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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的席面,一样也是热热闹闹的。

不由地,小段氏眯着眼睛笑了。

云嫣说得对。

自家好不好,自家最知道。

若非亲人和睦,待下和善,哪能是这样的画面?

当然,各人各心思,她的身边也出了清妍那样“真心换歹心”的,但大体上都是好的。

一杯杯温酒下肚,小段氏喝得有些多。

陈氏看在眼中,劝道:“饮酒要适量,您自个儿常说的。”

“知道,”小段氏笑着道,“我今儿高兴。”

陈氏对着婆母打量了好一阵。

行吧……

听说请安前,云阳伯府那对婆媳出的招,小段氏用最耿直的方式,一招没漏全给回敬了。

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得力之举,还不许婆母高兴高兴嘛。

反正,那天在许国公府外头念了定礼单子回来,陈氏自己挺高兴的。

小段氏吃了酒,回去载寿院后也就歇下了。

这一夜,她睡得很香,很踏实。

宝安园里,林云嫣没有睡,煮了热水,她泡了一壶清茶。

她在等林玙。

早年间,这里曾是父母的居所,母亲去世后,父亲搬去前头书房了,只余林云嫣住着。

随着她长大,父亲来宝安园的次数越来越少,若有什么事,也是她去前头说。

每一年,只有中秋与母亲的生忌,父亲必定会来。

他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与林云嫣回忆母亲生前的小事。

茶香溢出,马嬷嬷唤她:“郡主,伯爷来了。”

第57章 父与女

月色清亮。

林玙背着手站在院子里,望着两株桂花。

这两天气候转凉,桂花含苞,在月色当中很有一番意味。

两株桂花都是成亲之时,他与沈蕴亲手种下的,而树下地里,他两人也亲手埋了酒,等着云嫣出阁之时取出来品尝。

这些故事,还有许多旁的旧事,林玙曾与女儿讲过几次。

可不管他讲上几次,林云嫣又听上几次,父女两人都不会有谁不耐烦,只会乐在其中。

父女之间,失了“母亲”的存在,他要关心得恰到好处,偶尔也会显得疏远,但他们从来不会缺少话题。

十多年了,向来如此。

也就是这些时日,林玙隐约感觉到林云嫣在回避他。

不是讨厌,更不是排斥,林玙很难用言语形容。

若是个小子,他倒能以过来人的经历推导,十二三岁,还是个小孩,偏要当大人,不至于去违背父亲的教导,但能躲着走的时候,溜得飞快。

经过两年捶打,自己就端正了,不用长辈硬追着这里长那里短。

偏他家的是个姑娘。

说起来,他也有个妹妹。

妹妹与云嫣一般年纪时,有母亲在旁,父亲也健在,林玙这位长兄只是“如”父,根本没当过一天爹,以至于真的当爹了就吃不准了。

“父亲。”

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林玙转身,见她手中捧着茶盘,便道:“茶不错,闻着就香。”

林云嫣请林玙坐下,倒了一盏茶推给他。

林玙端起来饮了。

林云嫣又续了一盏。

一个饮、一个续,沉默流淌在父女之中,只茶香萦绕鼻尖。

如此一来,林玙越加不晓得从何处开口了。

不过,再难开口也得说,总不能父女之间遇着些什么状况,还得让女儿想办法缓解吧?

“云嫣,”林玙道,“你近来有些不同。”

见林云嫣抬眼看着他,林玙继续说道:“支持你三叔父做买卖,在大门外把许国公府的人顶回去,和云芳去花会、没让她被郑家丫头算计去。

都在说你祖母敢说重话了,你三叔母去退定礼、没给许国公府留情面,今日宫门外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看着是她们有了些变化,可在我看来,你变得更多。”

轻声地,林云嫣问:“父亲是觉得我这样不好吗?”

“我没有这么说,”林玙抚着茶盏,道,“这些事情的对与错,我无法分辨、断言,但我知道,你做的一定是你认为正确的。我只是好奇,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你有了变化?”

月光下,林云嫣的长睫颤了颤。

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她只能垂着眼。

林玙看在眼中,沉思片刻,再开口时,却是另一个问题:“云嫣,人要是死了,魂魄还会留世吗?”

林云嫣的呼吸一凝。

父亲为何会有此问?

“我认为有,”林玙舒展了长眉,笑容温和,“你说,你母亲会在哪儿看着我们呢?”

林云嫣不由松了一口气。

“可能会在桂花树下吧,”林玙斟酌着用词,“我晓得,姑娘家慢慢长大了,不会事事都和父亲说道,但你可能愿意告诉你母亲。

想说的时候,你就站在树下小声说,她会听到的。”

几乎是顷刻间,林云嫣的嗓子眼酸了。

父亲是敏锐的,他注意到了她近些时日的情绪,父爱也是克制的,他不逼迫她说出来,只是希望她别憋在心里。

林云嫣的情绪来源于她自身。

在慈宁宫里睁开眼后,过往的很多经历,好的、不好的,她都能一一接受,在重新掌握机会时用力抓住。

哪怕是和徐简被烧死在大火里,她也没有恐惧多久。

徐简的腿没断,徐简也跟她一样,只这两点,就让林云嫣舒坦多了。

唯一硬生生卡在她心底里的,只有“父亲”。

祖母病故后,林家渐渐散了。

这是父亲的主意。

哪怕诚意伯府不在了,林家已经跌落尘埃,只要他们一家还聚在一起,还在京中生存,那迟早还会被牵连。

等到了那时候,大抵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此前无法和离归家,出事后被逼守着佛堂的大姐逃出了许国公府,黄氏带着女儿去投奔娘家兄弟。

三房、四房亦是各奔东西,只求能寻一处安身之地。

父亲也离开了,一走半年,回京待上一旬,又走得没有踪迹。

林云嫣看出父亲在调查些什么,可她问起时,父亲只是摇头:“不到时候。”

再后来,她和徐简被困于关中小镇,父亲不知从何得了消息,一路赶来救她。

他们艰难逃了出来,夜色浓浓中,一支流箭射中父亲后背……

那时参辰已经遇害,玄肃往前头探路去了,林云嫣推着徐简的轮椅,徐简则专心致志指点方向,奔逃关头,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父亲中箭。

等终于脱了险境、与玄肃会合,林云嫣才看到了那支箭。

此时再拔箭治疗,也无多少成效了。

撑着最后的一口气,父亲说了他所有的发现。

“圣上重病,于成寿宫休养,朝政由太子掌控,除了他之外,好似无人见到圣上,连平亲王都没能进去成寿宫。”

“三皇子与晋王私下往来甚密。”

“太子十有八九去见过永济宫那位。”

“德荣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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