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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
“是是是。”掌柜心中过了个弯儿,面上有些为难,“小姐从前常坐的雅间已经让人定下了,给小姐换一间相邻的如何?”
“无妨,清静些即可。”
“清静,自然清静。”
伙计引了韫棠上二楼,沏过一壶上好的茶水。
“小姐的客人还未到,晚些再叫你。”
“是,姑娘有吩咐随时传唤。”
门合上,采梨和采桃侍立在韫棠身后。
她们知道小姐今日的谈话非同寻常,心底也替小姐为难。
到了既定时分,宁逸尘如约到了天香居雅间中,韫棠已在此等候。
此处雅间窗外正对天香居后院,望出去能见一汪碧绿小湖。
伙计取了食单来,韫棠道:“世子想吃些什么?”
“你对此处熟悉,你做主即可。”宁逸尘笑着答。
韫棠问过他之意,先要了几道天香居的招牌菜。再按着宁逸尘在宫中的饮食偏好,选了些约莫合他心意的菜色。
伙计推荐道:“本店有新酿的桂花酒,醇香沁人,二位客官可要尝尝?”
又是丹桂飘香时节,韫棠过去品过此酒。她对伙计颔首,依言要了两壶桂花酒。
伙计去膳房传菜,陆陆续续端上菜式。
光明虾炙,乳酿鱼,这些皆是天香居的拿手好菜。
以鲜对虾为主料,佐以鸡蛋皮和香菇,经烧纸和拼摆而成。因此菜装盘形似灯笼状,寓意光明,故而得名。虾肉鲜嫩,色泽红亮,甜酸适口。
乳酿鱼则是用整条鱼先油煎至半熟,再掺入奶汤同炖,成菜汤白似乳,又有鱼的鲜美。
他们二人用饭,另加了一道荷叶里脊与葱醋鸡,再有烩时蔬一盏以及一品御黄王母饭。
菜式鲜香扑鼻,不失京城中第一酒楼的名声。
桂花酒甜醉,二人用饭时,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此行正事。
宁逸尘会说些西南当地的趣事轶闻,韫棠侧耳听着,偶尔接几句京城见闻。
西南的民风民俗,于她而言都很新鲜。
宁逸尘说得绘声绘色,韫棠不知不觉眸中染上笑意。
平心而论,与宁逸尘相处时,让她觉得舒心自在。
他很会不动声色地照顾人。
韫棠端起酒杯。从前的裴晗也是如此。
她抿了一口桂花酒,自诩酒量不差,更何况桂花酒并不烈。
用饭毕,用茶水漱过口。店中伙计撤下了桌上碗盏,改上了几盘茶点。
桂花糕,水晶龙凤糕,玉露团,还有最富盛名的芙蓉糕。
“孤听人说起这芙蓉糕由来,原是一位厨子为了心爱之人所创的,渐渐在食客中流传开来。”
“这倒是稀奇。”韫棠并不知晓其中还有这样一件趣事。
厨子的名字虽未留下,但芙蓉糕却带着这桩故事传至今。
宁逸尘讲述完,半是玩笑道:“你可也有心悦之人?”
韫棠已到成婚之期,在姜府时姜尚书提起过,韫棠尚未许下人家。
这样一个标致美人,却迟迟未有婚约,还是有些反常。
不过韫棠在宫中为官,这两年又逢国丧,倒还在情理之中。
稳妥起见,宁逸尘自己亦着意命人打探过。许是下属不便大张旗鼓,竟没有得只字片语。
他本是一句玩笑话,要带入今日正题。
熟料韫棠竟认真地点了点头,坦然道:“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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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心上人
“有啊。”
清悦的声音入耳,宁逸尘怔在原地。
雅间中是他和韫棠二人,眼前女子容颜明媚倾城,神情全然不似作伪。
好半晌,宁逸尘才寻回自己的声音:“你,他……你与他是何时相识的?”
“何时相识……”韫棠低低重复,比划了一下道,“我认识他时,大概才这般高罢。他长我两岁多,高过了我半个头。”
“那就是青梅竹马了。”宁逸尘在心里道。
话题的中心转向了韫棠。她饮了一口桂花酒,声音追忆:“儿时因外祖母的缘故,我能常常寻他一处玩耍。”
外祖母告诉她,七皇子殿下的母妃早早就去世了。他既乐意见你,你有机会不妨多陪陪他。
“那时父亲不在京中,兄长要读书,母亲又忙于打理家事,我没有什么玩伴。”
“偶尔闯了祸,是他替我兜着。”
“我不喜欢练琴,他会寻出借口带我逃学半日。”
事后他一力承担,没有任何人敢怪罪。
思及往事,韫棠笑了笑:“你不知道,我在琴艺上没有多少天份,不知道母亲为何执著于此。”
父亲调任回京后,安氏带着二弟二妹也一齐进了府中。父亲让妹妹同她一道学琴,共用一位夫子。
那时母亲为她千挑万选的师傅,动用了外祖父的情面方能请来,一应花费都是母亲从自己的嫁妆中补足。
可父亲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无视其中周折,就这么做了决定,还亲自给二妹挑了一把琴。
父亲得空时会来看她们练琴。
名师出高徒,二妹的琴艺有所长进。父亲抱起二妹连连夸赞,而她就安静坐在一旁。想到只有自己一人在时,从未关怀过只言片语的父亲。
二妹弹的那首曲子其实并不难,她早早就学会了。
那会儿她年幼,父亲离家数载,回来时带了一位温婉美妾,还有她从未谋面的弟妹。
她不理解,为什么家中忽然会出现这么多陌生人,占据了归家的父亲大半辰光。父亲还要她拿出长姐气度,好好带着二妹。
父亲说,二妹初来乍到,对京城有诸多不适应,得她多照顾。
她看着那个怯生生的妹妹,知道不是她的错。
父亲有时归家会带些有趣玩意儿,却习惯性地以为家中只有一个女儿。
他看着她一脸歉疚,手头只有一个万花筒。
安氏立刻接了万花筒送到她手上,二妹也不哭不闹,安静拉着父亲衣摆。
可她并不想要。
她把自己的委屈说与母亲,母亲柔声安慰着她,将她揽在了怀中。
年幼的她能感受到母亲的难过。家中之事,母亲也不让她告诉外祖母。
渐渐地她懂事起来,怕母亲伤心,许多话学会自己藏下,不再让母亲伤神。
但是,对母亲不能说的话,却可以向他倾诉。
他就如兄长一般,对着她永远温和、耐心,包容她所有。
她满心地信任,知道无论出了何事,都有晗哥哥在。
“八岁那年,我母亲过世了。”韫棠语气低落下去,“我在池边哭了一夜,是他一直陪着我,整整一晚。”
丧母之痛,恐怕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宁逸尘不能感同身受,伸出手想安慰