子都不敢靠近她,我也不敢,因为大人们总告诫我们,说她不正常,会带坏小孩,叫我们见了她就躲远些……”
这回轮到秦越沉默,他脸上终于显出一点近似于于悲伤的神色,却又很快敛下去,垂下眼睛盯着腿上的环保袋。
林钦舟心尖被刺了一下,但没收手,继续说:“不过我以为现在应该不会再有自梳女了。”
“嗯,大环境一年比一年好,选择不结婚或者晚结婚的女性越来越多,但搬去姑婆堂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过去的许多偏见已经被摒弃,很多人家都开始尊重女性自己的婚恋自由,所以现在我们这边的姑婆堂只住了明明姐一个。”
“她家里人比较固执,觉得明明姐不愿意结婚就是败坏门风,不肯接受,明明姐受不了家里人的冷言冷语,索性搬去了姑婆堂。”
“不过明明姐以前是有过恋人的,后来那个男人死了,明明姐就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