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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人!”
有人跑,有人追,有人救。
一时间乱作一团,黑夜之中,火光晃眼,刀剑很不长眼。
宋佥事趁乱拔剑砍过去,假李渡自是不躲,坦然赴死。
交战持续了一会儿,等劫牢的人死伤的死伤,逃跑的逃跑,战况才算稳下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追?劫牢的一个不能放过去!”宋佥事佯装跺脚,又从手下那儿夺过一火把往躺倒在地上的人脸上照,“晋王呢?晋王没跑吧?”
晋王好认。
金贵的外袍在被关起来时就脱下了,只余里头白净的底衣。
关了快一天了,底衣脏了,灰一块白一块,还有红了一整块。
“这……”宋佥事张大着嘴,“晋王?晋王?”
“晋王”身上挨了一剑。
有侍卫忙去检查,一摸脖颈,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没、没气了!”
宋佥事嗷得叫了一声,推开侍卫自己去摸:“真没气了……完了,这下完了!都别傻站着啊!对、对,赶紧报与圣上!快去啊!”
大牢这儿,血腥气明显。
徐简急匆匆赶到时,就见那厢已经列了队了。
活着的侍卫列了一队,死了的人也摆了一排。
圣上站在两队人中间,火把光照在他脸上,眉心全是郁气。
曹公公先看到了徐简,冲他微微颔首。
徐简上前行礼。
圣上问:“朕听传话的人说,你当时就已经在宫门外了?你是想到了什么?”
“臣想先看看晋王。”徐简道。
圣上应了。
徐简走过去,蹲下身看向地上的人。
胸口中剑,当场毙命。
从体型上看,与李渡无二致。
从五官上看,冲突之中,这人脸上划伤了,伤口有些深,血糊着,但以此刻呈现的模样来看,亦是李渡。
可要说没有这道伤……
徐简定了定神,在脑海里试着还原此人受伤前的模样,心里便知道答案了。
这一路过来,徐简一直在想,李渡如果早就准备好了替身,为何还在要往大牢里走一趟?
就算有内应,换人亦存在风险。
以李渡的性子,不如在“走投无路”下于府中自尽。
在看到假李渡后,徐简明白了。
因为不够像。
倘若这个假李渡面容完整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大部分的人都能看出不对劲来。
因此,才需要用一道伤口才弱化差异,把七分像升为九分、甚至十分。
不得不说,效果很不错。
最起码,圣上和曹公公都没有看出来。
当然,也是因为灯下黑。
李渡面容受损地死在其他地方,他们下意识地就会去怀疑其中有诈。
但李渡逃狱失败身死,圣上也好、徐简也罢,白日亲自与牢房里的李渡说过话,大抵就忽略了真假。
好一步“金蝉脱壳”。
第434章 他不仁、我不义!(五千大章求月票)
徐简又去看其他死伤者。
一个个都穿着夜行衣,脸上包裹着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
扯开布看去,好像都极其面生。
其中有几个是太监,这个最好分辨,余下的或许是宫里当差的侍卫。
死人没气,活人紧闭着嘴。
能来助李渡脱身的,必定都是死士,一个个的嘴巴严实。
徐简猜想,不比王六年的嘴好撬。
于是他又站起身来,看了看周围。
侍卫们或是紧张、或是不安地站着。
内应想来就在他们之中,徐简没有立刻揭穿假李渡,只与圣上道:“被剑刺伤,失血过多,偏脸上还受伤了,王爷薨逝前想来也很痛苦。圣上,不知道王爷是怎么离开的牢房?”
圣上紧绷着脸。
曹公公看在眼中,便道:“也是刚到没多久,才稳住局面,没顾上细问。”
徐简闻言,后退半步,把位子让了出来。
曹公公看着那一众侍卫:“谁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今晚上值夜的是谁?”
话音落下,两侍卫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人跑了是大罪,人死了也一样是罪,两人就算想把自己摘出来也没那如簧的舌头。
既如此,也只有实话实说。
“是小的两人,一直看守着,小的正对牢房坐着,清清楚楚看到王爷在里头、牢门也挂着锁。”
“宋佥事担心小的们犯瞌睡还特特送了茶水吃食来。”
“对,小的们都吃了,然后就、就好像睡过去了。”
“没什么印象了,直到佥事一人一巴掌把小的们叫起来,这才发现牢门大开、王爷不见了。”
“那就赶紧喊人,小的们也提剑就冲出来。”
“外头乱成一团,王爷身边冒出来十来个帮手,就打起来了。”
“他们不敌,出现伤亡后就撤退了,小的们这才发现王爷已经倒在地上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把经过平铺直述着说清楚了。
对这两人“睡过去”了,曹公公亦不觉得意外。
牢房里的人能跑,看守难辞其咎,一般来说,要么走神、要么睡觉,另一种就是监守自盗。
至于这两人是真睡了还是参与了放人……
曹公公看向宋佥事。
宋佥事心里发憷。
今夜之事,算不上多么天衣无缝,起码真追究起来,他这个佥事肯定别想跑。
但每一环都按部就班地做得了,算得上功德圆满。
至于他的下场……
若能蒙混过去,发俸、贬职都能接受;若是脱不了身,那就十八年后好汉一条。
好坏都想明白了的事情,宋佥事面上摆出给别人看的懊恼气愤与焦急,实则内心有个底。
可偏偏,圆满的事上出现了不圆满。
辅国公来了。
他蹲下身在“王爷”的遗体旁观察了好一会儿。
别是被看出来了吧?
不应该,他那一剑也是算计好的,知道砍在那儿最能弱化不像的地方。
刚才他也用火把照过,起码他这个知情人去看,那遗体的五官足够以假乱真。
辅国公作为不知情的那一方,真能一眼看穿?
宋佥事满腹嘀咕。
哪怕辅国公查看完之后并未提出质疑,宋佥事亦不踏实。
这可能就是“心虚”。
道理他懂,也想控制住,可惜做起来有些难。
宋佥事只能宽慰自己,不管如何,王爷已经平安离开了。
在这出金蝉脱壳的戏码中,王爷最想达成的结果自然是“死”。
圣上认定晋王已死。
朝廷会继续追查李嵘殿下等人的下落,却不会再寻找晋王。
等过个三五个月,搜查力度自然而然就减小了。
已经被认为是个“死人”的王爷就能有更多的自由与机会去做后续的事,而不用时刻担心追兵。
不过,有人算就有天算。
事情出岔子,假身被戳穿,朝廷的追查久久不散。
王爷做事固然束手束脚,可毕竟也是逃离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